这一觉倒是睡得深沉，即便是没有的七里香的云鹤纹香囊。可能是天气冷了，心里也没什么烦躁得了吧。

第二日晓年来梦华庄接我，提着聚宝楼的醉虾。我摆摆手：“不吃了，昨日宿醉到现在头还疼呢。”

不料晓年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秦曜，嬉皮笑脸：“这可不成，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过两日我便要出征了，你还灌酒给我？也不怕醉酒误事？”

“横竖你能出什么事？”

“怎么说话呢？刀剑无眼！”

“是，可我与苏煜同去，你还当我们两个护不周全你？”

“你也去？”

“进去说。”

秦曜将我推搡着推回了梦华庄里面，我没好气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说什么他不知道？”

秦曜狡黠地一笑：“不过是让你迟一点回将军府罢了。苏垚说她们在宫中左右不会出什么事，让你放心。”

“你还见到了她们？倒是有些门路。”我坐下来，让梦华去拿了寒晶出来。

“左不过是他默许了的，这中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秦曜说着展开了折扇，我瞧着倒与平日里他常带着的不同。

“也是，一手遮天这件事，他早几年之前就做到了。”我指尖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这扇子，不像是你素日里常用的啊。”

秦曜撇了我一眼：“说出来不就不好玩了？梦华回来了？来，坐下我们一同喝喝茶。”

梦华将茶水倒好，等着寒晶沉入杯底之时，我有意无意的提起长安，梦华眉眼低垂：“怎么说长安也是您的救命恩人，况且这些年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只是她总归是苏澈的人，放她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了。”

秦曜笑起来：“我们呐，总是心软，所以啊，总是做不成大事。”

良久的沉默。待寒晶沉入杯底结成冰晶的模样，梦华小声说了一句：“喝茶吧。”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寒气渗入四肢百骸，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秦曜眼波流转，终归是说：“你，都想起来了？”

“不过是前几日才想起来的，可是这些年知道的太少，仿佛是断了一截子。”苏煜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茶？冷的让人倍感不适。

我又抿了一口：“这次回来，娶了苏垚吧。”

秦曜皱起了眉头：“我们三个，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了他总归是心里不痛快的。苏垚终归只是个公主，若是不发生什么事她还可以继续做中原的公主。”

“那你可知她愿不愿意？我知道你有意的疏离，可是感情这件事，从来都是不经意就流露了。”我转头直视着秦曜，“若是能平安回来，我可是要喝上一杯喜酒的。最差不过再不踏入朝堂，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你又怎知她不愿呢？”

秦曜看着门外：“你这不管不顾的性子倒是从来没变过。”

梦华笑起来：“若是事事在乎，未免活得太不自在。”

我点点头：“是啊，既知道结果不可改，何不让自己逍遥一些？还说我，苏煜这次回来，你们两个就不是不管不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