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妙如平静的躺在床上,因为睡的熟了,甚至还有轻轻的鼾声。
沈忱伸出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且的尴尬。
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申妙如了。
因为怀孕,多喝了补汤。申妙如看起来丰润了几分,却很像他初见时候,那个温婉的女子。
自从父皇开始生病,因为侍疾,妙如才会暴瘦,沈忱怅然的想着。
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有些事,终究过去了就过去了。
再像当初,也不是当初。
几个时辰没有剪,烛光变得昏沉,把屋子映的朦胧。
沈忱握住了申妙如的手,把额头贴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
妙如,快点好起来吧。
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你皇后的位置,无论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既结发,永相陪。
第二日的朝堂,人人都在猜测,皇上究竟会不会上朝。
昨天生辰宴上的事情早已经迅速的发酵。
虽不至于传到民间,可文武百官的内部,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朱贤海昂首挺胸的走到殿前,悠悠地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眼尖的人都注意到了,于总管变成了另外一位近侍。
还不及多想这代表着什么,宣文帝就已经走上了殿,坐到了龙椅上。
“昨日的事情,想必百官都很好奇。”沈忱淡淡地,用一种近似嘲讽般的语气说到。
“朱贤海,宣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氏余孽潜藏金陵,试图犯上作乱,罪该万死。然几人都已自尽,故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宁王救驾及时,身受重伤,封一字并肩王。封地加幽、燕、青三洲,及辽东全境并高句丽属地。加封太子太保。”
众臣哗然,虽然说幽州、燕州和高句丽属地多是荒凉蛮夷之地,可青州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地方。
青州不仅地产丰饶,人口众多,而且临着海。
北能与燕、幽、高句丽连成一片,快马向南两天便是金陵。
这么大的土地全部封给宁王,相当于将大宣的东北全都分了出去。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有的老臣已经喘不上来气了,颤颤巍巍的就要走上来进行劝谏。
“众卿无需再说,我已下定决心。阿慎用他的命救了朕的命,难道朕的命,还不值这些?”
这句话堵死了文武百官的言路,谁若再劝,就是说皇帝的命不值这些。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谁都接不住。
算了,反正都是沈家的人,宁王也立下了那么多的战功,就随皇上去吧。
还有机灵些的朝臣,已经在心里谋划着家中有几个适龄的女儿,怎么样能嫁给宁王了。
朱贤海看了看皇帝,又继续往下念到:“而今镇国公之女,乐安县主魏蓁。聪明毓秀,心地至纯,朕观甚好。封宁王妃,进县主之位为郡主。”
“这,皇上,这……”宗人令站了出来,面色急得紫涨,慌乱的说道:“皇上,乐安县主既是皇家封位,又怎么能再嫁入皇家呢?”
“这……这不是重了吗?”
“宗人令,这郡主不过是个称号,乐安并不是皇家的人,又有何不可?祖宗的规矩,哪点命令不许了吗?”
宗人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祖宗的规矩确实没这条,可之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不是。
朝臣们互相用眼色对视着,目光里传递着大量的信息。
看来昨天的事情对皇上的影响很大。
不同于之前两任皇帝的杀伐果决,沈忱从未有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
他是一个温和的君主,更多的是倾听群臣的意见。
上次有人抹黑宁王时宣文帝的震怒,还历历在目。
看来,宁王殿下果然是皇上最在意的手足。
镇国公不在朝上,群臣们羡慕的眼光无处安放,实在是憋的难受。
还没眉来眼去的打完暗号,朱贤海又接着往下读。
“皇后、纳云公主身受重伤,封未出世的小皇子为明德太子,葬于叶陵。加封申德来为淳兴侯,申严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唐光及周卿蕙的父亲等浙党人员,如闻惊雷,心神巨震。
脚下踉跄,唐光几乎站立不住。
他昨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还想着,徐太医是有名的圣手,及时救治,应该能保下孩子。
最大的王牌轰然倾塌,即便皇后的父亲加封侯爵,于他们浙党又有何益?
本就等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才有的声孕。皇后经此变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孩子。
看来,他们绝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皇后身上了。
接着,朱贤海又诵读了对于宫中侍卫长等官员以及周卿蕙和秦琢心的惩罚。
周卿蕙的父亲汗如浆下,生怕他女儿和高氏余孽扯上关系,别扣上一个谋反的锅,那他们家人可是跳进秦淮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还好,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过是判禁足半年而已,这已然很圣明了。
再想的深些,他更加庆幸。
和卿惠一起的那个秀女秦琢心,好像就是出自镇国公府。
看来,皇上是看在乐安县主,不,乐安郡主的份上,才轻轻放过了她们。
不过是一场早朝,却又天翻地覆。天子无家事,宫中的事便是朝堂上的事。
而这些“家事”,已经足够朝堂上的势力重新洗盘了。
下完朝,宣文帝却没回乾清宫,反而去了太监住的地方。
于德忠是几朝老人了,乾清宫和这里都有他的院子。
“皇上,您来了。”于德忠的头上贴了个膏药,看上去有些可笑。
不过一个晚上,那个老成持重的太监总管,似乎就退化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躺着吧。”沈忱走了过来,轻轻按住于德忠的肩膀。
“小顺子的尸体找着了,在乾清宫侧殿的水井里。”
一开口,却是这样的消息。
于德忠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是无辜的……我已经派人葬了他,好好办的一场,是全尸。”
少的那一块儿,沈忱特意吩咐了人,找出来给配上。
“哎……也是他福薄……”于德忠的眼里多了点晶莹。
太监没有后。
小顺子是他从小收的徒弟,就是他为自己留的后。
现在,后路断了。
“皇上能这样……已是宽容了……我代他谢谢皇上了。”
虽然小顺子是无辜的,可是刺客顶了他的脸,犯下这么大的罪。
若是那脾气暴戾的皇上,只会迁怒,说不定找着小顺子了,还要三刀六洞。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