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你又回来做什么！”

一个掉了一只胳膊的年轻弟子挣扎着从后方的阵型中爬起身来，手中颤抖的抄起自己的飞剑，然后冲着杨帆发泄着所有的不满意。

之后他就又义无反顾的冲上了前线。

看样子这年轻弟子是准备要拼命了。

“哎~？！你说明白啊！”

杨帆更加莫名其妙了，但是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憋着一肚子疑问和委屈却没法去探究。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天空中的战况愈发对玄冥剑派车队不利。

因为大量的

因为真传弟子门结的阵法已经被攻破了，现在所有的真传弟子只能单打独斗，在兽群中各展手段。

虽然他们的修为不俗，一时半会倒是也能支撑的住，但是看着更远处那数不尽的欢兽大军，有的弟子在下面发出了阵阵惊呼。

“莫名其妙。”杨帆白了旁边匆匆忙忙冲上前线但是仍然不忘恶狠狠外加鄙视的看他的一名弟子。

但是这个弟子没有美多长时间，就“啊”的一声惊呼，被蹑手蹑脚溜过来的一只欢兽扑倒在地。

“救我！”这弟子惊恐万分，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奋力用手中剑刺向欢兽，哪知道他修为太差，剑锋只在欢兽甲胄上刺出一个白印。

随即剑就被崩飞了。

“该死！”

这弟子眼一闭，牙一咬，倒是也颇有骨气，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就不脱别人下水了，反正他这样一个低阶弟子能为宗派作出贡献，家人肯定会得到玄冥剑派的补偿，也是死得其所。

谁知，他闭目等了半天，却根本没有感觉到欢兽的口臭和利齿，相反，他感觉脸前一阵风吹过，随后被人在大腿上踢了一脚。

“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是杨帆的声音。

这么名弟子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疑惑的问：“你也死了？”

杨帆正要去帮别的人，闻言神色古怪的转过身来，看了看这名弟子，然后摇摇头转身离去。

“救了个傻子。”

这弟子反应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意识到杨帆是在骂他，顿时脸就红了起来，他正要脱口而出“你这个懦夫”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险些咬断了舌头。

只见杨帆离开他之后，竟化为一团鲜红的血液，只是一息之间，周围七八只欢兽就如同得了骨头的狗一般扑将上来，争抢着将血团撕碎吞噬，然后就如同吸了毒品一般快活的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些欢兽直接化作了血液，随后凝聚到一起，变成了更大的血团。

然后这血团化作小块的血滴，向周边欢兽飞去，就这样如同传染病一般，欢兽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被化为血团的一部分。

………………

蔡长老已经油尽灯枯，此刻单手拄着剑满面血污，眼睛里确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的脚下，密密麻麻的有百多只欢兽尸体，其中不乏欢兽头目，看样子蔡长老在被干扰的实力大降的情况下，仍能在欢兽中三进三出。

他的法袍上的法阵已经被破的七七八八，甚至法袍本身都已经破损不堪。

要知道，哪怕玄冥剑派的长老在剑派中只能算是第三极，但是身上的哪件法宝不是六界中罕见的材料制成？

因此可见当前形势是多么险峻。

蔡长老随手又砍杀了两只欢兽，见欢兽大部队已经开始集结，知道已经难以挽回局势，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伙计们，跟老蔡再杀它一个来回！”

旁边的其他长老也都慢慢起身，手中武器在身边飞旋，见状是要做最后的拼命了。

然后，他们的武器突然“哐当哐当”的落在了地上。

蔡长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伙计，所有人都震惊的默默无语。

蔡长老再转回身，慢慢展开了笑脸，先是微笑，随后嘴越咧越大，后来甚至笑的弯下了腰。

“好小子！”

………………

墨菲灵和端木方带着真传弟子们此刻已经被欢兽层层围了起来，他们结成的阵法此刻已经由攻转守。

“菲灵，估计我们这次是不行了。”

端木方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只见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张开嘴与墨菲灵说起话来。

“师兄，不可如此。”

墨菲灵闻言苦笑了一声，然后神色又振奋了起来，她环视四周，见诸多弟子均有些萎靡，她提高了音量：“都怎么了！都抬起头来！”

周围的真传弟子纷纷抬起头看向他。

“都丧什么气！”

墨菲灵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她的声音逐渐柔和下来。

“想当年，祖师们为了在这片蛮荒之建派立统，不惜身死玄冥，我们玄冥界就是用血肉堆出来的修行盛世！”

“然而这世界仍有太多未知的生死之地，凶险蛮兽，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怕过！”

“身死不过归故乡，魂消仍能留英名！今天我们很可能等不到救援了，那么我们就身死此处，捍卫玄冥剑派百年精神，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宗派英灵殿中！”

诸多弟子听到此时，面色红润，血脉喷张。

这就是玄冥界人的风骨，这就是玄冥界人安身立命的狠劲！

“不求生！但求死！”

不知哪个弟子吼出了压抑的声音，随机这声音从天上传到地上，然后形成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如雷。

真传弟子们唱起了平日里唱的歌，纷纷加大了灵力的流转，灵力汇集成庞大的灵海，使得阵法的控制范围一点点扩大。

端木方把要表白的话一点一点咽回了肚子里，心中满是满足。

“今日能和菲灵死在一起，我也应该知足了吧。”

端木方缓缓闭上眼睛，脑中墨菲灵的样子如同走马灯一般，他再睁开眼睛，看向墨菲灵等我背影的眼神坚定不移。

然后，他穿过墨菲灵看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坚毅的眼神和其他真传弟子一般，直接溃散掉。

………………

是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杨帆。

但又不是他。

因为他化作了漫天的血海。

欢兽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