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四个人…”铁匠道。

“嗯?”老头抬起头，扶了扶墨镜，道:“哦，四个人。酒喝多了，眼睛不好使。那又如何?”

吴常客气道:“老人家好酒量。我们是新生，冒昧请教一下，这里的书要怎么检索?”

“哦，新生。”老头扶了扶眼镜，嘶哑道:“你这小子倒懂礼貌，那就教你们一个寻书咒，自己配合灵力使用。不要再来烦我。”

四人大喜，各自依法试了试，咒语刚念完，天上的书群果然就一阵骚动，四块石板先后拖着好看的流光，向四人飞来。

“看，就是这本书，《灵魂学导论4》，一个内容写了七、八本，华天讲师真是想钱想疯了!”铁匠挠头道:“那么厚的破书，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咦，这个副标题，火灵奥义?”

“《灵魂学导论7·医者仁心》?”唐双惊讶道。

“我的是《灵魂学导论3·植物之源》。”农民也抓了抓头。

“火虐如狂兽，御火者先御心。呃……御心?”

“万物以生赴死，亦可以死为生…医者知死，后知生。这是…”

“天下生发之物本木，土培水养灵孕之…”

吴常静静听完几人说话，才将灵力探入石板。

复杂的含义随即在他脑海中浮现。

“《灵魂学导论1·总论》”

“无定质，无定形，无定色，混沌蕴含七彩，千形，万质，是为幽冥。”

“幽冥之上，恐为天道。幽冥以下，大道三千。求道者切忌乱心求全。可纵览幽冥，但取一道。随心而入，入则定心。”

“持一道而心不移，即便苦境羊肠，亦通无上天道。”

“这个，抄起来有点复杂啊。”吴常又低头看了看书目。《御灵士自保三要》《灵气进攻论》《灵御防御考》，眼神热切起来。

“这书好像写得极好。”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双打破了维持许久的宁静，揉了揉眼睛。

“总觉得好多地方看不懂，不过懂了的部分，好像很有道理。”铁匠抚卷长叹。

吴常完全沉浸在总论的世界里。越看越惊骇。

总论在解释完灵魂色彩后，提出了一个假说，如果世间有一个灵魂积混沌之大成，化生幽冥的话，那它的颜色必为白色。

就犹如日光化为彩虹方分七彩。万色合一即为纯白。

白色，那不就白猪吗。

积天下灵兽种类之大成，以幽冥二字命名的屌炸天灵兽，是个白猪。吴常明白在很多人眼中，这个部分是本书一大笑点。

可是他读到此处却是寒毛倒竖。七彩合一为白色，竟然跟他的猜测完全一致。问题是他是亲身经历，人家是理论研究推导。

惊为天书啊！

吴常感叹幸亏这本书在学界毫无影响力，否则不仅白阶价格要翻番，自己当初在鉴定营的事，也绝不会那么简单收场。

好在以后不太需要以白灵的面貌示人，吴常心虚地左右看看，开始尝试用灵力擦除该部分信息，毫无悬念的失败了。

他也不在意。继续往下看，越看越觉得这书好，说理简明透彻，解开了心中很多疑惑。

比如书中提到，幽冥人契约灵兽，是以自身的完整灵魂压制被制服灵兽之残魂，来签订不平等条约。

这种观点让吴常想到他和西格之间的契约，正是完整灵魂间的平等条约。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吴常作为灵体可以和幽冥人一样契约灵兽，因为他本就是个和幽冥人一样的完整灵魂。

同样的道理，灵兽能够互相吞噬而吴常不能，也是因为他是不同于残缺魂魄的完整灵魂。

就像两个苹果没法合成一个，果汁却可以随意混合。齐全的灵魂也有着完整而不可混同的结构。而被天道或者孟婆榨取过的灵魂本身就是残渣，可以互相融合。

四人抄写到深夜，也不觉疲惫。当然幽冥所谓抄书，其实只是用灵力将书中的内容逐一复制一番，比人间的抄写速度快得多了。

第二天上课，吴常组派出花泽累回答课后作业，复述上节课的内容。

结果这个家伙结结巴巴的，回答出了让华天频频点头的内容。让吴常组成为当天唯一没有被扣分的小组。

从此以后吴常几人白天听课晚上抄书，渐渐地竟然对白天的讲授也越听越明了，才发觉华天教得实在精妙，比起书本更通俗生动，而且还会穿插介绍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

之后几人白天认真听讲，晚上抄完书还主动搜索华天写的各种书籍来阅读，进步越来越快。

尤其是吴常，作为不眠不休的灵魂，他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不仅看完所有华天的著作和推荐的书目，还把很多感兴趣的书都浏览了一遍。

能被九幽大学堂图书馆选入的书籍，都不是凡书，有些甚至是被世人都已遗忘的绝版孤本。

吴常也不知好坏，看书名感觉有用的都来者不拒。什么《祖龙遗训录》什么《天阶志》，外人见到打破头的神书，在他看来都和路边摊的闲书没有区别。就是一个字，翻。

经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洗礼。吴常读书的本事已经非同小可。

通过对这些书的整合理解，去粗取精，整个御灵世界的版图，都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虽然总论教诲，即便心中目标未定之人走上御灵之路，也应专精一道，但吴常的情况与众不同。他自己就是幽冥就是混沌。有总论为基础导引，博览群书杂学天下，正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回到宿舍的夜晚，吴常都会唤出牙牙操练。把看到的理论和御灵实践相结合。

随着理论水平的提高，眼力也见长。牙牙的灵力大小，防御水平，在他心中逐渐量化。按他估计，目前三阶的小灵娘，正面抗衡四阶顶峰的攻击可以坚持半小时以上。

即便遇上五阶，挨上几下也没有太大问题。

吴常本身就有单挑四阶御灵的水准。现在灵力大增又获得绝对防御，已有信心独力挑落四阶顶峰的御灵士。

几人和图书馆的老头也日益熟悉。那老头是读书馆里做卫生的。不过天天在那喝酒看书，不爱说话，人却挺好。

混熟以后，知道吴常他们是速成学院的穷学生，偶尔还会偷偷叫点夜宵小菜送进读书馆请他们吃，只是酒一点也舍不得请。

而且他自己从不吃菜只喝小酒，因为书是最好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