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喝了酒，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不满的睨了林天一眼，伸手掐了一把他腰间的息肉。林天笑着闪躲，丽娘又要去掐，正躲着，丽娘忽然停了下来，面色绯红的看着门口。

林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季侯川。

季侯川有些尴尬，连忙道：“你们......你们继续。”

林天差点没翻白眼，心想这算什么，什么叫继续。

一起吃了晚饭，林天送丽娘回去，回来的时候，季老夫人和季侯川已经进了屋子。房间里的灯光是亮着的，隐约能听见季老夫人的声音。

“你试试这件衣服，是先前缝的。”

“这棉鞋你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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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听见季侯川无奈的叹息声。林天抿嘴一笑，慢慢回到了房间。

今天收的随礼都放在他房间的桌上，他拆开红包，一个一个的看，基本都是五百到八百的随礼，给的相对多一些的就是秦楚的随礼，整整六千灵贴。星女的随礼也有整整三千灵贴。

林天忽然想起任贤士今天给他的布袋。是今天早上给他的，早上时间太匆忙，他没时间看，就丢进了房间里。

布袋是黑色的，类似于一个锦囊绣工很精致。林天一打开，最先看见的，是一张黄色的银行卡。

然后是一张白色信纸，打开来，洋洋洒洒竟然写了满满一页纸。

“收了三个徒弟，我最喜欢的是秦楚，最满意的是你。”林天看到这一句话，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了一阵感动。

“星女也很好，但很多东西，不是认真就有用了。星女做什么都认真，她也学得很好，对于她来说，这是一门知识，我想要看到的，是喜欢并潜心研究的人，换句话说，我想要找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秦楚最合适，但他最可惜，我在他的身上花了很大的功夫，可对他最失望，你最笨，却有她们两个都没有的韧劲。”

“我起初是不太愿意收你，我见过许多慕名前来的年轻人，受了两日苦，便嚷嚷着要回去。我知道你坚持下来有理由，无论什么理由，都是前进的动力。”

“你好好做，凡是尽了力，那就是最好的。算你半个师傅，自然也要帮助你，密码就是初始密码，一点小钱，不会让你有压力。不用特意道谢或者还给我，有时间过来陪我喝酒。”

林天怀着一颗紧张的心，从开头的第一个字看到了最后。

与任贤士相处了一月有余，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即便是不忙的时候，林天和他也没有太多的交谈。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却又无限复杂的情感。

林天叹了一口气，把东西收好，躺到了床上。

不过晴了几日，又开始连着下雨，先是小雨，最后越来越大。林天房里窗户开着，隐约能听到淅淅的雨声。

林天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比他之前在任贤士那里当学徒还累，可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脑子里全是季侯川从警车上下来的那一幕。

林天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季侯川可以选择不承受这些目光，但他还是过来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不感动。

胡思乱想，夜已经深了，雨声越来越小，林天朦胧间有了睡意。他正欲闭眼睡去，隐约间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虽然已经放轻了动作，吱呀的细碎声响，林天的睡意顿时就没有了。

脚跟着地的轻轻摩擦声，有人站在他的床前。林天睁开眼，漆黑的房间里，他还是看见了那个佝偻的背影。

“叔叔。”林天低声叫了一声。

季侯川身子一颤，沉声道：“吵醒你了？”

林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

“没事，反正也没睡。”林天道。

季侯川也到床边坐了下来。林天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原本他的腰杆是直的，现在就像是有一灵贴石头压在他的肩膀上，逼迫他弯了腰。

两人有些沉默，互相看着彼此，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林天先开口。

“阿姨说你身上有伤，是怎么回事？”林天沉声道。

“别听你阿姨的，是她大惊小怪。”季侯川沉声道。

“无论事大事小，反正有这么一回事。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林天道。

他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季侯川叹了口气，沉声道：“监狱里，狱警会打人，里面有一些判刑较久的，也会自己分派别，也挺复杂的。”

这个林天是知道的。之前村里老刘堂弟的儿子，叫大牛，因为偷东西被判进去了。不过是两年的邢，进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出来的就跟废了一样，躺了整整半年才能下床，听说连脚趾甲都是被挑了的。

“那你在里面是不是被欺负？可需要塞点钱进去跑跑关系。”林天严肃道。

“没事，我跟他们不是一灵贴的。”季侯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我先前还怕你不肯用我罐子里的钱，那钱是我自己存的，都是留着给你以后用的。”季侯川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平静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把钱往地里埋，你是指望它能长出来不成，现在不是有银行了吗。”林天埋怨道。

“钱都是小事，人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有什么需要你都跟我说，不要多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还是希望他好感，

季侯川点头嘿嘿的笑，大约是情绪有些激动，笑得直咳嗽。林天连忙去拍他的背，沉声道：“你看你，身体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白天两人都有些紧绷，说了会话，两人都情绪都放松了下来。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

林天不怕季侯川，或许是因为季侯川一直很宠溺他的缘故。相比之下，他怕季老夫人，倒不是因为季老夫人很凶，而是因为她喜欢哭。小时候，林天不好好吃饭她哭，生病了她也哭。林天见多了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害怕。

索性平日里都顺着她，这样事情就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