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姐夫你也不容易
作者:灯芯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52

白家的大门内玉梳抱着一身新衣的白无忧躲在十步开外,防止鞭炮声吓到孩子。风铃则拿着两件披风守在一旁,见白家夫妻和白玉珏进门迎上去两步把一件披风交给白玉满另一件给周晓蓓披上。

白无忧看见爹娘,蹬着小腿冲他们伸手要抱,嘴里喊着,“抱——抱——”

白玉珏见状走快两步对着白无忧张开的小手臂要去抱她,嘴里说:“来,无忧,好久不见。姨娘抱抱。”

快半年未见白无忧哪里还记得白玉珏是何人。她虽没以前那么怕生,也受不住白玉珏玩笑似的夸张热情。她毫不领情撤回双臂挥开白玉珏的手。

“小没良心的,这就不认得姨娘了。”白玉珏在脸上挤出一分哀怨戳戳白无忧的额头,换来白无忧的后仰摇头怒视加指责。只听白无忧嘴里冒出一串“坏——坏——”周围几人都不同程度笑了,连白玉珏装出心灵受伤的难过样子,双眼却还是向下弯着的。

白玉满抱过白无忧在她背上轻拍两下,用眼神面部表情示意白玉珏的位置,说“无忧,叫姨娘。姨娘。”

白无忧试着跟白玉满学了几次,就冲着白玉珏的方向叫姨娘。‘姨’字虽不清晰,好在意思是到了。

“无忧真聪明。”说着白玉珏从怀里掏出一枚用红绳串着的银币挂到白无忧手上由着她抓着玩。周晓蓓好奇细看几眼看见这银铸的方孔兄一面阳刻着长命富贵一面刻着双鱼,看也不是能在外边直接用的钱。

白玉珏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笑说:“姐夫你别看了。你我可是不会给的,想要的话让姐姐领着你去给家里的长辈拜年磕头说两句吉利话,自然少不了你的。”

周晓蓓瞪她一眼,继续新奇的看着那枚银币。没想到这里的压岁钱是这么送的,他还想着用红纸包银票送人,想到那些银票兑换最小面值五十两他就心疼。只是他都没有去准备到时候送别人怎么办?

周晓蓓烦恼他的先不说。白玉满看着自己妹妹想抱白无忧而不得,主动把孩子往她手上送。白无忧开始不愿意说着‘不不’就往娘亲怀里扑。白玉满推住不让她扑回来,严肃地说:“别乱动,让姨娘抱抱。”

听娘亲不是太和颜悦色的语气,白无忧不敢再闹委委屈屈僵在哪儿让白玉珏抱着,好在手里有个新得的银币可以把玩分散注意力,玩着玩着也就忘了自己还被白玉珏抱在怀里这么回事。

大部分住在附近的仆佣在下午做完手上的活计为晚上白家的年夜饭做好准备就收拾收拾回家团聚去了。剩下一小部分路途遥远或者一家都在白家干活的仆佣还留守在白家内。庭院间红灯摇摆彩绸飘荡其间穿行的人却零零散散,平日里十指沾不上阳春水的各院里随侍小仆也撸起袖管到厨房帮佣。冷菜糕点一类不怕放的厨娘白日里做好放着,其他的菜也在中午时就清洗配菜,让晚上能节省人力。

年夜饭摆在白家最大的花间厅里。这屋子梁高面阔整体通透无隔墙飞罩幔帐隔断,非节日祭祀众人合聚不用。内摆十张红木圆桌在中众人围坐,厅内四周置放炭盆,隔着白家人坐的这十张桌子出去十步左右两边再摆上数张方桌给不回去的仆佣同乐。

到过年白家内不论是夫是侍是嫡是庶有名分的家人都要齐聚一堂。看着为显敬意与夫侍有别另开桌坐的白玉满的叔爹们,可能的话周晓蓓的下巴已经砸在了地板上,他们竟然坐满两桌还多几人和几位姨娘的小侍坐在一起。再看和自己同坐一桌的白老夫人的雍容平静面容,周晓蓓对他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悲哀。

主桌上除了身为家主的白玉满一家三口还有白老夫人、白玉珏和一位周晓蓓没见过的女子。白玉满很亲热的管她叫‘小妹’介绍她为白玉瑾。白玉瑾相貌普通对人冷淡少语,你对她说一句她转头微笑回你一句,然后回过头冷下面容该干嘛干嘛。让人感觉刚才的微笑不过是礼节性的敷衍,甚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加理睬,让人更能产生好感。据白玉满说她一年大半时间都在晔朝各个书院间游学讲课研究算学。

饭间白玉满见周晓蓓在白玉瑾身上吃瘪,附耳悄声对他说:“你不是和廣君清相熟吗,玉瑾最敬佩的便是他的奶奶廣大人。要是你能请到廣大人来相见,玉瑾对你的态度绝对绝然相反。”

‘所以说,前辈你真是大开无敌。您让以后到来的穿越众该怎么办?’周晓蓓默然扒饭,对廣承意大包大揽的科学文化传播内心深深鄙视。廣承意的行为充分体现什么是站在巨人肩膀上。

大年夜白家主仆全在花间厅里说说笑笑恭贺新年一块守岁。几个仆佣站出来表演些乡野把戏给白家主子们讨个口彩给自己讨份赏赐。到子夜几串鞭炮点燃烟花窜空辞过旧岁女人们合力搬出早准备好的香案祭拜天地祖先,周晓蓓跟在白玉满后头对着飘满烟雾的天空恭恭敬敬叩三个头,热热闹闹的一夜也就过去了。

熬完年周晓蓓搂着白无忧在床上睡的是口水横流。白玉满却是天刚亮起身大点好行头领上几房的表姐妹带上年礼出门上相熟的人家拜年去。等周晓蓓起床迎接他的是白老夫人不轻不重的一顿训,具体内容为作为正夫应尽到的责任和对待妻主应有的体贴服侍事事亲为。

一番话说得周晓蓓黑线连连。无论他从何种角度看白老夫人自己也不像是能做到后半要求的。

和白家大宅各处的热闹喜庆不同,董依依的小院里一如既往的的冷清。他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候着笙磬的归来不耐烦地来回翻身,想想还是爬起床给自己裹上厚厚的棉衣推开窗子盯着院门。

笙磬进到院里就看到趴在打开的窗口上张望自己的董依依。快两步跑进屋拽他回床上,棉衣表面的温度让从外面归来的他都忍不住打寒颤,快速扒掉冰块似的棉衣把他塞进被窝。边塞边骂:“你是不要自己的命了,还是不要肚子里小鬼的命?”

董依依顺从地转进被窝,对自己好的人他无法直接拒绝。“都躺了好几天,早没事了。是那大夫夸张。”

“闭嘴。”笙磬吼道。董依依捂住嘴巴表示不再反驳,他才缓下脸色。

又不放心地掖掖被角,笙磬凭感觉找到董依依被子下的手拍拍,“我见到你弟弟妹妹了。”

“他们还好?”提到家里几个弟妹董依依就想哭,两个月不见连过年都不在一起,他非常想他们。

“好。有吃有穿,不挨饿受冻。呐,他们让我带给你的。”笙磬拿出一个小布包裹解开一样样拿给董依依看。笙磬抖开一方手帕,“你家老二做的说是头巾。”手帕中间留空四边绣满朵朵小花精致但不细致。

“他绣的比以前好。”董依依点评道。想来在他离开家后董二二有很用心的再练刺绣。

笙磬转转脑子笑道:“要我说你这个弟弟比我家的小魔王好上百倍,知道心疼哥哥。来来猜猜你二弟送的什么?”说着他逗逗手中的一个小布袋,布袋内发出撞击声。

董依依猜不出,笙磬大笑着把袋子里五彩斑斓的石子倒在手上给他看,“我说你这小弟弟怎么和女孩子似的喜欢打石子。给我的时候慎重的好像是交出的是件宝贝。”

董依依脑子里浮现出董三三平日在家里一本正经摆出‘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最有道理’,转头又很认真的和村里的女娃娃讨论去哪里玩的样子。

“最后这个是你小妹做的。”笙磬捧起一只木头和干草做成的蝴蝶,“她手挺巧,要不我找家相熟的木匠介绍她去做学徒吧。以后有门吃饭的手艺。”

董依依一听赶忙要起身感谢笙磬,被他按了回去。“成不成还两说,你可别谢的这么快。”

将松开的被角压回笙磬嘱咐董依依道:“你就放宽心在白家住着。你托我带去的东西,够他们用好一阵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要是这孩子没了,你可就什么筹码都没了。”

提到这个话题,董依依原本兴奋的表情沉寂下来。“笙磬,上次拜托你见夫人的事怎么样了?”

刚还一付万事包干全知全能自信满满样的笙磬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前两天到处忙里忙外的,夫人身边人又多……不过你放心,过年好些人都回家去了。我找机会去和夫人说。”

“知道了。”董依依点点头,心里暗下决心如果实在不行他就亲自去堵人。

“哎~”周晓蓓想着年初一就被大棒萝卜伺候,挨了白老夫人的训同时收到压岁银币,心里纠结不已。

“哎~”白玉珏看着乐呵玩耍的白无忧和对着孩子走神姐夫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无误,心里纠结不已。

“爹爹~爹爹~~~秋秋~”白无忧抓着拨浪鼓当球杆挥杆打藤响球,听到在场两位大人出声欢乐的炫耀自己能用别的东西让藤球转动,心里欢快无比。

白玉珏抱起白无忧,任由她哇哇大叫打踹自己,状似淡定的捡起地上的拨浪鼓往她手里一塞。小家伙立马停止了打闹,而是拿起拨浪鼓敲打白玉珏垂下的发尾。白玉珏揉揉小家伙的耳朵,当她不满的瞪向自己时又对她吐吐舌头,然后对周晓蓓说:“无忧长得和姐夫真像。”

周晓蓓奇怪的看看她又去仔细打量白无忧的小脸,“你没搞错吧?她明明像玉满多点,根本看不出像我。”没道理周围的人都看错。只能说,白玉珏你原来有近视加散光吗?

“可是,我觉得无忧不是太像姐姐。”想是心理因素使然白玉珏认定了白无忧是她师姐的孩子,结果越看越觉得小家伙像师姐多过白玉满,简直和她师姐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周晓蓓听得不是味。怎么新年第一天都不能多听听吉祥好话呢?白老夫人那里被训也就算了,人家是长辈。她白玉珏不痛不快的到底想说什么?“不像玉满,难道肉团子像你不成?”

“怎么会。”白玉珏干笑两下,“不过无忧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在周晓蓓发飙前,白玉珏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满怀感情地说:“姐夫,其实你也不容易。”

她到底想说什么?周晓蓓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一句话卡在喉口始终组织不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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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我如果说年关将近家里生意繁忙,我去帮忙了你们会原谅我吗?

已经连刷评论都没脸刷的某人留下。</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