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片为正极，锌片为负极，稀硫酸为电解液，在电化学反应进行的同时，可观的电流从原电池中产生了。

西门戎后悔没把化学书带来，铜和锌的电势差为多少还真就记不得了，但保守估计，三十个原电池串联起来，十几伏的电压是应该有的，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命令五火球教左护法洪小七把舌头伸出来。

洪小七问了十来遍，确认教主大人不会给他灌绿钒油以后从命了。西门戎一手捏着一根包着油布的铜丝（电线），放在左护法的舌头上……下一秒，洪小七神功大成，创造了石柱本年度跳高记录。

“啊～哇～咦～唔～呦～的，我被雷劈了～真的有电，真的有电啊！”

“你不行！”五火球教右护法不知深浅地自投罗网，“看你霍哥的！”急于在洪小七面前树立起永久性威权的霍二倜主动伸出舌头去，结果下一秒中，他刷新了石柱本年度调高记录。

“……好爽，真的好爽，被雷劈的感觉真的很过瘾啊，老大，再劈我几下，多劈几下可以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啊……”霍二倜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落地后摔了个狗吃屎，却还嘴硬。

“不错，电压比想象中的高……”西门戎拿出那个从铁匠铺讨来的、淬过火的白杆枪头，“这个作为阴极，而这个锌块作为阳极，皓矾（硫酸锌）溶液作为电解液，和原电池组连在一起……”

“老大就是牛掰，阴阳相交，神力无穷啊，”左护法还在强直性肌肉颤抖，而右护法已经恢复过来了，“不过……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奶奶个熊的，废话半句都嫌多，你先闭嘴，老老实实地看……”

“好好……啊呀啊呀，冒泡了冒泡了！”

“奶奶个熊的，冒泡了又有什么稀奇，等等……阴极冒泡就算了，阳极按理说不应该冒泡啊……”

电镀锌的原理是：金属锌在阳极失去电子而变成锌离子，顺着电流方向移动到阴极，得到电子再次成为金属锌沉积在阴极，这个过程中氢离子会浑水摸鱼在阴极变成氢气逃出来，但阳极应该没有额外的反应……奶奶个熊的，和化学书上说的不一样啊……

洪小七总算从强直性肌肉颤抖中解脱出来，凑过来看，忽然发现了什么：“老大，你看那阳极……老大是这么说的吧，冒出的泡泡怎么是黄绿色的啊？”他大着胆子凑过去闻了闻，“咳咳……啊，好呛！”

“奶奶个熊的，我算明白了！这皓矾里肯定混有食盐，不纯啊！”炮将叹息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皓矾在这年头只是用作外伤收敛剂，少量的氯化钠杂质并不影响功效，所以纯度没那么高也是有理由的，“恩，让我们来看看阴极的情况如何了，啊，这简直就是……”

洪小七实事求是：“恕我直言，这玩意儿灰不溜秋的……不好看啊……”

霍二倜添油加醋：“而且还长毛毛的……一点也不光滑，哦，对对对，我就去找提供皓矾的那厮算总账，让那厮掺假，我踹死他……”

“不不不，这事情主要还是本炮将太冒动造成的……”西门戎庆幸于没有在公众场合演示，要丢人也是小范围的，“一个是原料的纯度，另一个是光亮剂，没有这两个的前提下，电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奶奶个熊的，还真让那李萧尧说准了，依靠锌镀层来给需要淬火的枪尖、刀刃防锈，暂时不可行……”

“老大不要气馁，常言道，”左护法七扯八扯挤出一句名言，“失败乃成功之母……”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啊，”右护法不给对方任何发挥的可能，“不过你真的以为老大失败了？老大只是因为肚子饿了才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要是吃饱了肚子那还不是天下无敌？”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转入正题，“老大，虽然是说晚上请我们俩吃饭，但现在午饭时间也过去了，刚才你太废寝忘食根本没注意要吃饭，我们俩当小弟的也不敢走，所以……要不然……去吃一顿？”

“啊，是这个啊，”西门戎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摸出一块当初开翟鸿宝箱时分的银子给霍二倜，“你们去买二十个肉包子来……”

洪小七和霍二倜相视一笑，这么一块银子别说二十个肉包子，八十个都没问题啊，果然跟着秦老太手下的红人、五火球教教主混就有钱花，按照这速度，用不了多久真是连娶媳妇的钱都有了。左护法和右护法笑眯眯地拿着银子去买包子，把五火球教教主甩下单独思考复杂的无机化学问题。

1.提纯原料，奶奶个熊的，硫酸锌的溶解曲线和氯化钠的溶解曲线应该不同，但是现在手头没有资料，鬼知道溶解度到底是多少度每一百毫升水溶解多少克，而如果自己做实验的话，首先要提纯才能测量溶解度……奶奶个熊的，完全是个死套，这招pAss.2.光亮剂，最原始的光亮剂是氰化物，而西门戎从某部偏门武侠小说得知氰化物在古代被称为龙膏，是快作急毒之一，现在问题不止是有没有毒，更是如何搞到这样东西。龙膏那样的剧毒，估计也只有唐门之类的才会有吧。这招，继续pAss。

3.电解食盐水，得到氯气和氢气，这样可以生产盐酸，但是就现在而言，还不如直接把绿钒油倒入食盐里加热来的快。氢气-氢气球，能够飘起来，或许可以拿去卖钱？至于氯气……这玩意儿在一战的时候被德军作为毒气弹使用的，熏的法国兵七荤八素，老将军霞飞气的直撞墙，用这玩意来对付李定国的兵，比威廉二世还要灭绝人性不说，而且成本过高，不如石灰弹和二氧化硫冲击波，用来消毒的话倒是挺合适……而小丫头确实也在来信中说酒精的消毒能力还不够强，要用碘酒才好。用氯制造碘，这奶奶个熊的是典型的置换反应啊，让我这个王牌化学课代表想想，该怎么做，该怎么做啊……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电镀暂时遇到了困难，但因为这个困难恰恰能出现很多更加牛掰的产品和技术……西门戎给氯气和氢气都加上瓷瓶收集装置，然后完全进入头脑风暴状态，各种新点子层出不穷，高兴地“嘿嘿”咧嘴直乐，知道的明白他是在搞发明创造，不知道的会以为这可怜的胖子癫痫病犯了呢。

洪小七和霍二倜把二十个肉包子拿回来，五火球教教主一语不发地塞下十个，然后边喝水边打饱嗝地吩咐左右两护法找一系列材料来。洪小七边听边问这个有没有赏钱，西门戎直接说今天下午要是搞成了，以后财源广进，你晚上想吃什么都可以。

熟石灰和纯碱溶液充分混合、沉淀、过滤以后，沉淀为碳酸钙，溶液为烧碱。这就是著名的纯碱苛化法。烧碱溶液和一定量的硝石混合，清理干净的矛头放入，水分蒸发到一定程度，浓度、温度够了以后，钢铁表面开始生成一层黑色的四氧化三铁保护层，捞出洗净晾干抹油以后就是后世常见的防锈发黑件。把干海带烧成灰，在瓷瓶里和氯气充分混合，然后加入用生石灰吸过水的纯酒精，仔细过滤以后得到了棕褐色的碘酒。将氢气冲入猪尿泡之中（用猪尿泡确实有些不雅，但那确实是西门戎所能想到的最接近气球的玩意儿了），确实能够飞起来。五火球教教主先是自己关起门来小规模试验了一番，然后中规模向左右两护法演示了一遭，最后的大规模试验，五火球教长老和几十名教众都在场，那轰动性效果，更是大傻冒开半报废山寨卡车——根本没档了！

上午一个劲儿挑刺的李萧尧现在也承认：“这种发黑的办法并不会引发退火，又防锈，黑森森的也有杀气！”

“不仅仅是有杀气，是确实能提高杀敌效率！”独臂老匠牛一飞想的更远，“大伙都知道，这样一来，枪杆是白色的，枪尖却是黑色的，若是在夜间作战，贼寇只看的见枪杆，却看不见枪尖，一下子就被戳个正着！”

“牛爷说的对，牛爷你和西门老大一样，都是真理的化身啊！”洪小七和霍二倜总惦记着娶媳妇，对钱的问题更加在意，“这些玩意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摊子搞大了都能日进斗金啊。西门大哥，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连喊十五声恭喜发财以后，两人终于切入正题，“今天晚上请客吃饭，我们还去百年老店如何？”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西门戎摸着褡裢里的银子有点犯憷，倒不是说心疼钱，而是……自从上次银印失踪事件之后，他咋总对那百年老店有不详的预感呢……

数日之前，石柱城隐蔽处，贼吃贼。

“……小样儿，新来的吧，和爷练练手！”

“……啊啊啊，好强……”

“……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打我干什么啊啊啊……”

“……啊呀啊呀，大爷，老爷，饶了我吧，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别打我了，哇哇哇哇哇……”

“……嗷嗷嗷啊嗷嗷，疼啊疼啊疼啊……”

“你叫茅小三，是石柱城的惯偷，”地耗星把小蟊贼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虽然妙手空空，但因为生性好赌，所以身上一直没有余钱，是不是这样？”

茅小三全身都动不了，张嘴只能啃到地上的泥土：“是，是……是啊！”

时今面色阴沉，语气却很温和，是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温和：“据说在那群鼠攻城的前夜，你从百年老店偷出来一枚银印，是不是这样？”

“呀……哇……是啊是啊，这位新来的爷，你咋知道？”

“老子能掐会算，老子连你小时候穿啥颜色的开裆裤都知道！”

“好好……大爷厉害，大爷无所不知，我就是个废物，我猪狗不如……那无所不知的大爷要我这个猪狗不如的小蟊贼怎么样呢？”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啊，我问你，后来那银印到哪里去了？”

“这个呢……其实是这样的，我才拿到那银印没多久，后面就冒出来一男一女一老头三个江洋大盗，我看这样子实在打不过，他们又扔给我二两银子，所以我就……”

地耗星又在茅小三背上踹了几脚：“你这废物，我问你，那三个江洋大盗到底长什么样儿啊，不许瞎说，否则我继续揍你！”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在新来的大爷乱脚狂踩之下，茅小三吐露了实情，“我……我没看到他们的脸，只听见他们的声音，个个都是刀尖上舔血不要命的货，声音凶的真吓人啊……”

果然如此，看来地暗星说安灵儿会异术，包括口技在内确实是真的……时今心里有点犯憷，脸上表情倒是一点真相帝的淡定：“告诉你，臭小子，你背后根本没有什么三个江洋大盗，你背后只有一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怎么可能？”

“老子说可能就是可能，你小子还敢顶嘴？！”

“啊！哇哇哇疼啊……我相信，我相信还不成么？！”

“不错，还算识相，可惜不会算帐，二两银子就把你打发了，”时今伸出三个手指，“知道么，那枚银印，值这个数！”

“三两？”

“废物！”

“三十两？”

“蠢材！”

“三百两？”

“笨蛋！”

“难道是……”茅小三自己都被这个数量吓到了，“三千两……？”

“正是！那玩意儿是五毒教的蝎印，本是无价之宝，说三千两都是怕吓死买主的！骗走银印的丫头片子就是后来*纵蝎群打败攻城群鼠的小巫女，她就是因为有那印记才有那本事！”

“大爷……你老人家别提什么五毒教了，一想起那天大耗子发疯我就发抖，而那耗子肉居然都带毒，吃又不能吃，只能烧掉埋掉。更何况那用蝎子打败耗子的巫女……我听说，连秦老太太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我们这号蟊贼，又怎么惹的起……”

“没错，你这号蟊贼确实惹不起，但老子可是有道行在的！念你这小子对老子还算恭敬，今天就给你露上两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地耗星言毕打开一个小木匣，下面发生的事情，让茅小三魂不附体。（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