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凤仪来叙
作者:书门小主      更新:2020-08-03 14:22      字数:4140

陆老爷乃阅历丰富之人,自然不会被许天凡的话给唬住,目光一现锋芒而又逝,强挤出了一副牵强的笑容,“凡少爷说哪里话,陆某做什么自知心里无愧,自然不会牵连于自家人,倒是昨夜之事多有麻烦,还望见谅了。”

“陆老爷言重了,毕竟您的担忧也不为过,王府平日神秘兮兮,至于要做什么也是无人知晓,还有关于令公子的,其实,我在昨夜就已知道那个魅影其实是他,只是所闻他的傻又是为何?难道是装出来的?”许天凡不乏慎重地问道。

“唉,果然瞒不过你呀,其实元生的事要从半年前说起,既然你有兴,那我就将之告诉与你,陆某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够帮帮元生,让他能够好起来。”陆老爷边说着,泪水边要夺眶而出,慢慢地说起了什么。

出了陆府,许天凡才方觉一丝轻松,闲步于街上,至今还回想这之前陆老爷告诉他的事,竟一时忘了身旁的赵雨仙。

赵雨仙转过目光,灵眸瞧了下许天凡,见他不知想着什么,还不理睬自己,幽幽地问道:“天凡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舍不得啦?”

“啊?”许天凡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道:“没什么,仙儿,我呢,还要去凤仪楼,你看你呢?”

“是去找人吧。”赵雨仙向他凑近了身子,一脸地坏笑,见许天凡神色不太自然,她无奈地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我可是个女人诶,才不去什么烟花柳巷之地呢。”

许天凡知道她是有些生气了,便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解释道:“仙儿,别闹了,凤仪楼早已不是之前的青楼,况且我去那儿又不是寻欢作乐,是有事情的。”

听许天凡这般诚恳,赵雨仙也不忍与他赌气,翘楚兮兮地看着他,“好吧,我知道了。可是,天凡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被你保护的小姑娘了,要是有什么事,也让我帮你分担,好吗?”

似乎是她感觉到了什么,话里莫名有些感伤,许天凡虽觉察到了她的言外之意,但也不留痕迹地安慰着她,“别想那么多,天凡哥没事,你先回去吧,虽说已经通知了府上,但我们一夜未归,义父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嗯,好吧,那你自己也小心点哦。”赵雨仙默默地点点头,挥手离去,那轻佻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于许天凡的眼帘。

待赵雨仙走后,许天凡柔和的目光变得坚决,紧握的拳头抬放于眼前,一字一句严肃念道:“王过川,王坤,王府,一定有阴谋。”……

衙门之内,凌若水跳动着轻盈的身子,挡在何卫羽的身前,娇嗔道:“何卫羽,昨夜,你和我哥,还有白大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人,什么事啊,跟我说说,我要听,我要听嘛。”

何卫羽与白玉轩此时正要出县衙,可何卫羽却是被凌若水给挡住了,这说她两句不忍心,躲着她又来不及,无奈,何卫羽只得苦笑地看着白玉轩,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

白玉轩知会其意,轻点了点头,“凌姑娘,现在的情况,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凌若水看了眼白玉轩,便将之忽略,清新小眼紧盯着何卫羽,说道:“嘁,昨夜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说王府什么术的,还有不会武功的年轻姑娘呀,说的是不是我,我知道自己不会武功的。”

“好吧好吧,既然你有兴趣,那就一起去吧,不过可说好了,安安静静别捣乱。”何卫羽看她这般兴头,也不忍回绝,只好答应。

凌若水满心欢喜地靠向何卫羽,何卫羽伸开双臂,等着她扑进自己的怀里,但她可不会这么便宜他,只是挽住了他的手臂,娇声腻语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何卫羽含情一笑,捏着凌若水柔软的小手,温婉的暖流自指间孱动,牵连着两人心的是浓浓的情愫。

“咳咳!”似乎是两人的煽情太过专注,竟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他人,白玉轩在一旁看着也是别扭,故此提起折扇,掩嘴轻咳了几声。

凌若水俏脸绯红,甚是害羞,可何卫羽显得挺得意,昂首而道:“怎么,老白,羡慕啦,要不你也去找赵小姐吧。”

谁知白玉轩一把挥开折扇,风动留痕,加快脚步向前走去,那时还留下了一句,“我和赵小姐也只是相识一场而已,何兄不要误会了。”

见白玉轩有些怒意,负手而去,凌若水挥动着小拳头砸在何卫羽的胸膛上嘟嘴道:“你呀,知道白大哥与赵府的人有过节,还提赵小姐干嘛呀,而且我看呀,白大哥对赵小姐并没有那种意思的。”

“哦,是嘛,那看来是我多嘴了,走吧,一起去凤仪楼吧。”说罢,何卫羽便带着凌若水准备出去,而这时,林洪却是突然过来了。

林洪像是有什么事情,一副急促的样子,但随即他缓和了自己的心绪,说道:“何侍卫,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要不我随你们一起吧,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何卫羽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林洪话里有话,但他也没想那么深,“我们……”

“我们出去走走,林捕役不放心,也要一起过来吗?可是人多恐怕会破坏兴致呀,何卫羽,你觉得呢?”他人言语之际,凌若水抢先说道,而且柔软的小手还不留痕迹地掐了下何卫羽。

何卫羽诧异地看了下凌若水,颇为沉思,之后,领悟了方才一丝,“呃,这个,林洪,衙门最近事务比较繁忙,扬州总有不安分的人作祟,你去好好查查吧。”

林洪沉闷地应了一下,随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出了衙门,追上白玉轩,三人便往凤仪楼去,但何卫羽还是有些不明白,问凌若水道:“若水,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啊?”

凌若水撇着小嘴,指尖点了下何卫羽的额头,“你笨呀,怎么就那么相信别人呢,哥来这儿当官,手下的除了你都是上任官府的人,他们心里对哥有没有看法,会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林洪这两天总一直跟着我们,不奇怪吗?林洪肯定有问题,你说呢,白大哥。”

白玉轩早已消了之前的怒意,而对于凌若水所言,他深思道:“何兄,防人之心不可无,凌姑娘所言不全无道理,或许是你对周围的人戒备不深,但江湖险恶,有些你不得不防。”

“怎么都说起我来了,好好好,我以后小心便是。”何卫羽苦笑地答应着,随后三人便在一番笑语声中走去了。

凤仪楼,来往吃饭住店客人甚多,昨日还聘请了一些伙计,招进了一些江南大厨,而且几个以往的姑娘还回来了,想必是新日生活的绚烂,吸引了她们。

以前,她们的生活虽不会太苦,可青楼女子的名声终究是不太好,如今生活滋润,若是她们谁倾心了哪家男子的话,那凤仪楼定也会极力促成这段良缘的。

凤仪楼内,热闹非凡,生意热火朝天。

凤仪楼外,好友相聚,侠义豪情冲天。

话不多说,进去相聚可否?

伙计过来,见来的是三位公子和一位姑娘,眼尖的他赶紧招呼道:“四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呐,要是吃饭,我们这儿来了几位江南有名的大厨,做菜呀,那叫一个绝,我们这里有……”

何卫羽连忙抬手止住,问道:“伙计,找你们老板娘。”

伙计颇为失望,便不再介绍,但还是微笑地说道:“找我们情老板还是沫老板啊?”

众人差点忘了,凤仪楼的老板娘是情儿和沫儿,不过没关系,许天凡顿了顿声,问道:“方芸在吗?”

“方姑娘,在,在,公子您找方姑娘是吧?好的,先等会儿,我这就去找她。”听闻,伙计便不再过问什么,立刻跑开去找人了。

其实,不用说的,伙计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看来凤仪楼的生意与待客之道有不可或缺的关系。

此时,一桌的客人正怒骂着凤仪楼的一位女子,席间还将茶碗摔在了地上,见此一幕,身为衙门中人的何卫羽本能地准备站出来,却是被许天凡拉住了,许天凡顾虑道:“你是官府的人,这种事不好露面,我来吧。”

何卫羽转念一想,也是番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

许天凡站起身,向那桌正发脾气的客人走去,似是一脸微笑地说道:“杨公子,这是怎么了?凤仪楼怠慢你了不成?”

那站在桌旁的姑娘见是许天凡来了,祈求地看着他,当然是希望许天凡能帮帮忙,“许公子,你看这……”

“你先忙吧,这儿有我。”许天凡扬了扬手,那姑娘感激地看了看他,便放心地离开了。

许天凡转过凌厉的目光,盯着这眼前之人,而对于这人,亦不可小觑。

眼前之人,也就是许天凡口中的杨公子,乃是王府管家杨恕的儿子,杨公奇。

此人从昨日起寄住在王府,与王过川有些交情,仗着自己与王府之间的那一点微妙关系,如今到凤仪楼来,想必是来闹事的,只是没人知道他的伤心往事,他的内心苦楚。

“原来是凡少爷呀,怎么,想出头啊?可扬州城谁不知道,这儿只不过是个风流之地嘛,还青楼变酒楼,那岂不是婊子都可以立牌坊了。”杨公奇不屑地说道。

许天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笑着说道:“杨公子,说话别这么难听,谁没有一段过去呢,再说人家现在可是正经生意的。”

“许天凡,你少给小爷装正经,你以前没来过这儿,不过你的口味不一般呐,这清白之身的头牌方芸想必都是被你玩过了吧。哈哈哈,一群人尽可夫的婊子也学人家做生意,真是可笑。”杨公奇丝毫不理睬许天凡的脸色变化,仍旧谩骂着。

许天凡目光冷酷锐利,若不是担心给凤仪楼惹麻烦,他此时就早已一脚把此人踹到大街上去了。

不过看他只会逞口舌之快,不值得他如此动怒,可虽说如此,一些教训还是要的。

于是,许天凡加重了手上的暗劲,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桌子上的一个酒杯震碎,而此举也只是吓唬吓唬此人。

杨公奇愣了一愣,随即冷笑道:“你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秀手力罢了,不过,这打在人身上可比打桌子上要舒服吧,还有,劝一句给你,这夜路和小巷是最危险了。”许天凡扬了扬方才拍在桌子上的手,悠扬地吹了口气。

杨公奇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注于这边,盯在他的身上,之中还带着鄙夷。

他也意识到此地不可多留,于是指着许天凡,气急败坏道:“许天凡,你给我等着,等着。”

说完,便与随身带的两人出了凤仪楼,灰溜溜地出去了。

许天凡不想多看一眼,也无所畏惧什么,只是回到之前的位子上,淡淡地说道:“王府的人,闹事的。”

白玉轩却在心里对此留了个心眼,“王府的人,恐怕是有原因吧。”

而这时,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后院出来,绝艳无比的容颜恐怕会倾倒在座所有人,而她就是方芸。

她见到围坐在那儿的四人,浮现一抹勾魂的笑容,尤其是目光聚在那轻袭白衣,风流不改的许天凡时,微勾起的魅惑小眼,显得更加迷离了。

其实,许天凡和白玉轩都爱身着一身白衣,只不过白玉轩手持轻扇,举手投足间更显得几分儒雅之气。

而许天凡全然与之不同,他更多的则是那般风流习气,白衣轻袭,卖弄潇洒,于红尘中不羁不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