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是炎热的。
入夜后。
温度虽然不如白天那么高,但毕竟还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啊。
几个人手里抓着绳子不敢松开,一松开就会掉进河里。
河水透着凉气儿,阵阵小风儿吹脸上,别提有多爽。
他们手中的绳子是岳林备的,长度非常长,从上头到底下还能剩点。
程俊听见这条河有流动的潺潺声,举着矿灯观察力一下河面,转而问颜尘潇道,“少帅,小卿会不会被河水冲走?”
他们拽着绳子下来都得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儿会掉进去。
假如,小卿她当时是从上面直接滚下来的,那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掉河里了。
颜尘潇眸色沉稳。
几个人一阵沉默,他们心里都清楚小姑娘的下场,不知说些什么能安慰到自己。
岳林想起来临走前自家夫人叮嘱的话,他冲程俊和士兵说,“在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东西。”
这深山老林,可没人能到这地方来,最近几天也燥的很,没有下过雨。
如果能在附近找到关于洛云卿留下的痕迹,就印证了岳夫人的猜测,小姑娘从山上摔下来后,就掉进了河里,被河水给冲走了。
如此以来,他们就得沿着河道搜索了。
·
寨子里的人休息都很早,吃过晚饭基本上就熄灯入睡了。
小姑娘白天睡了一下午,到了深夜还不困,精神的两个眼睛直愣愣的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云卿躺在床上翻了半天,后背上蒙着一层热腾腾的汗。
屋子里有些闷,云卿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云卿居住的屋子位置比较高,能看到整个寨子的风景。
她杵着拐杖走到门前,打开了一条门缝。
小风儿顺着门缝儿“呲溜溜”吹了进来。
外面清爽的风儿吹拂过她的身侧,将她身上的燥热感给带走了。
花姐放在门前的躺椅并没有搬进去,云卿在上面躺下,把拐杖放在自己能够到的地方。
她放松身体,躺椅微微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还没享受多大一会儿呢。
“快!快点!把人给搬进来。”
谁的说话声打破了这场宁静。
云卿睁开眼睛寻找声音传来的位置。
寨口的火光吸引了云卿的视线。
一帮子青年壮汉光着膀子从外面进寨,手里举着火把,胸膛上的汗多的跟水龙头没拧紧似的往下流!
齐越也在,他就在队伍前面。
云卿纳闷,自己一下午都没有看到齐越,他为何这个点儿回来了?
云卿趴在木围栏上,她看到人群里有两个青年合力抬着一个担架,那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长发的人,看体型是个男人。
云卿觉得担架上躺的男人有些眼熟。
齐越把那帮人引到了寨里一户人家前,齐越拍着门说,“老张头!快开门。”
紧接着那户人家亮起了灯,开门出来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老爷爷。
云卿淡淡皱起眉,他们说话声音太小,她听不到都讲了些什么。
云卿拿起拐杖,打算自己过去看一看。
齐越说他今天要很晚才能回来,是去做什么了?
老张头就是花姐把云卿救回来后,给云卿检查身体的大夫。
云卿杵着拐杖走过来有点儿累的慌,她身边没个人,摔倒了没人能扶她起来。
腰板儿挺得很直,胯骨两边酸痛。
齐越站在老张头家门口,让人把担架上的男人扛起来到屋里去,像是意识到了云卿来了一样,他扭过头看向身后。
小姑娘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朝自己走来。
齐越心头一惊,“你怎么还没睡?”
他快步上前将云卿给横抱起来。
云卿手里的拐杖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齐越把云卿放到老张头院子里的水缸上,缸上面有一个大木盖子,作用是防止有灰落进去。
云卿坐在这上面掉不下去。
齐越弯下腰检查着云卿的腿,她自己一个人从屋里走来的?
“我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刚好看见你带着人回来了,所以想来看看。”
云卿没有废话,句句都在解释点儿上。
齐越蹲在云卿跟前,捧着她白嫩的脚丫抱在怀里揉了揉,“为什么不穿鞋啊,这才几更,白天晒过的余热还没散呢,也不嫌地上烫!”
云卿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了,她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矫情,硬挺的回答齐越,“不嫌。”
她跟个等丈夫回来吃饭的妻子一样……
不,一定是她的错觉。
齐越淡笑了一下,这种温柔到无法让人直视的眉目,还是她熟悉的那个老流氓。
“我给你把拐杖拾回来,你自己在院子里晃一晃,别进屋,等为夫处理完了屋子里的事儿你要还不困,就带着你到寨子外面去溜马如何?”
齐越拐回去把云卿掉了的拐杖拿回来。
屋子里有一个病人,他不想让她进去,他怕这么柔弱的云卿身体免疫力太弱,被传染上了同样的病。
云卿乖乖点了点头,能出寨子啊,她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