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跟花姐两个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俩菜,一碗米饭。
家里没男人,花姐觉得俩菜够她们吃饱了。
云卿嘬着筷子,额前的碎发垂落到眼睛前面,鼻尖被头发扫过痒痒的。
她腾出一只手捋了捋碎头发别在耳后。
她吃相跟只小猫儿似的,咬一口鱼,舔一舔爪子。
花姐夹了一筷子凉拌小白菜放在云卿的米饭上。
“我过了一次水,你尝尝,应该挺脆的。”她放了醋和盐大概拌了一下,做法儿和西餐厅里的蔬菜沙拉挺相似。
云卿张开小嘴儿咬了一口,盐味儿刚好,都融进醋里了,醋味儿里面带着淡淡的咸。
云卿心想:可能是我第一次吃的关系,这味道有点怪啊……
云卿一只手端着饭碗,一只手捏着筷子,冲花姐嫣然一笑,“好吃。”
花姐怔了下,耳根红红的。
她不自觉的撩了撩头发别在耳后,她的头发一直都是绑着的。
脑袋两旁的头发梳的光溜溜的,一缕碎发都没有。
这个不自然的动作,让云卿察觉到了。
云卿吃完碗里的米饭有点撑,她的饭量这几个月都被花姐给养大了些。
她擦擦嘴,拿过花姐吃空的碗筷,跟自己的碗筷叠在一起,“我来洗碗吧。”
云卿要花姐把能给她做的活儿就给她做,花姐是没那么得寸进尺的,自然就没有使唤她。
但小姑娘却不那么想,她真的是在用行动跟花姐证明自己想要报恩。
城里来的小姐,会干什么活儿?
花姐起身跟了上去,她怕云卿不会刷碗,把她的锅碗瓢盆儿都给摔烂了就可惜了。
小姑娘挽着袖子蹲在瓷盆儿跟前,嘴里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花姐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躲在后面偷偷观察着云卿。
云卿把碗里的油渍用碱面冲干净了,再用抹布把碗里的水给擦掉。
可能因为云卿受伤的那只手两个月没有用过力气,拿着碗儿时,轻微有些颤抖。
尽管如此,她这洗碗的动作以及步骤都没有问题,就好像……是铭记在心了的。
云卿长吁了一口气,她将碗儿放下,活动了一下肩膀。
慢慢来,不要慌。
她像是意识到了花姐的存在一样,扭过头,朝身后看去。
“花姐,怎么了?”
云卿眉眼弯弯冲花姐笑了笑,花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今儿个也太爱对她笑了,跟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见她一天笑这么多次过。
难不成,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花姐不觉得自己的表现太差劲,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看透了想法。
如果是那样,这个姑娘也太可怕了。
花姐冲她甩了甩手,都已经被看到了,如果不打招呼就太没礼貌了。
花姐冲云卿说道,“碗洗好放灶台上就行。”
云卿再次冲花姐笑了笑,“知道了。”
如此单纯的笑容,正一点一点腐蚀着花姐的良心。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花姐移开视线,不让自己再去看云卿。
?
身穿绿色制服的士兵在三层高的行政大楼来来往往。
外墙被太阳晒得呈米黄色,暖洋洋的太阳光透过大门洒在行政大厅内。
外面儿这么好的天儿,换谁都觉得不晒一晒可惜了。
奈何其中有一间办公室却阴暗的不透露一丝光亮。
窗帘儿紧紧拉着,就这,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还觉得屋子里仍然太亮了。
张乱手里的听筒传来一个沧桑嘶哑的声音,说话的是个女人。
“你找到她了么?”
张乱回答说,“在找。”
听筒里的女人反问道,“你就不怕她逃走么?”
“她是我养大的。”
张乱的回答已经给了女人一个答复。
凭着洛云卿是他养大的,张乱相信她不会逃走。
她是他养大的宠物,被驯服过的宠物,之后就算过了再怎么安稳的日子,她的身体也永远不会忘记,热血洒在脸上,浑身都好像被火点燃了一样的沸腾!
挂了电话。
张乱身子离开办公椅,他站在窗户前。
他双手紧紧抓着窗帘布料,麻布的糟感一点也不柔和,但是遮光效果是极好的。
“唰——”他双臂猛地甩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瞬间涌进屋子,金灿灿的阳光在他周身好似渡上了一层金漆。
太阳光直射在他桌上那份白纸上,纸上凌乱画着许多线条。
那些线条中间写着一个十分醒目的字体。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