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笑呵呵的应了他，额上紧张的汗液在阳光下照的发亮。

能亲眼目睹云卿解刨，引来了不少士兵和丫鬟们的围观。

不一会儿，前院儿附近就围了不少人。

到目前为止，死的只有丫鬟。

云卿先是检查了一遍这些丫鬟们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皮外伤。

是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伤害才突然死亡，可是通篇检查下去，这些丫鬟们身上除了之前解刨留下的伤口，身上什么都没有。

干净的很呢。

颜尘潇与督军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往院子里看。

督军说，“五月是正热的时候，尸体都有臭味儿了，小卿受得了么？”

紧接着，那些跑来围观的人一阵唏嘘。

云卿割开了尸体的肚子，那恶臭隔着八里地都能闻见。

“这也太臭了吧？云卿小姐这是作何？”

“都能看到内脏了！”

“呕……不行，不行，我一男的都要看不下去了，不看了不看了，我走了。”

……

督军这个角度能把院子里的风光看的一览无遗。

小姑娘竟然还把手伸进去掏了掏！！

督军：“……”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刚才什么也没说！

颜尘潇没有在意云卿解刨的过程，视线全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他看着云卿从丫鬟尸体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凑过去闻了闻。

他看着云卿捏着尸体已然出现尸斑，发白的下颌让尸体张开嘴。

“搁旧时，她干的这行叫提刑官，也叫检验吏，似乎还有个名字是仵作，但很少有女得干这行。”

一个是因为旧时的封建思想，干这行跟死人打交道就是不吉利。

女的不容易嫁不出去。

云卿以同样的办法解刨了其他几具尸体。

她摘下手套，朝早就端着热水盆待命的丫鬟走去。

云卿完事儿了要洗手，那丫鬟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心里害怕的很。

她、她摸了死人的尸体！

程俊见不妙，大步走来把丫鬟手里的水盆端过来。

云卿把手伸进去烫了烫。

程俊问，“如何？”

云卿只说，“进屋说吧。”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程俊放心了。

看来她是发现了什么。

程俊带云卿上楼到书房去。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她们的尸体会呈现出她们死之前的身体状态，无一不是脸颊凹陷，神色疲倦。”

云卿站在书桌前面，给督军汇报着，“另外……我想问一问丫鬟在督军府帮工的工钱。”

云卿忽然这么问，督军有点惊讶。

“督军府和颜府的工钱给的很高，一个月大概有3块，”颜尘潇替督军回答。

而云卿跟没听见似的，无视他继续说，“这些丫鬟死因一致，肺部受损窒息而死，我把她们的肺做了个对比，年纪轻轻的肺就黑的不像话，外面糊着一层黑油。”

黑肺是什么意思呢，督军和颜尘潇都没有相关医学知识。

督军一条胳膊杵着下巴问，“黑肺是什么意思？”

“常去大烟馆的人，肺就是黑的。”

颜尘潇眉头皱的紧，这意思是他手底下有人在低价贩卖大烟？

云卿看向沙发上的颜尘潇，“尸体在督军府发现，什么人能越过外面那些巡逻的士兵？我给的结论是……调查一下那些士兵吧。”

督军听明白了云卿的意思，又问，“为什么你觉得不会是其他丫鬟？”

“那帮细胳膊细腿的姐姐们，可没有能压制住另一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女性的力气。”

督军看了看颜尘潇，奈何他这个傻儿子一脸认真的在想案情，压根儿就不知道抓住这个机会！！

“行！小卿你替我查出了原因，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外头太阳都下去了，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个饭？”

好些天不见云卿，督军很想念她。

云卿点了下头，“也好，我再给您看看腿。”

云卿下楼的时候，丫鬟们正在准备晚饭。

云卿把程俊叫到了厨房。

小姑娘撸起袖子，“要说话算话噢。”

程俊站在一旁，身上系着围裙。

“成！”

过了一会儿，众人坐上餐桌准备开饭。

程俊端着两份鸡蛋甜羹从厨房出来，程俊把其中一份放到颜尘潇面前。

“少帅，这是洛小姐为你做的鸡蛋羹。”

颜尘潇两份都看了看，揪住正准备走的程俊，“给我换一份，我要吃你手里的。”

这上面的药粉都没抹匀！这丫头当他瞎么？

程俊给他换了一份。

小姑娘嘬了嘬勺子，眉眼儿弯弯，笑的不怀好意。

吃过饭后，颜尘潇在楼上吐成了孙子。

小姑娘笑眯眯的背着手站在门边，“颜少帅，孕吐感觉如何？”

“不过你放心好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程俊在旁边给他递着干净的毛巾。

颜尘潇不想看到这个帮凶，甩开程俊的手瞪了他一眼。

督军让云卿先到楼下去坐一会儿，让丫鬟们先准备好东西，她再上来。

云卿住的那间客房，督军一直留着，柜子里全是云卿的衣服，一件也不少。

半个时辰后，督军都准备好了，让丫鬟去叫云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