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臻收回身子，搁下茶杯又要去拿酒，可手还没触上杯瓶，就已经被旁边的女人拿开。

温柔说：“你刚说了，你喝茶，我喝酒。”

顾慕臻心情很燥，不能喝酒，那就抽烟好了。

可刚把烟掏出来，又被温柔一把扯断，碎碎絮絮地扔开。

顾慕臻瞪向她，压低声腔怒道：“温柔，不要太过分！”

温柔说：“你要非抽的话，我也抽，抽一手烟远比抽二手烟好。”

顾慕臻噎住，愤恨地瞪她一眼，端起茶杯窝到一边喝茶去了，还不忘出气地提醒她：“酒还有不少，你可顶住了喝。”

温柔顶不住，她喝着喝着就有些醉了，小脸也开始从里向外散发着红扑扑的酒气，然后小身板就开始东倒西歪。

顾慕臻已经换了四杯茶了，那四杯是温柔帮他续的茶水，可第五杯的时候温柔续不了了。

顾慕臻喊了她半天，她完全像没听到，头一扎，歪倒在沙发一角了。

顾慕臻抿嘴，想喊何乐，可头一抬，包厢里哪里还有何乐的影子。

不说何乐不见了，就是于时凡和邹严寒，还有那三个女人，也全都不见了。

方才只顾着和温柔拉扯，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些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顾慕臻搁下茶杯，挪到温柔身边。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

喝醉的她脸颊染着红晕，双眼氤氲，一如学生时代那般懵懂又纯粹。自重逢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毫不躲闪地面对他。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却在指尖触及她脸颊的前一秒停住，顾慕臻低垂的眼底是令人看不透的浓墨，压抑着纠缠不清的复杂情感。

指腹缓缓压上了她的红唇，想着那将他伤的体无完肤的话就是由这里吐露，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中将要喷涌的狂躁。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不自觉加重的力道让温柔有些不适，感受着嘴唇上的压迫，她眨眨眼，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勾了那么一下。

湿润柔软的触感令顾慕臻触电般松开了手，心跳有些乱了。

顾慕臻想退开，温柔却先一步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绵软软地唤他：“慕臻。”

慕臻。

多么柔软的称呼。

不是冷冰冰的顾先生，不是客气而疏离的代号，而是她对他最亲昵的称呼。

温柔不知身旁人的手足无措，她醉得厉害，只知道某种克制了三年的情绪重新又爆发了出来。

她轻声絮语：“慕臻，我好想你…”

顾慕臻知道他完了。

一切的愤恨、痛苦，三年以来一次次失望堆积起来的壁垒，在她这一句‘想你’中轰然崩塌。

顾慕臻低头看着她，良久，认命一般地伸手，轻轻地，将她搂到怀里。

她那样狠心，他都无法抑制隐藏在愤恨下的刻骨情意，此刻她只是轻飘飘一句，他连恨都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他败得彻底。

温柔把脸贴在他的胸襟上，嘴里吐着酒气，醉眼迷蒙。

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顾慕臻失笑，心中空缺的那一块慢慢被填补。

一个醉酒遵从本能，一个放弃抵抗顺应心意，两个人彼此相拥，贪恋着此刻的圆满。

满足地长叹，顾慕臻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

“醉了？”

温柔咕哝：“没有，我没醉。”

顾慕臻笑，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缓缓说：“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

温柔大脑完全短路，睁着眼想了半天，摇头。

顾慕臻道：“你刚说，你要吻我。”

温柔几乎想都没想，上半身微撑起来，抱住他的脖颈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