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弢点了点头：“好了，去叫一下沈瞬。”
贺软刚落下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但表情丝毫没变，微微鞠了下躬就进了教室。
刚推开门，全班人都抬起头看着贺软，很好奇老班找她说了什么，正要问时就看见班主任靠着门框盯着他们，所有人吓得跟个鹌鹑似的噤了声。
贺软走到沈瞬旁边，眼神有些担忧：“老班找你。”
沈瞬起身，从李弢的视线盲区，轻轻勾了下贺软的手指，似是安抚她的不安。
“乖，等我。”
贺软舔了下唇没说话，看着沈瞬神色镇定地往门口走。
应该也是说一下学习的问题吧？
但凡是找别人出去谈话，贺软也不会慌成这样。
“软姐，”易昀往前靠了靠，压着声音喊她，“老班刚找你干嘛了？”
贺软头微微侧着：“就说了下期中考的事情。”
一整天的课，几乎一半的课沈瞬都是趴着的，可能是熟睡可能是浅眠，要么就是看她写作业。
老班肯定注意到了他不认真听讲，毕竟十班是一中的火箭班，李弢又是他们的班主任，绝对是容不下那些不专心学习的人。
贺软瞥向窗外，可以看见沈瞬，居然在笑？
要死，老班找你谈话你怎么能这么不严肃呢？
没一会沈瞬就进来了，走到唐漠青旁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憨唐出去。”
“卧槽？找我啊？”唐漠青一脸不可思议，见沈瞬不是开玩笑的表情，迈着长腿就往教室外走。
唐漠青一关上门，教室里就开始有些骚动，大家都在猜测下一个被叫出去的人是不是自己。
在这个年纪，被老师叫出去谈话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犯了错被叫过去挨骂，要么是班主任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给你疏导一下心理。
贺软见沈瞬没什么担忧的坐回位子，有些好奇李弢和他说了什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好好学习，不要让以后自己的媳妇儿看不起。”沈瞬抬起眼皮盯着她，眼里漾着笑意。
他说的是实话，就是稍微改了点，李弢让他上课别老睡觉，荒废学业就是放弃未来，免得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贺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确实。”
唐漠青回来后，又陆续有几个人被叫出去，班主任这么一弄，整的他们现在都有些害怕期中考了。
“再挪一点你试试。”贺软咬牙切齿地道，眼睛盯着往她左手上碰的沈瞬的手，“是不是想挨顿揍？”
沈瞬见她有些生气，就收回了手，笑着逗她：“拉一下学霸的手，写作业比较有灵感。”
“你从哪听来的？”贺软皱了皱眉。
她怎么没听说过？
沈瞬忍不住笑：“你就说给不给牵吧？”
贺软抿唇纠结了好久，虽然之前也和他牵过手，但他都给了说服她的理由，诱导着她去触碰那片白皙的掌心，除了那几次沈瞬强硬的拉住她的手。
“真的？如果这样写作业可以有灵感，”贺软抬眼看他，语气满是郑重，“那牵五秒。”
沈瞬愣了一下，他问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贺软下一句的吐槽，没想到这次他的小姑娘会答应。
毕竟这个理由，看起来就不靠谱。
“五秒够今晚的灵感吗？”贺软又问。
沈瞬弯了弯唇：“你定就好，不够我再过来充电。”
说着他摊开手掌，等着他的小姑娘牵他。
贺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沈瞬，少年在碰到她指尖的那一瞬间，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贺软愣了神，直到教室的门被从外推开，她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还被沈瞬牵着，她慌乱抽回自己的手，握着拳藏进宽松的衬衫袖子。
肯定超过了五秒。
她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升高，抬手隔绝沈瞬看过来的视线，心脏“怦怦”的跳着。
“你别看我了！”贺软偷偷往沈瞬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
贺软见他只是笑，又羞又恼：“你不是说写作业么？你骗我？”
“怎么会，”沈瞬按了下笔，看着那些演算过程，“我只是在想……”
贺软歪了下头等他说完，见他犹犹豫豫的，自己就急了：“想什么？”
沈瞬正了正神色，眉目间透露着认真：“你对我期中考的期待是第几？”
小姑娘这段时间监督他写作业，见他趴着睡觉还不忘靠近他说“起来听课”，他不知道贺软为什么会这样做，怕问了之后按她的脑回路，极有可能给他来一句“为了中华之崛起”。
她坚持督促他学习，那他就让她有成就感。
贺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啊”了一声：“想听真话？”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催他听课，但一想到可能三年之后，和他不在一所学校，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失落。
所以对他抱有期待，期待他的名字也能出现在年级前十。
这样的话，就有可能在一个大学。
她想的好远啊。
那他呢？他会不会会也这么想过？
贺软心里没有答案，她只知道人有了目标有了期望，就要努力朝着那个光点跑，即便可能会失望，但起码追逐过，也就不会后悔。
“你说。”沈瞬看她。
贺软轻轻咬了下唇角，带着私心：“前十，可以吗？”
“可以。”沈瞬笑了笑，笔尖点了点书面，“我不会就问你。”
前十，小姑娘一上来就这么高的期待，难得他之前装的那么辛苦，还以为她会说“不是倒数就行”。
贺软指尖揪住袖口，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接下来的晚自习，沈瞬没有向以往一样趴在桌上睡觉，偶尔还会问她几个问题。
贺软超级开心，狗同桌终于开始搞学业了。
“可不可以再吃颗糖？”贺软笑着伸手，“我今天超开心。”
沈瞬眉梢扬了一下，小姑娘手心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牵。
“好。”沈瞬从桌肚里拿出糖盒，给了她最爱的蜜桃味。
贺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勾一下他的小指。
她也的确大着胆子这么干了。
她也看到了沈瞬眼里一闪而过的意外，但之后便是他满是笑意的眼睛。
“看你没精神，给你充下电。”贺软紧了紧自己的小指，用沈瞬的理由掩盖自己的小心思。
沈瞬舔了下唇角：“嗯，还挺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