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合级
作者:异路风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39

其实,七七级研究生也不多,统招两名,特招一名,共计三人,仅比七八级少两人。。学校为节约教学、教师等资源,对七八级的课程安排略有调整,如历史法学、应用法学,七七、七八级合并开大堂。理论课程七七级较七八级早开课半年,七八级是另外开课的。

两个月后理论课七七级与七八级合并了。七七级和七八级合二为一,是先天因素和后天因素的必然。七八级刘成山和罗凤丽有深厚的理论基础,谷秋天赋过人后来居上,何志毅日以继夜追赶,南凤仪勤奋好学。五人用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半年的理论课程,除了本身的刻苦努力,与新来的法学教授白相宜是分不开的。

白相宜六十出头,两鬓斑白,浓眉高鼻梁,身材中等,是国际著名社会科学学者、国内著名法学家,年轻时曾留学国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他以治学严谨、缜密、一丝不苟闻名江大,手里总是拿着一本厚厚的书,逐渐成为他的特殊招牌。他的课旁征博引丰富精彩,让听者心领神会举一反三。

谷秋开始旷课了。

两个月的努力谷秋不止在理论上后来居上,也基本完成了历史法学及应用法学课程。亦即是说,四分之三的课程他基本掌握,他的要求是熟知达到博学,并非深入研究。这是罗玉山为了劝说他读研出的馊主意,不想他真了。

关于历史法学主要研究历史上不同国家、不同历史类型的法律制度和法律思想,研究研究这些法律制度和法律思想的实质、内容、形式、特点及其产生、发展、消亡的规律等。主要包括中外法律制度史学、中外法律思想史学、法学史学。任何事物不是孤立的,法学亦是。从春秋战国时代起,各学派相继兴起,百家争鸣,儒墨道法对法的争论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儒家提倡德治、礼治、人治,反对法治;墨家主张以天为法,顺法而行;道家施行无为而治,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反对人治和法治。而商鞅、韩非等人发家人物提出法律思想,拉开了法治序幕。秦始皇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制的封建君主**国家,采纳了法家另一代表人物李斯的建议,下令禁止儒生以古非今、以私学代替法律,而是以法为教、以吏为师的法家思想来立法。汉代以后的律学,汉武帝采纳儒家董仲舒的主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在思想领域中,儒家学说被奉为正统,儒家的法律思想垄断了长达两千年的法学领域。

谷秋有厚实的史学知识,熟知诸家思想,尤其深研儒家思想,因此,中国历史法学他几乎一遍过去了然于胸再不问津。但他对当代各国了解有限,更别说各国历史了,也因此激起他研读各国的浓厚兴趣。

他并非单纯地研读各国历史法学,而是从研读各国历史入手,继而针对性地了解各国法学。从眼前看,这样一来进度慢,但从长远分析,他的学习方法费时费事而有效。他精通英语、德语、日语、俄语,对他学习各国历史提供了先天性优势。他的导师陶文谏精通法语,在系统讲解中外史学、古典文学时,同时教他法学。

开始,副校长凤菡芝劝说谷秋按步就班认真听课,遵守校规,但是,当谷秋不管是摸底考试,还是期中期末考试,总是名列前茅,事实证明他的课并没落下。凤菡芝校长就睁一眼闭一眼很少过问了,慢慢地七七级七八级研究生很少见到谷秋。

一年一晃而过,谷秋基本丢开了法学课程,专心攻读史学及古典文学。这期间他心无二志,谷秋的生活局限在书房、图书馆、陶文谏的研究室。陶文谏教授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学车五斗才华横溢,虽然行为怪僻,但一身正气,铁骨铮铮,他对谷秋在学业上的要求非常严格,若谷秋因偏激而放弃某些课题,他若劝说无效,则暴跳如雷斥责,或者干脆住在谷秋家里大吵大闹,这样几次之后,谷秋妥协了,认真完成他安排的研究课题。

谷秋大量的时间耗费国外史学和古典文学掌握和研究上。为此,他大量查阅外籍资料,图书馆是他常去的地方,有些资料国内难觅,他通过朋友从国外购买。仅他购买书籍的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陶文谏教授感到越来越吃力,力不从心,于是,他利用谷秋翻译的外籍资料,及外籍书籍加强自身,也经常住在谷秋家里方便在查找资料、监督谷秋学习,及与谷秋探讨问题。谷秋的书房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七七级七八级六位研究生,也是谷家的常客。一方面是来查找资料,另一方面是与谷秋讨论学术上的问题。尽管谷秋对法学仅是了解而非深研,但他庞博的史学知识,造就了他对历史法学、法学理论的成就。两级研究生在这两方面远远不如他,为此,经常找他探讨。通常,谷秋是不怎么热心的,一旦兴趣来来,侃谈历代律法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精彩纷呈,旁征博引似乎是一部百科全书。

在应用法学上,谷秋就不如六位同学了。应用法学直接服务法律实际生活、帮助解决法律实际问题。是理论法学的具体化,如宪法学、民商法学、刑法学、程序法学等等。应用法学也是江大教学的重点,其目的在培养当前律法系统最紧迫最需要的人才,与当前社会深入了解是分不开的。这恰恰是谷秋的弱点,他缺乏相关社会阅历,所有知识来自书本,更何况他过于讲究博学多才,琴棋书画、诸子百家无不涉略,时间对他而言是最紧迫的,他没时间分心走出书房深入到神会上调查研究。

因此,他的应用法学勉勉强强及格,与六位同学相比差远了。

春初,大地复苏,山野冒出尖尖的嫩芽,空旷辽远,清寂辽阔的遍野万点青绿,煞是美丽迷人。常常厚厚的野草经不起严冬的冷酷齐根枯黄,根、劲、叶固执地覆盖在大地上,形成一片宽大的草被,顽强地凄凉地企图将初春的新芽扼杀在萌芽中,大自然中植物的生命力顽强得令人惊叹,嫩芽犀利勇敢地突破一层层的枯黄草被,无谓地屹立在大地上。

开学了,这天上午是白相宜教授的课。照例他先讲解当堂内容,然后翻看资料,让六位研究生自行掌握课堂内容,提出问题他来解答,然后讨论要点。今天亦是。

“谷秋……?”他突然问,但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六位同学抬起头望着。“我昨天去了他家,请他帮我翻译外籍资料,”南凤仪似乎清楚白相宜教授想问什么,“他还是那样——拼命学习琴棋书画,苦研史学和古典文学,对客人爱理不理,脾气古怪傲慢、清高自负。我问及到校听课时,他没任何表示,但看得出他没想过来课堂听课。”

“呵呵,那小家伙若不是我们了解他,真把他当成怪物不可。”何志毅不由笑了,“寒假里我结婚了——哦,实现承诺,娶了一位农村姑娘——结婚请柬我亲自送到他手中,你们猜他看到请柬做了什么?”

“肯定顺手丢在一旁。”南凤仪说。

“看也不看一眼。”七七级研究生宋婉昕说。她的年龄与南凤仪不相上下,属于个性活泼一类,给七七级和七八级研究生死气沉沉蒙头读书的苦闷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刘成山和罗凤丽笑笑不语,虽是同级同学,年龄的差距使然,这类年轻人的玩笑话题他们从来是不参加的。七七级另一人周旺生三十出头,为人稳重成熟,个性内心不善于言词,通常他是忠于的听众,却不参与。

“错,你们猜测错了,”何志毅摇头苦笑,“请柬拿到手他刚要丢掉,无意中看到请柬的字,觉得很难看,摇摇头非常不满意地重新在请柬上写下他跟朱男丫的名字。请柬是我一位朋友写的,他的字很不错,应该说小有名气,却难入谷秋的法眼。本来该结束了,但他又觉得请柬上的印刷字及请柬色彩搭配不好,于是,亲自设计起来,忘记了我在旁边等答复……最后,我无奈地走了。”

哈哈哈……众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谷秋嘛!

“何志毅同学,”南凤仪狡黠地说,“你实现诺言与一位农村姑娘成亲,按说我们得赞你一声,但是,为何没有邀请我们参加你的婚礼?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觉得我们吓着新娘子?”

“都不是。”何志毅摇头,“这事要怪就怪谷秋,是他的态度让我打消邀请各位参加婚礼的念头,不就是结婚吗,何必要搞懂浓重绚丽,意思意思得了,倒不如把时间用在学业上。看看人家谷秋,争分夺秒苦读,相比他的天赋、毅力、知识等我自叹弗如,但并不是说我不认真,有权利向他学习。”

“哦,谷秋最后参加你的婚礼了?”宋婉昕好奇地问。

“他参加了,”何志毅笑得耐人寻味,“是朱男丫硬拉着他来参加,但是,朱男丫刚刚跟我打招呼,说她跟谷秋前来贺喜,祝贺一类的话没说完,发现谷秋不在身边,急急寻找,后来才知道在进门她没留意时,早就走了。”

众人再次莞尔。

“我宣布,慎重宣布,我是有家室的人,从此跳出单身一簇。”何志毅自豪地说,表示他是大人,刻意地瞄了一眼宋婉昕,因为宋婉昕是两级研究生中唯一没结婚的。

“我也慎重宣布,此生不打算结婚。”宋婉昕语惊四座。“呵呵,大家别这样看着我,我即不是伤心人,也不是一超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崇尚单身贵族自由自在的生活。”

众人说笑中没发现白相宜教授走了,他本来想了解谷秋的近况,想知道谷秋是否研读法学。最终他失望了,回答是肯定的,谷秋一如既往对法学仅限于了解,没有深入研究。他对谷秋寄予厚望,希望谷秋在法学科系做出一番贡献,为此他跟谷秋谈过话,也搬出学校领导劝说谷秋,然后,谷秋志不在此,他也没奈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