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商机

“装，继续装，等会你就知道错了。．”叶飞不轻不重地敲着桌子，以加重他的语气，“不能透露给我们是吧，你担心说出来这笔交易黄掉。为什么呢，因为我是政府公务员，把知道的情况告诉市里，不说我心里有愧。所以，你要等那块地有了结果，十拿九稳紧紧抓在手里，才肯告诉大家。”

“叶飞，你是以势压人欺负小秋，”周艳红不高兴了，“小秋又不是慈善家，在商言商，把什么都告诉你们，那还是商业机密吗。依我看小秋不但没有错，而且做的很好。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干嘛要死盯着平头百姓，你们自己就不能拿出些干劲。”

“什么话，说得这么难听。”叶飞不由皱眉。怔了证道：“好吧，我不再问了。那就说说新城区。小秋，新城区已经在你手里，如果你还说担心市里收回新城区，那就是托辞，是隐瞒大家。据你上次告诉我，新城区的价值超过大家的想象，因此你一开始玩了一招声东击西的把戏，无非是市里知道其价值后反悔。坦白说，市政府如果想反悔，给你适当的赔偿，也值得把新城区拿回去。”

卫延臣点头道：“这倒也是。”

“市里好意思反悔？”万友生哈哈一笑，“臭地污染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为何早不动手治理？是的，治理臭地是要花钱，值得呀。现在我们出钱出力完成治理，市里坐享其成，于情于理水火不过去。”

“这你们不用担心，”叶飞说，“新城区已经是小秋的地产，小秋拥有使用权。我知道价值没告诉市里，我问心无愧，毕竟交易早在治理臭地之前完成。”

周艳红笑道：“这才是当大哥的样子。”

“你们说，小秋换给军区的那块地如何？”叶飞问。他装作没听见周艳红的话。一顿道，“当然，大家都知道那块地不错，因此市里很纳闷，摸不透小秋的意图。按说，以小秋的精明头脑不会拿一块好地还臭地，除非小秋是在相帮军区。”

万友生笑道：“市里猜测没错，我们确实想帮军区，那块地对军区以后发展很重要。但是，目前看，新城区的价值是那块地的十倍，将来或许是二十倍三十倍，甚至更多。现在新城区已经有皮靴厂、砖厂，即将投资玻璃厂、被服厂，就这几个厂的价值已经超过那块地好几倍，而仅仅占用了新城区的一点点地方，新城区大片地等着继续开发。”

叶飞疑惑道：“不对呀，虽然垃圾和臭水河治理了，大片污染区依然存在，地理位置也很偏，我确实看不出新城区有你说这么好。”

“老大，这就是你们政府人员的陈旧观念问题，”万友生说着一指自己的脑袋，“观念这东西很重要，如果总是拿以前的观念看的问题，那是致命的。实话说吧，新城区污染地之所以被污染，是因为地势低，也不是全部被污染。因此，我把砖厂设在西北那边，目的有四，其一，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建设，砖厂能赚钱；二，是在取土，扩大新城区；三，用砖厂废土陆续填平污染地；四，我们今后用砖量很大，用自己的砖投资小。”

吴元鑫惊讶道：“你想覆盖污染地？工程量不小啊。”

“根本不用特意花费时间和钱，去治理污染地，”卫延臣笑着解释，“新城区这么大，没被污染的地几年内用不完。砖厂大量生产，废土量很庞大，逐年慢慢覆盖。另外，你们都看到了，在砖厂另一边修了一条路，准备筹建矿场和金属类工厂，矿场的废石量更大，倒入东边那几条深沟，压在垃圾之上，一旦填平整个新城区就连成一片。”

叶飞惊讶道：“原来你们打着这个小九九，如果按照你们的这个策划，新城区的价值远远超过估计。这么大的商机，为何别人没你的眼光和远见？如果市里知道价值，稍微花些钱现在覆盖污染区，再把地租给私人建厂，有几十倍的利益。”

万友生笑道：“老大，你这是什么话，如果别人有小秋的眼光和远见，我们能得到新城区？还好别人没想到，不然清我们只能望洋兴叹了。”

“说得也是。”叶飞哑然失笑。一顿道：“小秋，你目前的产业很庞大，你到底想建多少各厂子？想把厂子陆续建在新城区？”

“我们没想过建多少厂子，是根据市场要求在前进。”卫延臣笑说，“也不会把厂子都建在新城区。新城区的未来建设计划，小秋在记者采访中提到不少，也没隐瞒大家。我们的策略是根据市场的需要，随时调整发展方向。现在是人们最需要穿衣吃饭等基本需要，一旦基本需要满足，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口袋里有钱了，需要也变了。这两年发展很快，出现了不少万元户，将来会更多，那时住房变成了热门，新城区会竖起一栋栋高楼大厦和商业街等。”

“你想的太远了吧？”吴元鑫叹息摇头，“那得等多少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或者更多，谁也说不清楚，这么大的险你们敢碰碰，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万友生笑道：“要有信心，最近几年的发展变化充分说明了问题，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追赶发达国家是必然。我们虽然每走一步很艰难，单都跨过了，像我们这样的私营商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人人口袋里有钱，国富民强，住上高楼大厦不算什么。”一瞥吴元鑫，“小秋是改革急先锋，你最好信心改革急先锋的前瞻性！”

“关于新城区市里非常关注，因为这块地在小秋的策划下轰动一时，是江云近年来热门新闻之一。所以，有关臭地的信息市里收集到很多，更知道小秋对于新城区未来建设的策划，问题是，”叶飞望着谷秋，“新城区你准备建高楼大厦，现在的厂子怎么办？以后陆续建厂，到时你忍心把厂子都关闭了？不怕大家失业？”

“很简单，”谷秋缓缓地说，“现在大家手里没钱，想经商没资本，为了养活家人必须来打工。随着发展经商的人会越来越多，各种产品会让市场饱和并出现过剩现象，那时候利润必然减少。而且随着发展技术要求越来越高，原有的厂子跟不上需要，转型和关闭是必然。再说，那时会有其他厂子安排工人。”

谷秋的这番话给叶飞的感触很大，让他思想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谷秋发表的关于改革的文章他都看过了，但没像此刻从心灵上被震撼。因此，他思索着谷秋的话，半晌没有啃声，似乎深深陷入某种领悟中。

卫延臣道：“小秋，丰裕公社大型养猪场，蓝河村渔场、鸡场等效益不错。前几天朱建功来找我，提及继续投资农场和果园。由于蓝河村各项建设刚刚走上正轨，考虑到稳定，我当时没答应他，也没说不可以，你的意见呢？”

“大哥做主吧。我觉得你这样跑来跑去很辛苦，该添加一辆车了，方便你出去办事，免得别人说我抠门，车也不买一辆。”

“我觉得没必要浪费钱，摩托车使用很方便。”卫延臣一瞥吴元鑫转移话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兴趣来跟我们一起闯？你看到了，我跟有生确实忙不过来，我们需要你。我仔细想过，虽然小秋的私人产业，但对我省的发展起到一定的作用，你加盟不是单纯为自己赚钱，是在帮助大家。”

“这事暂别提，造纸厂目前没投入生产，我哪能想起他的事。”吴元鑫说，“我现在希望小秋和市里达成协议，把防污设备尽快进购按照，让造纸厂在最短的时间内投入生产。同样是厂子，你们的卷烟厂已经投入生产，而我们的化肥厂和造纸厂却毫无头绪。这算哪门子事嘛，有时候我真想甩手不管。”

谷秋缓缓道：“根据我的估计，市里想跟我达成协议换一套防污设备，不打算另外再进购一套。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有两个厂，具体由哪家来安装。还有，你们的造纸厂换了新地方，陈旧古板管理模式却一概不变，没有创新。最终还是原来的样子，倒闭是迟早的事。”

“我也担心这事，”忧愁爬上这位造纸厂副厂长的脸上，“我想利用这次搬迁，对厂里大力改革，提交了关于如何整顿管理的建议书面材料，可惜从下到上没人理会。大家关心的是尽快投入生产，然后给大家发工资。”

万友生叹道：“元鑫，即使你坐上厂长的位子，也改变了大局，何况你是副厂长，毕竟是国营单位，人是复杂，纠葛盘根错节。如果在我们这边，别说小秋，我和卫大哥都能做主，所以我们的生意能够在极短的几年内，一跃成为省里的重要私营商。来吧，小秋几次邀请你加盟清韵，是出于至诚。”

“我说过，在这个时候不会丢下造纸厂，丢下工人。”吴元鑫摇头。

谷秋突然道：“如果市里同意，我买下造纸厂。”

众人惊愕地望着谷秋，甚至正在沉思的叶飞也抬起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是认真的。”谷秋正色道，“造纸厂倒闭是迟早的事，不如卖给我。反正我们想自己开办造纸厂，一旦我们建有造纸厂，生产国营造纸厂没有活路，卖给我你们省事，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知道对市里有些难，脸面上也不好看，忍忍痛就过去了。”

叶飞皱起眉头问：“小秋，刚才我们说起过你的投资能力，最近你接连不断投资，每一笔都是大数目，按说你没钱，你哪有钱收购国营造纸厂？不会是又在玩心计吧，如果是，趁早收起你那份心计，市里某些人对你恨之入骨，绝不会上你的当。”

“绝对没有，我是认真的。”谷秋说。

“那好，你说说哪来筹备钱收购国营造纸厂。”叶飞问。众人也望着谷秋，期待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