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刘菁合着跌打酒在我额头上轻揉着。“你说你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邻里邻居的也动得手起来？大叔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我那会喝醉酒的时候，全然不记得自己会武功，只想着把自己身体内积蓄的力量给甩出去。大叔是工地上扛水泥的，我要不是有点力气，早就被他揍得跟狗一样。也得亏他这几拳把我打醒了，痛是痛了点，很醒酒，谁叫我表现得格外欠揍了？
“好点没？”刘菁一脸关注的眼神看着我，我点点头。“这衣服脏兮兮的啦！你t下来，我帮你洗洗。”“不用了。”我本想坐会就回去了。“什么不用了？你还跟我客气。”她说着就帮我t起来，“慢点，手伸起来，张开，小心碰到额头、脸颊肿了的地方。”“你看你后背，都是一道道伤口，你先去卫生间擦下吧！把这污渍擦掉，要不然会感染的。”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双手抱在胸前，走向卫生间。“等下，我给你拿块干净的毛巾。”刘菁从房间里拿了块毛巾出来，我伸手要去接，她把手又缩了回去。“算了，还是我来帮你擦吧！后背的伤口这么远，你也够不着。”
“你趴在沙发上好了，不用坐得这么端正。”刘菁帮我擦完药，要扶着我趴下来。“刘姐，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我尽量趴在沙发边缘，省得药沾在沙发上，让人家清洗麻烦。“这裤子也t下来吧！要洗一起洗。”“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刘姐。”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刘菁。“没想到你还挺保守的。你要是真保守点，就打不起架来。”她不由分说，径自把我的裤子t了下来，“腿抬高，好的，好的。”刘菁很大方地理了理我身上有点皱的短裤。“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衣服啦！”
我侧开身子让刘菁坐了下来。“衣服都晾在外面了，等个把小时就可以拿了。”她仔细地观察着我后背的伤口。“还好这伤口不深，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好。”她拿了一条毯子盖在我下半身上。“刘姐，你要不先去睡，等下衣服干了，我自己回去，门我会帮你关好的。”我看着坐我边上一脸倦意的刘菁。“那我先洗个澡，这鬼天气真让人乏。”
浴室里传来的洗澡水声盖过了电视机里无聊的电视剧声音。我什么都没在听，我只是傻傻地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动一下会要我的命似的。茶几上的跌打酒瓶被我看得模糊起来，慢慢地变换成五颜六色的彩光，变成刺眼的白光，慢慢地又变回了原来的红茶色。我脑袋已经平静了，感觉整个人什么都没有，伤痛没有了，知觉没有了，力气没有了，骨肉没有了，有的只剩下一丝、一丁点的意识，这一丝、一丁点的意识随着耀眼的白光，回到老家的那棵老枣树，那头老黄牛，我不知道我在东城还能呆多久？
“小杨，你怎么哭啦？是不是伤口太痛啦？要不我们上医院。”刘菁围着浴巾出来了，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刘姐，不用，我伤口都好了。我只是感觉对不起人家大叔，平白无故地让人家挨了顿打。”我用手背擦掉眼泪，勉强地笑了笑。“有空的时候，我跟你去看看大叔，好不好？”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我怕我不耻的泪水又掉了下来。“要不，你今天就睡这里，我跟李总说下。”“刘姐，不用，我能走，真的不用麻烦。”我知道刘菁可能也只是李国斌手中的一颗棋，如果让他知道我跟刘菁搞在一起，不知道他会对刘菁怎么想。“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你老家哪的啊？”
“宜春的。”
“你来东城多久啦？”
“快七年了。”我看着若有所思的刘菁，“刘姐，你老家哪的啊？”
“我？我老家没人了。”她转过头去不敢看我。
“刘姐，不好意思，问到你的伤心事啦！”
“没事。”她拍着我的肩示意我趴下，眼睛分明有点荧亮。“你为什么要来东城啊？”
“为了一个理想。”我没有掺杂进去我当初苦涩的初恋，只是回想到当初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老娘的一顿喜极而泣的泪水，她感觉我为我们杨家门楣上添了彩。老娘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考上好大学，找上好工作，圆房好媳妇。
刘菁就这样地盯着我看，没有接着再问下去。“刘姐，你说你要是那天不想呆在东城，你会不会回家去？”
“会吧！”
“我也会。”
“我去给你泡壶茶。”刘菁显然不愿我过多地涉及到她的。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柯辛打过来的，肯定她那个老不死的干妈又把我的劣迹告诉她了。我直接把手机给挂了。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我看都不看又把她挂拉！没过多久手机还是顽强地响了起来，我愤怒地接通电话，“你她妈的想干嘛啊？”电话里传来一串弱弱的回答声，“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出事情？”“我现在出事情了，连局子都进去过，你满意了吧？”我按掉手机，把电板拆了下来，直接扔在沙发里。别以为装弱，老子就会同情你。
“谁让你发这么大火啊？”刘菁端着泡好的茶又坐回了我旁边。“没有，一个要账的，被我臭骂一顿。”“你还欠人家钱啊？”刘菁拣起沙发上手机跟电板，组装好了还给我。“不是，不是，是她欠我的钱，我不要她还，她还唧唧歪歪的。”我怕刘菁看出什么端倪，只好自圆其说地解释道。“人家要还你钱，你还气呼呼的，这什么世道啊？”说着扶我起来喝茶。
“刘姐，你别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我对着送出门来的刘菁摆了摆手，“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出租车？走，走。”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下去。“那你把我送到公司吧！李总的车我还放在公司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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