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成透过车窗看到路旁脸上带着伤的少女，五官还没有长开，但已经有美女的雏形，他怔怔看着，觉得眉眼之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成哥，走吗？”卓轩察觉到华天成的异样，问道，还偷偷瞄了一眼华天成注视的少女。

清纯倒是挺清纯的，就是那还没有发育的小身板，着实让人生不出不好的想法，想不到成哥竟然会看上这种类型的。

“走。”华天成沉声说，闭目养神。

华天成记忆中没有母亲的存在，据他那位嗜酒如命的父亲所说，他的母亲早就死了。华天成从小就没有父母管过，唯一供他吃住，让他上学的爷爷也在华天成十岁那年去世了。

辍学的华天成开始了不安分的生活，为了食物，不得不做出各种爷爷曾不准他做的事，就算这样得到的一些钱，还会被酒鬼父亲搜刮。

遇到那个爱哭鬼，也是那样的一天。

因为偷窃，华天成被人揍了一顿，但他却牢牢守住了偷来的一百多块钱，可还没有用就被酒鬼父亲拿走了，连他身上的伤都没有多问一句。

华天成离开家，想过再也不回去，却不知道他能去哪里。

那天下着雨，细细的雨丝淋在身上，让华天成觉得伤口特别的疼。

华天成还记得爱哭鬼的名字，她的妈妈一直叫着“萌萌”。

真是受人宠爱的名字。

萌萌的穿着不算好，但很整洁干净，因为她妈妈没有带伞，便让她戴上了帽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跟在妈妈后面，她妈妈双手都拎着东西，压得手都红了，她不放心地不时往后张望，担心萌萌没有跟上。

萌萌在撒娇。

一边走一边哭着要妈妈抱抱。

她的妈妈没有办法满足她的要求，轻声细语地在和萌萌解释。

萌萌虽然在哭闹，可也没有太过分，亦步亦趋的跟着。

哭得有些让人无奈。

华天成站在雨中，就这么看呆了。

如果他的妈妈也在，会不会也像这样，随时都在担心他，关心他？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和他说话？

“哥哥。”萌萌已经能说很多话了，也很自来熟，“不能淋雨哦，会生病的，病了就要吃很苦的药。”

萌萌的妈妈听到萌萌跟别人说话，忙转过头看。

赫然看到带着伤的华天成，心急如焚地走了过来。

华天成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会在她的眼中看到厌恶的神色，就如同别人一样。

可是并没有。

除了担心的神色，并没有别的。

“受伤了不能沾水。”李琳萍看到见吴晓萌平安无事，转头看向了华天成，说，“赶紧回去吧。”

华天成执拗地不说话，一脸阴郁。

李琳萍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到华天成的面前，说：“对面有家豆浆店，先去避避雨，买一点吃的就能待很久了。”

钞票很零碎，最大的一张也不过才十块。

华天成明白，她们也不富裕。

“等雨停了，就赶快回家吧，至少能遮风避雨。”李琳萍宽慰道，“不管有什么难处，有落脚的地方，就已经很幸运了。”

华天成浑身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人。

可是，虽然没有疼爱他的亲人，但他有一个房间，有一张床。

大概他那个酒鬼父亲也不愿睡大街，才留下了爷爷的房子。

李琳萍不希望吴晓萌淋雨，催促着吴晓萌跟着她走。

吴晓萌很听话，可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华天成。

华天成依旧站在雨里，没有动。

吴晓萌突然朝华天成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说：“哥哥，你是不是很痛啊？早上我摔跤受伤了也好痛，妈妈给我贴了创可贴就不痛了，我的给你。”

吴晓萌笨拙地将手肘上的创可贴撕下来递给华天成。

听到妈妈在叫她，吴晓萌着急地让华天成收好，便又跑走了。

华天成将创可贴握在了手心里。

华天成没有离家出走，很努力地养活自己，即便是他的父亲欠下高利贷用来喝酒，追债的人天天堵在家门口，华天成也没有想过离开。

十五岁那年，嗜酒如命的父亲因为肝癌去世，他背下了巨债。

“成哥，到了。”卓轩停车好一会儿了，都不见华天成有动静，便提醒了一声。

华天成揉了揉眉间，睁开眼便如往常一样冷漠地下了车。

萌萌，我们很快，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