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试探
王欢略感奇怪，“你二师兄在这你慌什么？”
江涛艰难偏头，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我从他身上感知到了混乱，死寂，没有活人的主要特征了。”
王欢无语的稍稍推开了他，回复刀：“说人话。”
“我猜，二师兄他可能是服用了丹药然后就…”
江涛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对那简化的丹药是那么抵制，那么抗拒的人，居然会因为它而死掉了。
“你是说…入梦丹？！”
王欢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小声说道。
江涛点点头，随后把视线移向了李安，脚下的脚步很慢很缓，生怕引起注意。
王欢顺着江涛的视线看去，顿时感到些许违和，上次自己从下往上看的时候，有种阴森见鬼，不由自主的恐惧害怕的感觉，这次怎么看的却是普普通通的？
两人很小心的绕开李安在原地徘徊的区域，从田地离开，驼背人则是浇完水后放下了工具，像是被吸引了过来，站在他们蹲伏了一会的地方！
来到过道，两人紧绷的身形放松了不少，江涛也没有维持秘法，两人的身形能被正常感应了。
于是王欢先运转玄功，把存在感降低了一些，江涛也调息着身体，呼吸平缓，同时外放了感知，略微影响了两人所在的环境。
至少李安没有朝他们这边走来，说明遮掩的情况还算不错。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二师兄的情况你能多说几句吗？”
王欢看着李安走向田地，似乎放下戒备，帮驼背人干活去了，然后凑在江涛身边发问。
江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王欢，这才缓缓道来：“两派联手攻打我们六合门不是一下就成功的，我们一开始甚至是占据优势的，门主一打二不落下风，三大弟子联手，带着外门弟子进行规模围剿，经常零损伤打退他们的进攻。”
“现在想来，他们的失利应该是有预谋的，就是想让我们有胜利的焦躁。”
“那时打退他们，我们外门弟子在宣扬师兄们的战力高超，也有几个泛酸，说是有悟梦丹帮助他们修行，换作自己也能做到之类的。”
“多数人听到了也只是呵呵一笑，当做笑话就算了，毕竟师兄们待我们外门弟子没有不好的。”
“之后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门内需要药材，我便上山采药，来回奔波，消息都是听说的。”
“在我们部分弟子去采集丹药的那段时间，有几个外门弟子修为突飞猛进，在抵御入侵的时候发大力，帮助了不少人。”
“那几人里的头头名叫李强，据说是门主的亲戚，说是当试药人，服用了简化的悟梦丹，有所领悟，实力长进。”
“这让一半以上的弟子都追问这丹药产自何处，能否量产，他们能不能花费一定代价获得之类的。”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上心。”
“然后他们就这么没了！”
“在药材采集完的第三天，双方又进行了一次规模作战。”
“开打的时候我们全面占优，一度把他们打的抬不起头。”
“可是，可是，等消耗到一个程度的时候，他们疯了…”
“有的弃刀蹲下，双手抱头，好像嘴里在说什么；有的双眼充血，直奔异性而去，裸露要害，直接交配；有的浑浑噩噩，无视敌手，最后身首异处…”
“那时我在队伍的中后方，看着前面崩溃的人群，以及对方的人员峥嵘笑着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大师兄站了出来，脸色坚毅，让我们先走，他带着还能战斗的弟子断后，嘱咐我把伤员带走。”
“我们互相帮助，从战场退回，回到了居住区这边。”
“在这镇守的三师兄得知我们的情况，主动带着后备人员前去帮忙，并且让我疏散所有居民。”
“从他认真的表情中我读出了此战可能会让我们宗门遭受重大打击，甚至不复存在。”
“好在还有时间，我们鼓动居民离去，大部分都接受我们的劝说离去了。”
“剩余的少数人，其中夹杂着内奸，他们聚集在一起想把我们给剿灭了。”
“我带着弟妹辗转反侧，躲在了先前所在的药田地。”
王欢越听越沉默，等他说完，他心痒痒的，很想知道欠缺的细节到底是什么，整个故事的完整到底是怎样。
抬头瞄了一眼李安，他正在田地里拔草，填土。
王欢隐约的感觉到李安与旁边的驼背人有些区别，多了些什么。
他拱了拱江涛，把头低下，询问道：“你能感知李安和你二师兄的不同之处吗？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的精神比我强，你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江涛答应下来，小心起身，探出脑袋，先是用肉眼观察，然后双眼微眯，感知传递过去。
过了一小会，他蹲了下来，凝重的对王欢说道：“身体。”
王欢露出疑惑的表情，江涛开始解释道：“你可以对比一下二师兄和大师兄的身体情况，虽然在感知上都差不多，但是大师兄的表现更像普通人。”
“大师兄的运动范围比二师兄大，你是有体会的。”
“从外观上看，大师兄所展露的色彩和二师兄对比，一个像彩色，一个像灰白。”
“大师兄的动作带有停顿。”
王欢挪着身子，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把头探出，观察着驼背人，然后再看李安，确实如同江涛所说的那样。
而且从色彩方面来说，李安确实更加有生气，像个普通人一般。
“会不会是因为李安的身体强度的问题？”
王欢提了一嘴，换来了江涛的摇头。
“我有个建议，要不试试？”
王欢想到了驼背人对他们先前停留的地方有兴趣，木讷的靠了过去站了一会才重复自己的干活动作，于是低声说了几句自己的计划，江涛听了先是眉头皱着，可还是点头了。
王欢拿出了一瓶悟梦丹和入梦丹，分别倒出一颗。
刚倒出来，驼背人的头就偏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李安则是整个人从劳作中停下，来到了驼背人的身边，就这么站着，无神的双眼隐约有些颤动。
想都不想，左手扔出悟梦丹，右手扔出入梦丹，然后两人飞快离开原地，江涛发动秘法，遮掩身形，脸色更白三分。
入梦丹很有弹性的从房梁反弹，落入了田地里的植物丛中。
驼背人动作加快了一些，走向了入梦丹的所在地，碾着药材，拖出了一片痕迹。
而悟梦丹则是滚到的李安身后的过道处，因为力度不够而停下了。
等驼背人拿到了入梦丹，毫不犹豫的塞入嘴中，李安双眼睁大，血丝浮现，一个闪现来到了驼背人的身后，一掌打下，刚刚吞服的入梦丹就这么飞了出来，落入李安的手上。
把丹药碾碎，李安仰头咆哮，宣泄着什么，双手握紧举了起来。
感受着暴虐的声音中的情绪，王欢的脑海似乎浮现出几个画面，那是中年人救治的场面，那是三人在石桌平和的接待居民的画面，那是自己把丹药吞服的画面。
“嘶...”画面闪过，他忍不住捂住头，半跪下来，忍受着脑海撕裂的疼痛。
“你怎么了？”江涛发现了王欢的不对劲，靠了过来，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浮现了几个画面，脑海剧痛。你的大师兄果然厉害，连咆哮声都有精神附带，冲击到我了。”
江涛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王欢愣住了，对啊，死人哪来的精神攻击？
“你没事？”他看向了江涛。
“我没事啊，你的意思是？”
王欢脸色发白，眼中有思索的光芒浮现。
“你没事，我有事，说明是我的原因，或者是非六合门人都会被影响？”
“可能是丹药的原因...”
江涛打断了王欢的思绪，语气复杂道。
“丹药？你是指...”
“入梦丹。按照你所说的情况，有可能是入梦丹的缘故。”
回想起江涛先前说过的话，以及刚才说的只字片语，王欢恐慌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鸦片...”
江涛没有听清王欢的低语，询问道：“你说什么？”
“不，不对，症状不完全像，我没有成瘾，也不是幻想...”
“成瘾？幻想？”
这句说的声音大了些，江涛抓住了两个关键词，惨笑道：“二师兄不就是这样吗？”
“精神死寂，徒留肉身，如同行尸走肉。本能追求入梦丹，瘾入根髓...”
王欢听着江涛的话，仔细一想，好像说的没问题，可他看到江涛的表现，忍不住安慰道：“可能是在精神攻杀的时候被覆灭了精神力罢了。”
江涛无力的跪坐在地面，瞳孔发散，如同死人一般。
王欢眨眼看着他，再看向驼背人，突然蹦了一句疑问：“你知道你二师兄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吗？”
江涛呆呆的，反应很迟钝，才挤出一句话：“门主的养育之恩吧。”
王欢发动鬼步，绕到靠近驼背人，远离李安的位置大吼一句：“李安你爹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