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事情有些棘手了
作者:素衫清韵      更新:2022-05-28 13:04      字数:2149

彭垚是傍晚才回的将军府,恹恹的,往南书房的太师椅上一靠,有气无力的开口道:“阿冉,咱们还能不能回安西了?这鬼地方实在是没法呆了。”

安戎冉靠在几案后面的椅子上,抬眼扫了他一眼,嗤了一声道:“在安西的时候谁整日念叨着要回来的?这才几日,京城里的美味珍馐,琼浆玉液,脂粉美人就留不住你了?”

“什么鬼东西,我一样没捞着,整天破事不断,烦都要烦死。”

说完,长叹一声道:“我刚刚从行馆那边过来,耶律颜良已经醒了,他身上挨了两刀,虽不致命,却不轻,尤其是胸口,那一刀再偏上一点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你说这人真的是够狠啊,对自己也能下的去手。”

安戎冉往后靠了靠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彭垚点头:“不然呢?他跟耶律齐罕斗的你死我活的,好好的会去帮他挨刀?耶律齐罕死了,才合他心意吧?”

安戎冉的手在几案上叩了好几下,半响才悠悠开口:“他是想让耶律齐罕死,却不能让耶律齐罕这个当口死。耶律齐罕要是不求娶公主,死也就死了,可眼下已经开了口,若真有个不测,有点脑子的就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耶律齐罕是得死,但是他得完全撇开干系。高凉王吊着一口气不死,他多多少少总是有些顾虑的。”

彭垚烦躁的摆手:“烦死了,不提这些人了。你怎么样?昨夜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安戎冉勾了勾唇,笑的有些诡异:“据说昨夜耶律齐罕出了宫之后去了那附近的一处宅子,回行馆的时间与我们只是前后脚的功夫。或许是巧合,那些人杀错了人也未可知。”

彭垚张张嘴,好吧,又是高凉人,怎么跟一坨屎一样粘哪哪臭。

“我听说你那小媳妇把钟子期给揍了?”

安戎冉点点头:“揍了,不过揍的有点轻。”

彭垚指了指他:“还揍的有点轻,这话要是让钟显那老东西听见,非找你拼命不可。”

安戎冉不以为然:“他找我拼命,我还要找他要说法呢!是不是当真觉得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钟家就能只手遮天,横行千秋万代了。大路上见着一个能瞧上眼的女子就要抢进府,还有没有王法。”

彭垚叹气:“钟家,也就钟显那个老东西还成,所以才养出来那么一个好女儿。世子过于平庸,被深宅妇人左右,看看孙辈都是些什么烂玩意儿。”说完,哀嚎一声:“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安戎冉起身道:“正好能赶上晚饭,你去宴息室,让人请了郭先生过来一起用饭。”

说着,出了书房,朝正院走去。

他去喊昭昭,人多热闹一些。

至于男女大防,自己屋里,没有什么好防的。

太阳过去了,外面一下子就凉快起来,那风虽然还带着暖意,但是还是好很多。

飞鱼是个好动的,去大厨房找厨子揪了一把公鸡毛,让织锦帮着绑了一个鸡毛毽子,几个丫头和昭昭一起在院子里踢毽子。

虽然比晌午凉快一些,但是一动还是热的,一头的汗,额前的碎发有一缕直接粘在了额头上。

就这样,她还是一脸的兴致盎然。

没办法,太无聊了,除了看看书,她好像也找不到旁的事情做了。针线不行,琴棋书画什么的一窍不通,后面池子里的锦鲤都被她投喂的撑死好些条了。

安戎冉一进院子,缳衣和织锦就忙福身行礼,飞鱼慢了一步,没接着昭昭踢过来的毽子,毽子飞出去,落在青石板地面上,铜钱着地,发出一声脆响。

安戎冉上前福身捡起那毽子,伸手递了过去,另一只手将她额前粘着的头发轻轻挑开,笑道:“这么热的天还有这般好的兴致,去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去前院用晚饭。阿垚要来府中小住,郭先生也大好了,还有庄宣,刚刚从辽东回来,我们在一起聚一聚。”

昭昭点头,拉着他进屋。很快就有婆子送了水来。

梳洗一番之后天已经不早了,换了一身碧青色薄纱裙子跟着安戎冉去了前院。

屋子里几个人已经到齐了,可他们二人没来,谁也不能动筷不是。

安戎冉进屋,庄宣和郭临安起身一揖,招呼了一声将军,彭垚却瘫在椅子上不动弹,有气无力的喊道:“好磨叽,我快要饿死了。我今儿就在天香楼喝了早茶,到现在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安戎冉落座,昭昭便挨着他坐了。

抬眼便迎上庄宣的目光,庄宣扬唇轻笑,还朝她眨了眨眼。

只可惜,昭昭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收回,然后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

安戎冉道:“不早了,先吃吧,先垫一点,然后再喝酒。”

郭临安捋须点头:“好久没有沾过酒了,这会儿一看见这东西就馋的慌。”

昭昭好奇的看着那黑乎乎的泥封酒坛子,有那么好喝?

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彭垚就迫不及待的抱过酒坛子,打开上面的泥封,一股子辛辣味儿瞬间飘散开来。

昭昭眉头一拧,好奇的看着彭垚一脸的陶醉,就连郭临安也是如此。

这酒味儿还是那种酒味儿啊,闻着呛人的很,可看着这人的表情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味一般,难不成这酒和她往常见的不同?

彭垚瞧着她的神情,将坛子里的酒倒出来半碗给她:“尝尝?这可是我和阿冉好些年前一起埋的,本来就是偷的我爹酒窖里的陈年佳酿,越陈越浓。”

安戎冉也没有制止,对着昭昭道:“先稍微抿一点试试,总归还是酒,辛辣之味还是有的。”

昭昭点头,只是她还刚刚抬起碗,铖一的声音便不合时宜的响起。

“将军!”

安戎冉蹙眉:“何事?”

几人都抬眼朝门口看去。

铖一进屋,在不远处站立,躬身道:“出事了,钟子期,死了!”

屋子里瞬间一片死寂。

半响,彭垚才道:“不过就是折了手臂,踢了一脚,怎么会死了?”

人死了,这事情可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