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但是李红旗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国。

“在这边拆了钢板在走吧，”陈子昂的下巴压在她头顶，直到现在她康复的差不多了，还不敢用力把她抱在怀里。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全部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在国外生活的这段时间长，平平淡淡正是他所希望的。

舍不得她走，也不想让她走。

李红旗正处在压抑的兴奋中：“在国外看病要预约很久， 但是我这个情况回国一天就能拆完。你不要担心啦，我肯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干，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珉珉下唇，陈子昂的声音带着含糊不清：“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才不说不让她走，别的事情就算了，事关卫国他们，这是李红旗判了很多年的夙愿。心愿能达成，他也替她开心。

转过身，李红旗踮起脚尖脸颊眷恋的蹭在他脖颈间，“在国外这么长时间我挺开心的，比在平原工作的时候开心，不是因为国外比国内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我想好了，把卫国他们的事情处理完，我就把工厂交给他们，我过来陪你，你想在国外待着我们就在国外， 想回国就回国。从今以后，非要牺牲点什么的话，就我来，我再也不让你替我揪心了，在也不让你等了，好不好？”

感情含蓄，本该含蓄的表达一旦说出口，李红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还想再多说几句。

陈子昂，在心花怒放。

爱意如果能化成实质的话，肯定已经充满了整间屋子。

……

不舍化成期待，陈子昂懒洋洋跟在她身后，看她满屋子转悠。

相比半年多以前，简洁的住所多了很多小玩意儿，墙上挂的都是他们的照片，柜子上，桌子上，无数个小摆件，还有一整面墙的球星周边，影片，磁带，最多的还是她的收藏品。

就算不出门，他们也能用满屋子的东西研究一整天。

“我走了之后，客房服务过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记得交代他别把我的东西丢掉，”李红旗拿着一叠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邮票叮嘱。

陈子昂‘嗯’了声：“我来收拾，收拾完， 邮回国内你找地方收起来。”

“还有这个，”李红旗拿着限量版的人物画册，“下周有大量的仓库到期，里面肯定有上届主任遗留下来的好东西，你帮我去看看。”

提起这些，她又开始遗憾没来得及把中转仓的事做起来。

“真的想做，我就让纪宁过来一趟，正好运输的事最近也在开会研究。”

按照他的意思，做的话，就把中转仓做到开遍整个欧美|国，但这需要多大的投入？

李红旗为这事儿犹豫很久了。

闻言又在摇头：“投入太大了，不敢随便冒险。等我回来再说，以后日子就长了，我们慢慢研究。”

“好，”陈子昂也不急，捏捏她被阳光照射到粉红透明的耳垂，“这边的工作很快能收尾，以后可以不用常驻国外了。”

“嘿嘿，”李红旗傻笑，“等我电话。”

……

……

这年的又一场大雪，被回国的李红旗赶上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乘坐飞机去了首都。

胖到两个大的秃头，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又胖了一些，把汽车都压的朝下塌，一脸的横肉把眼睛都挤没了。

李红旗又忍不住说他：“在胖下去身体都要垮了，你注意点吧。”

“我知道，我知道，”秃头把肚皮上的游泳圈儿在腿上铺好，调整座椅，好方便开车。

“拿着，”李红旗把写好，盖了印章的支票递给他。

李红旗上次来首都的时候是来筹钱的，这次是还钱的。

手伸出来一半儿，秃头扭着脖子看她：“老大，你不是说把我那份算成纺织厂的股份吗？”

李红旗笑吟吟的：“纺织厂一共三个大股东。一个是我，还有平川公司，在一个就是你。”

把支票搁在他宽厚的肩上，李红旗眉眼舒展的靠在后座：“这是回笼的本金，当然要给你，后面每年一次分红，到时候我叫人跟你交接。”

“资金这么快就回笼了？”秃头惊喜，把支票拿到手里看了下，为她高兴，又迟疑，“老大你不会是因为想还我钱就骗我吧？”

“我想拿这么多钱骗你，其他股东也得同意啊，”李红旗哭笑不得，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一路畅谈着驱车离开机场，直奔柳树巷子。

李红旗在这个路边栽种着无数颗柳树的巷子内渡过了自己的大学时光，离开首都之后每次回来，都想过来看看，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想来看看。

这次，李红旗是来看望卫国妈的。

这边属于内城，到处都在拆了重建，高楼大厦后藏着古老破落的巷子。

秃头指着一大片四合院：“这里也要拆，正好拆到您以前住的那个小院儿，我猜您肯定不希望院子被拆，所以就多跟拆迁办要房子，我要，别的人也闹腾，还没协商好。”

一线大城市的建设不是个人能够阻拦的，这是大趋势，除非是挨着皇城根儿，要不然都得拆。

“你看着办吧，”有秃头在，李红旗没操心过这些，秃头做的很好，她也没必要自己操心。

路过曾经住过的小院儿，她坐在车里遥望着紧锁的小门儿，记忆飘得有些远。

这座小院，平淡，又承载了他们几个人的青春。

“走吧，”往事不可追，拆之前又看了一眼，李红旗也没什么可遗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