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哥，你跟红旗……”

欲言又止，仇雨愁眉不展的模样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折磨的境地。

本看着她的陈子昂，拿出香烟。

惯常放置在这边的烟灰缸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踪影。

“不用了。”

仇雨也看到了，下意识就要去帮他取。

闻言，她垂首站着，眸光灰暗，里面蕴含着让人看不真切的凄楚。

香烟顶端，袅袅上升的白烟让陈子昂微微眯着双眼，他没有回答仇雨的问题，而是有些暗哑的声音，深思熟虑这，说，“兄弟区那边有个不错的职位，我已经找朋友帮你留意，不比在区里差，述完职就得过去。”

随意弹了下烟灰，陈子昂看向仇雨的视线中带着询问。

抿唇不语，仇雨在他的注视下喉咙发紧。

他善意的说：“到时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在托人帮你找别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离开现在的位置，哪儿有那么容易在回来？

在找好的……

好到天上去，最终的目的不就是让她离开吗？

一旦走了就回不来了。

“我……”

强忍着的哽咽迅速把仇雨的眼眶逼红，晶莹的眼泪充盈这她的双眼，但倔强的没有掉下来。

她声音放的很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子昂哥才赶我走？”

像是悬在半空， 陈子昂没有接话。

瞪着双眼，仇雨像是为了看清他一样走近了几步：“我可以解释的子昂哥，你听我解释。”

苏海一家三口远道而来，这突然的造访陈子昂知道的并不比李红旗晚很多。

喜气洋洋的礼堂，宾客，家人，亲友， 就在办婚礼那天，陈子昂惴惴不安，做好了李红旗不嫁他的准备。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婚礼那天夜里，他抱着李红旗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别人，跟她亲热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别人。躲在书房打电话，他就在门外。她一夜未眠，他也毫无睡意。

不是发自真心的清颜欢笑一眼就能看破。

他在等。

就像等待命运的降临。

李红旗没有不嫁给他，李红旗没有轻易听信别人的挑拨离间，李红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不要他，她心里有他，她是爱他的……陈子昂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所以怎么能不给李红旗一个交代呢。

让他们彼此痛苦的根源就在着摆着，陈子昂恨不得立马就把对他们所有的阻碍都清理掉。

尽管仇雨的事后反映说明了不是她做的。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什么呢？”

张曼如的到来打断了陈子昂的话。

他把还剩下一半儿的香烟丢掉碾灭，走出阳台就看到李红旗朝饭厅过来了。

感激的朝母亲看了眼，这个时期，陈子昂不希望他跟李红旗之前在有一丁点儿的误会了。

“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话是对仇雨说的。

陈子昂已经这么决定了，迎着李红旗走过去，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叫人摆饭。

仇雨紧紧咬着牙关才没哭出来。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样子不用猜测就知道发生了其他人不知道的事，这个场合不适合问，张曼如亲和的安抚了几句，带着仇雨去洗漱，她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一块儿坐下来吃饭。

“子昂欺负你了？”、

洗手间，张曼如询问。

仇雨摇头。

张曼如柔美的眉皱起来：“既然他没有欺负你，那你怎么哭了？”

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还有张曼如。

这些话或许是有关心的成分，但仇雨知道，自己不该在别人家，还是这样的氛围中失态。

破涕为笑，仇雨哭着，笑着，说：“子昂哥吓唬了我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真的？”张曼如不太相信，又不是孩子了，什么吓唬的话能把人吓到？

李红旗，您的儿媳妇，在结婚的当天跟老情人见面了，还有了说不清的纠葛。

有那么一瞬间，仇雨想把这些告诉张曼如，但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她孩子气的擦干净眼泪就笑，靠在张曼如肩上。

“我真想做您的孩子。”

自幼父亲离世，母亲改嫁，老爷子收留了她这个拖油瓶，在这偌大的陈家一待就是几十年，只有她一个外姓人。

她打小就聪明，懂事，但她终究无父无母，孤苦伶仃。

张曼如心底升起无限怜惜，叹息着抚了抚仇雨的发顶，“收拾一下等会儿出去吃饭，我跟你们二叔明天就走了，还想跟你们多说会话，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和你二叔说，咱们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再伤心了。”

饭桌上， 仇雨一如往常的贴心周到，但不经意间还是会露出愁容。

聚会散了，张曼如找儿子说话。

“仇雨在咱们家这么多年了，又是跟你们一起长大的，算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多帮帮她，她也怪可怜的。”

看了眼也在朝这边望的陈进。

陈子昂微微蹙眉：“她跟你说什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张曼如很敏锐的道，“我最近都感觉怪怪的，今天红旗回来也红着眼。”

“没有，”陈子昂知道，仇雨什么也没说。

父母不该，也没必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无心多说，随意安抚了几句，陈子昂就回房间了。

房间里，大灯关着，李红旗在桌边写写抄抄，腾记礼金。

灯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特意绕过影子的位置，跟她挤在一张凳子上。

陈子昂靠在桌边一只手掌撑着头，这样视线里全是她。

这期间，李红旗只抬眼看了他一下。

陈子昂撇嘴：“放在哪儿，让小崔做好了。”

抄抄写写，李红旗的神情依旧认真：“小崔又不会一辈子跟着你，等将来这些需要还礼，我找谁去？”

露出今天第一个舒适的笑。

陈子昂特别喜欢她为了他们将来打算的模样。

“我找人，把仇雨调到别的区工作了。”

还残留着过分认真的视线，终于看向他。

看了好一会儿，李红旗都没说话。

一个用力把她抱起来安置在腿上，陈子昂露出那种既无赖又霸道的孩子气，请求，“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