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紧闭的房门从外面被猛然推开。
手脚都被绑着，靠坐在床头的李红旗下意识的一惊。
撞门进来的国字脸已经大跨步走了进来。
李红旗盘在脑后的头发被他一把攥在手里。
国字脸把握在另一只手里的移动电话贴在她耳边。
“说话。”
刚刚还在心里盘算陈子昂已经接到她主动送上门被绑架的消息。
国字脸的行为，让李红旗一下就确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测。
“说话！”
语含威胁的国字脸，扯着手里的秀发拽。
“你让我说什么？”李红旗脸上有了痛苦的神情，双目中却全是不掩饰的憎恨。
国字脸抓着她的头发，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过最好是劝劝你丈夫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
“呵，”李红旗冷笑，纠正他，“那是前夫，不是丈夫。”
被纠正的国字脸双眼一眯，知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勾起一抹邪狞的笑：“外面那几个人好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我把你剥光了丢给他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李红旗冲他笑笑，“不就是让他把东西交给你们吗。陈子昂——”
没等她按照国字脸的话照做。
李红旗被他单手拖起来，朝门边拽。
她下意识的呼救让电话另一端，把话筒离自己远一点。
“放开我——”
“救命~”
“唔唔唔……”
被捂了嘴的闷声是电话里最后一点动静。
“听到了？”
挂掉其中一部电话的陈高阳，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
他一身制服，准备去参加团建。
镜子里的伟岸身影让他很满意。
贴在耳边的电话里全是沉默，让他又感到不满。
“……放了她。”
陈子昂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干哑无力的声音像是剐蹭玻璃发出来的，陈高阳可以想象他在听到李红旗的惨叫声时是什么感受。
嘴边勾起的笑意很快落下。
陈高阳看着镜子中自己硬朗的面容：“跟你合作的人都有谁，告诉我，我就放了李红旗。”
“哦，”他想起来了，“还有李红旗家里的那个小孩儿。区里不少人在背后喊我阎王高阳，我喜欢他们这么称呼我，管理的到位，下面的人才对我又敬又怕。但对那些没了敬重，或者不在害怕的刺头，总要拉出来使劲儿练练。练到家，就学会怎么服从命令了。”
陈高阳的话，是不听话，让人不满意，就长长记性。
但这个力度有时是罚罚体能。
有时关禁闭。
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知道厉害，再也不敢。
同时，他似乎也在提醒自己是个正派的人。
可陈高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段难熬的决定里尤为重要。
“冯魁，周无能，赵冰……”
熟悉的名字让陈高阳的脸霎时冷若冰霜，咬着牙笑，“你真行。”
要不是伤筋动骨，何必这样？
陈子昂问他：“这下你可以把红旗放了吧？”
“该听话的人听话了，我自然就把她放了。”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别伤害她……”
兄弟两个的通话到此结束。
陈高阳又一次看向镜子中衣冠楚楚的自己。
团建的时间快到了。
不过还有让他通个电话的功夫。
……
……
永河县，招待所。
黑色的移动电话从陈子昂手里滚到桌角。
屋子里的所有人神情都跟着一紧。
“通知他们吧。”
他靠在椅子上，一年多来养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眉眼，清癯面容上抿着的薄唇，紧绷的下巴，都像刀刻的一般。
仰面像是倒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足以让人不忍打扰。
可他让最爱，最想保护的人身处危急。
他败的可怜。
最后看了眼，欲言又止的严崇大步离开房间。
那些帮了他们，卖了陈高阳的人，现如今已经曝光在阳光下了。
陈高阳不会放过他们。
承担风险，做出选择的人还没有结束。
……
“想要我的命直说——”
在被甩到地上，看见大钟几个人脸上暧昧的油滑笑容时，李红旗撕喊出声。
她盘在脑后的长发散开，泛红的双眼在黑发间隐隐发亮。
那是凶狠，不服输的光。
但国字脸就是在她脸上看到了害怕。
蹲下神把覆盖在脸上的黑发撩开。
国字脸玩味的笑着：“你家孩子还在我们手上，让你做什么，你不乖乖照做？”
“你直接杀了我吧。”
轻轻地，抽泣声从李红旗胸腔里发出来。
她因为消瘦而凸显的大眼中一串接一串的迸溅眼泪，带着那满头的黑发缩在地上，放声痛哭。
国字脸：“……”
朝身后的几个人看了看。
又看了看哭声起伏的李红旗。
国字脸嘴角一抽，把脸上的丁点儿疑惑抽没了。
她也算是主动送上门的，且这几天表现的像是来做客的一样。哦，除了那天突然暴起把仇揍的快毁容了；然后更是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凑过来看他们打牌，找人给她读报纸。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干嘛的，都快跟她处出感情了！
这样大大咧咧，多少有点没心没肺的人突然这么哭起来，还真是……出乎意料。
大钟，老九几个人脸上都有点懵，不忍心快写在脸上。
国字脸为自己刚才的情绪波动烦躁，嫌弃道：“堵上嘴关屋里去，”哭的也太大声了。
“呵，”双手抱胸，倚在房门口的仇雨，听到老九哄李红旗别哭了，她冷笑。
“快点！”国字脸也听到了。
当然没忘了自己是干嘛的，老九急忙下手抓着李红旗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别他妈碰我。”
猛然拽回自己的胳膊，李红旗咒骂着把自己摔在玻璃上。
“你别不识好歹。”
收回自己几乎指在李红旗脸上的手指，国字脸一手拽着她把她拽回之前的房间。
“拿绳子过来。”
楼下，原本准备走的阿勇抬头朝发出响声的窗户口看。
这里好像连白天都拉着窗帘。
心里起疑，阿勇左右看看，猫腰穿到楼后，把耳朵贴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