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是说可能，有没有可能他是骗你的？”

“嗯，有可能。”

“那你还给他！”

“我觉得挺好的。”

“挺好？你说挺好！？”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没有人死，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男人简直有病。

在交流了一会儿后，苏慕荣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白色的雪，遮掩不住她烦躁的心，她想狠狠的踹这个男人，拽着他的头发在耳边喊，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

她抬头看着，男人眨巴着眼睛，那漆黑的瞳孔水灵灵的，像是无辜的小鹿。

他弯腰，捡起之前被苏慕荣打掉的糖，重新递给她：“吃吗？”

苏慕荣看着他，从他手里接过，拆开糖纸塞进嘴里。

甜的。

很好吃。

就像是雪一样，化进她心里。

“你叫什么名字？”

“杨平生。”

“苏慕荣。”

“啊？”

“我说苏慕荣，我的名字！”

她大声说道。

白雪连成一片，在少女的眼中汇成星河。

杨平生愣了愣，然后笑起来：“好，我记住了。”

流云城的雪，越靠近年关便下的越大。

老钱头的确吝啬的紧，杨平生在那里拿的钱连伙食费都不够，没办法，他又在酒馆那边找了个帮工。

酒馆的店主姓鬼，这边人都称呼他为鬼佬，和老钱头不一样的是，鬼佬比想象的要大方，不单给杨平生的帮工钱够多，甚至还管饭。

听说杨平生在那里帮工，苏慕荣也去了那里。

看见杨平生和苏慕荣一起来的，又明白了苏慕荣来的用意以后，鬼佬笑眯眯的，带着皱纹的脸挤成一块，像是看笑话般问：“你不是不愿意来我这吗？”

“愿意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苏慕荣啧着嘴，“老娘要不是没办法，才不来你这老东西店里帮工。”

“你在我这赊了多少账了，能不能对我放尊重一点？”

“呸！”

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杨平生偷偷问系统：“就是这个人吗？”

“不错，正是他。”

原剧情线里，让苏慕荣蜕变的关键人物，鬼佬。

鬼佬原名鬼见愁，本是刚完成淬体去杂的修行者，但因为灵气渐失，冲击地仙境无望，本身又无法产出灵气，慢慢的就变回了凡人，在这边缘之地开了个小酒馆。

按理来说，他年龄已大，又没有多余的灵气可以调用，本来应该慢慢被时代淘汰，但是，他本身的一项研究碰上了苏慕荣，顿时又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

灵符。

仙人们常用的道具之一，第一世温实寒联系自家师尊用的通讯黄符就是灵符的一种。一般来说，灵符的制作复杂，越是高等级灵符，越是消耗仙人的心力和时间，除了专门的灵符师，少有人会研究灵符。

灵符的种类很广，但要说实用性，真不如仙道杀招的实用性高，灵符从制作到成型，几天几月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都有，越是高等级的灵符，花费的时间越是长，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开发仙道杀招，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研究灵符的原因。毕竟灵符用完就没了，仙道杀招可以反复不停的使用。

拿温实寒的通讯灵符举例吧，超远距离的两人通讯，这个杂项类仙道杀招就可以办到，只是因为当时温实寒没有学习过仙道杀招，才给她搭配的灵符。

换句话来说，这玩意就是给还没到地仙境的新手用的。

到了地仙境，那基本就是一个质变了，会不会仙道杀招完全是两回事，从学习仙道杀招，到自创仙道杀招，再到使用毁灭类仙道杀招，一层一层的台阶，灵符的作用越来越少。

灵符的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白符，绿符，黄符，蓝符，紫符，橙符，红符。在温实寒的那个世界，最强的也就到橙符了，其威力大概可以和毁灭类仙道杀招相比，而它的制作之繁琐，耗时之长，几乎可以再自创一个毁灭类仙道杀招了。

更坑的是，使用灵符是要消耗灵气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凡人还用不了，你就算灵气全都用完了，也没办法掏出灵符保护自己或是逃生。

你要用它来补短板也是不行，但你要知道，仙人越往上修炼，对仙道杀招的要求就越高，一般来说，到了天仙，你的仙道杀招就已经补全了（一整套仙道杀招需要涉及攻，防，治疗，补充，闪避），灵符那玩意终究是外物，没有人会拿这东西来补全自己的体系。

因为灵符的鸡肋性摆在这里，所以越是强大的仙人，越是依赖自己的杀招。毕竟需要什么，你自己花时间构造杀招就是了，灵符这玩意，大多数都是长辈怕后辈出事，给后辈们用的。

温实寒是天仙，洛本墨和徐安露都算半步真仙（不会真相），她们打架，都是拿仙道杀招往对方身上招呼，自己有什么灵根，走什么样的攻伐路线，自然会用出什么样的仙道杀招，灵符这玩意，对这种层次的仙人来说上不得台面。

按理来说，是这样。

鬼见愁本来也是一名普通的灵符师，在淬体去杂以后，他没有选择杀招的路线，而是选择灵符的路线。

后来，灵气逐渐衰退，但鬼见愁对灵符的研究却没有停止。

在这流云城的十几年光阴中，他潜心着他的研究，直至完成了足以超越时代的研究成果。

人的身体，除了灵气，还有别的气。

吃东西，需要营气。运行身体，需要血气。抵御脏物，需要卫气。

总而言之，人的身上，有很多种气。鬼见愁把它统称为人气，并试着调控它。

他要用人气，画符。

灵气产生于天地之间，凡人之所以能成为仙人，本质上来说，就是依靠了天地之间的灵气。

而人气则相反。天地阴阳二气创造了万物，人又从万物脱颖而出，当人创生的那一刻，人气便诞生了，它不依托于天，不承载于地，它来自于人，是专属于人的气。

仙人借灵气之身，故而创造出毁天灭地的杀招，灵符同样如此，它借助灵气构造符箓，因此让符箓拥有了毁天灭地之能。

人气画符，即便能成，也绝对没办法拥有灵符的威能。

鬼见愁深知人气画符的缺陷，数十年的徘徊，他都想解决这个问题。

直到他碰见了苏慕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