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不去!
作者:旖旎梨花      更新:2019-08-20 04:08      字数:2147

她执拗着,满眼倔强的眼神。其实,这一切有意义吗?

要到了,又如何?

要到了就能证明韩念锦真的没死吗?就真的能证明方才在梨梦园遇上的不是裔寒而是念锦?!

不管死没死,那个人永远是她心中的第一,花颜用了史上最冰冷的声音说道:“把它给我”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覆盖着她,遮挡住了她眼前的所有的月光,将她紧紧的笼罩在那一片微小的阴暗之中。在她张嘴的那一霎,他心口里那一抹攒动的火苗就已被瓢泼的冰冷给浸灭掉了。

可悲得连半点余温都不剩。

赫连怀亦往后退了一步,面上带着奇怪的笑意,仿佛正在为自己方才所做下蠢事来个后补性的祭奠。他的脸正对着花颜,背对着明月,只见他勾勒出一个不甚清晰的笑,然后将手伸进了袖兜里拿出个金麦穗碧玉翡翠佩饰来。那颗碧绿的珠子在花颜面前晃荡了两下,只见流光溢彩,刺得眼睛生痛。

赫连怀亦笑了,方才他堂堂大兴君王竟然会自降尊贵为一个女人洗手,然而更可笑的是这温情不过一纵,瞬间即灭。

“拿到东西了?爱妃可还满意否?”

花颜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金麦穗碧玉翡翠,那修得好看的丹蔻又再次划过他的手背割出一道血痕。花颜急忙翻看那颗珠子,用那翡翠珠子对准皎洁的月光,通透碧绿的珠子顿时反射出更加强烈的流光,流光中还隐隐看见一个竹字。微风吹拂过,花颜的发丝缠上佩饰,乌黑的青丝顿时同那金色的麦穗混淆在一起,一丝缠着一丝,丝丝相绊,像是唱着一首清冽的绝歌。

她一个趔趄跌差点跌了下来。

赫连怀亦将花颜紧紧扼住,朝她邪魅冷血的一笑:“看来这个东西爱妃是格外的满意,朕还有一个更好的礼物要给爱妃你,其实本来朕不想送,但现在看来是非送不可了”

她不语,仅是将那刻有竹字的翡翠珠坠紧紧握在手里,直到烙出了一个圆圆的圈子。

“如果不送,只怕爱妃你会毁了朕的皇位呢,让大兴国三月籴粜①无一粮,海商烙晒不产一盐,万里之内皆民不聊生之景,朕可担当不起”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往前一扯,拉着她便要带她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终于开了口,却已没了往日的活力更没了方才的冰冷,有的只有无尽的苍凉。带着阵阵的心悸,隐隐约约不好的感觉,她再也承受不起其它的了,直接是下意识的拒绝道:“我不去”

赫连怀亦看着她那张写明了拒绝知道真相的脸,他也只剩了冷冰冰的话语,连微笑都没了半分温暖:“跟我走——”语气僵硬得不容人拒绝半分。

他扯着她向前踉跄了一步,一直拉出了浣衣池。花颜直接大声尖叫起来:“我不去!我不去!”

注:①籴粜:粮食买进和卖出

他冰冷阴鹜的扫了花颜一眼,气场过于冰寒令人没来由的郁抑,花颜蠕动了嘴角,不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赫连怀亦狠下心来拖着她走:“你不是要找真相吗?朕就给你一个真相!”

花颜终于放弃了挣扎,被他带着走,一直走,直到走出这下人浣衣的地方,花颜脑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要知道真相,哪怕那真相会令她摔得粉身碎骨。

赫连怀亦带着她拐过了园囿,四方的格局,出了一圈又一圈,踏入了一方才又见另一方,一直带到洛府北边最偏僻的地方,溱园紧贴着玉鸾山山麓,是洛府最偏僻却最有景致的地方。

山上的涓流沿坡流了下来,集了一片不大的沼泽,前些年在这沼泽之上建了水波亭,顾名思义四周都环绕着浅浅的涟漪,这水波亭就在这溱园内,四年前洛府闹鬼就把溱园给封了,这水波亭也给搁置了下来,久而久之这沼泽上长满了芦苇,芦苇长得一人高于是便连成了一脉荒芜的景象,这溱园更加的阴森,赫连怀亦拉着她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颜敛着眉,两个人朝溱园里头走着,萤火虫在草垛里飞舞,芦苇在夜风的撩拨下显得更加的唯美,月光披洒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赫连怀亦却狠狠的将她按下。

小亭四周都是流水,四周还有高几丈的芦苇,八角小亭此时只能看见一个尖尖的顶,离得还远,耳边都是叮咚的水波响声。

“好好的看着,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他掠起了她,不从唯一通向水波亭的那条石板路上走,而是施了轻功驾在了浅浅的芦苇荡上,有一处木桩,恰好停在了上面。

高大的芦苇给他们做了掩护,如此近的距离却也让他们瞧得清清楚楚。

一阵风吹过,芦苇晃动,视线忽然开阔,只是那一刻花颜突然失了所有的言语。心,咯噔,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已看到不该看到,更听到了那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啊……”令人麻酥的娇。吟声。

一阵又一阵无情的传来:“啊……哥哥……”

意外的,赫连怀亦的眸瞳也暗了下来,事情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明显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花颜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前方,水波潋滟,月光为他们光洁得一丝不挂的躯体铺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彩。

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却已不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事。

“啊——”梨儿脸上带着泪,痛并快乐的尖叫着,那声音在这偏僻而唯美的地方并没有显得突兀,反倒像是已融入了情境中一般。

那男子背对着他们,那熟悉的身形却是完全陌生的人,花颜眼里带了水雾,只能傻傻的听着那一浪又一浪的尖叫。

梨儿紧紧搂着那男子,任他的汗水挥洒到她的身上,像是如何都要不够。“快,快些儿——”

她褪下的衣裳与他褪下的华袍七零八落的掉在亭子的各个角落,那刺眼的火红色肚兜则挂在雕栏上,仿佛无声的昭示了这一场急切的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