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躺着一个人，其余都是白色，还有色彩的就是那只包了。似乎宣示着还有点色彩，还有点朝气，像木梓彤自己的呼吸，脆弱，但是还是持续着。

点滴还是一点一点地下来，通到那个毫无精神的人里面。床头贴着一张：梓彤，我有急事，先回去了。放心，你没什么大碍，但是千万不要激动和疲劳过度。署名是王文。

一张纸，算还是有点温暖的传递。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黑幕已经下来。木梓彤睁开了眼，灯光微弱，但还是很刺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影，还是自己一个。现在唯一感受到点关心，只有那张纸。这样的夜，要自己怎么过。难道还是自己哭着过吗？

木梓彤挪了一下自己的手，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包。铃声在发出，手机在颤抖，看到了那显示的名字，木梓彤还是按下了接通键，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地霸道，对她还是那样的冰冷：“忘记你的工作了吗？还不快过来！”

木梓彤咬住自己的颤抖的下唇，眼泪又默默地往下流，艰难地吐出来：“很快！”那边已经挂断，这边已经心碎。木梓彤收拾了一下，她还是会去，但是今天会是最后一次。

玄关渐渐打开，东方墨头都没有抬起来，没有问候，只有讨伐：“今天你迟到了！”

这就是他，对别人温柔如水，对自己永远只有伤残。木梓彤极力克制自己的忧伤，极力提起自己的精神，平淡地吐出：“对不起！迟到的时间我补给你。”

“不必要了，快点打扫完，快点走人。我不想一直看到让我反胃的人。”还是那种调调，听多了会习惯，但是木梓彤永远学不会这种习惯。那话还是一把利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虽然决定不爱了，虽然决定辞职了。

木梓彤踉跄了一下，惨白的脸，干涸的唇，没有一点生机，沉重地走到客厅里面。短短的一段距离，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的距离。木梓彤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她再也不想踏入了，这里她再也不想提起了。

空间很大，没有两个的交流，空气都显得沉闷。除了刚才的开场白，东方墨只是坐着品尝着自己的红酒。优雅的动作，此时却配上了撒旦的神色。打开的窗门吹进了一阵寒冷，没有凌乱了东方墨的头发，倒是吹起放在茶几的一叠钞票的一角。

木梓彤拍一下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的工作也该结束了。站在东方墨的背后，贪婪地看了他一眼，那里有温柔，那里有留念。眼眶渐渐变晶亮，知道自己的眼泪再一次酝酿，木梓彤疾步跑到卫生间：这是最后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