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巧退赤篷又遇儒
作者:杜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66

“大恩不应光以言谢。我此生最恨有人说我是废人,那乳臭的双腿我先预定了。”马三夫又是一记冷笑,直直的打量着蓝天明的双腿。

“别把我给落下了。”邺无邪连忙接过话来:“百体里,我惟独对心房最是陌生了,因为我还没接触过一个鲜活现取的心脏,那乳臭的心,我就预定了。”

郑乾被他们的残忍给吓得铁青,却还只是装出一脸的镇定,“如此说来。他那双总看人低的眼睛就由我笑纳了!”

蓝天明吓得直觉得汗如雨下,心里一个劲的直泛着虚劲。生硬的吞了口口水后,他却为保颜面,依旧满口嘴硬:“你们也未免太过小瞧了我的这些待卫了罢?谁死谁生还不一定呢。”

“兄弟,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好。”尹峻泉皱满一脸的摺子,看起来担忧极了,“你且没有见识过那冷迟与神仙水的威力吗?在那马上的人正是用毒的高手,只说他手上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只要浸入皮肤里不过半个时辰,就定诱得人会心燥神烦,口干舌燥,会拼了命的往肚子里灌水,若不得解药就会一直持续到撑死为止。刚才这毒飞刀里沾得正是那毒。”

蓝天明的大汗真甚,就连频频擦拭也无法止住,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来真是被尹峻泉给吓坏了,狼狈的让人直觉好笑。“你少危言耸听了!尹峻泉我知道这不过是你们之间共演的一出戏罢了。哼,也未免太小看我蓝天明了。”

“我说尹兄你又何必与他多作废话呢?”邺无邪真恼了。又抽出了一记毒刀来笔直的掷向了蓝天明。尹峻泉轻巧的用扇一挡,只见那镖就射偏上空,直射到树上一呆窝在巢里无趣打盹的黑鸦身上。“啊——————”林子里立马因为它的凄凉惨叫而蒙上了一层惨淡与恐惧。更加可怕的是,那鸦在扑腾着几下翅膀后,竟还如有火引着一般由体内各外**起来!

一阵风掠过,那烧焦了的黑鸦就如尘迹一般,被风轻轻卷走,小过半时,那巢中空无一物,就像从不曾有过东西般。一时间,蓝天明直觉得自己额上渗出来的汗水可以汇成一条溪流了!不由恐惧的他主动向后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紧张的结巴了起来:“这……妖人!”

“哼,称呼总算升级啦!看来你那两把毒飞刀还未白掷!”马三夫只是一记轻蔑的笑意,“不过这也未免太不环保了吧?直接找个下人来试刀不就得了吗?”

郑乾回头瞪了马三夫一眼,一时无语。

“你可看清楚了,我那哪是在试刀啊!尹峻泉,你到底想要怎样?认你是兄弟才由你挡去了我的第一刀,事不过三,我若再这般玩笑于我,小心我直拿出点本事来,果真一并把你也解决了!”

“哼,好狂的口气。不过这也正是我的意思,尹峻泉,那乳臭小子现惹得我六气不畅,你且起开,我倒要好好的把那些气给撒出来。”

“他刚才掷得正是沾了神仙水的刀,你快快带人离开罢。我恐怕你再和他们多纠缠下去,真会丧命的!”尹峻泉倒还那副苦口婆心的脸面,转过头来对蓝天明说道。

“这……”蓝天明当然发现了那二人的厉害之处,心里直犯着虚劲却始终苦于无下台之阶,而生生的拖拉着,不肯下令撤兵。

尹峻泉正冲郑乾递过一个神色,她自是聪慧的,一下便知道了这一眼的含义:“我说两位兄长还是莫急着真下毒手罢。毕竟他也只是为了要劫我而来的!蓝公子,敢问你是否还想聘我,可惜我仍无那意随你作蓝家的书僮。”“不必了!”蓝天明突然被他点醒过来,“我还直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丈夫,一听你刚才要借刀杀人,且半点不顾我俩相识之情,就知你也与那二妖人一般,不是什么值得挽留的人!我们走!”说罢,就见他急速上了马车,后头跟着那些待卫们,纷纷如落荒一般,卷尘而逃。

2、

“哈哈哈哈……”一路上且听着那三从大笑澜澜,好个畅快淋漓。

尹峻泉坐在车头处,竟去了有些恼了,一改他往日喜笑的模样:“我说你们三个,才也未免太过了罢?还有无邪你那第二刀若不是我早有预料,恐怕蓝天明正还深中其害呢!”

“你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连把小小的飞刀都弹不开呢?”邺无邪

“真不知是该要谢你的称赞还是该恼你!”尹峻泉无奈的摇摇头。转而又对郑乾吼道:“你刚才那样真是太反常了!”

“哎,尹兄莫怪嘛。”郑乾调皮的挠头笑道:“我只不过是顺应情势罢了,如若不那样狠心一回,且不知那个难缠的家伙又得怎样烦人了!”

“哼,你倒还聪明。若是依我之见,干脆做掉他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当真不知蓝家在朝野里的举足轻重吗?一个西厂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再惹上那等朝倾朝野的位官,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上上之策。”

“人善被人欺!”邺无邪道,“你有诸多顾虑,我是理解的,但我邺无邪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今日这事我确是冲动了点,只怪那小子得势的过了头。”

“倒被他这么一闹,我的晕车之症竟好了!”郑乾开心的咧笑道:“尹兄,你赶这车也大半天了,还是换我来罢。”

“真是想不通你们,何不直接请个马夫来,倒还省得劳累又安心。”马三夫道。

“此去铁梅山庄一路上不知还要涉多少的险阻,外人可不值得信赖。”尹峻泉选在了一条较为宽敞的地方停下了马车来,他也的确是疲累了,正庆幸着郑乾能够如此体贴。

郑乾接过了缰绳,冲着尹峻泉微微一笑,“方才正该谢过尹兄才对。”

“呆子,你我之间何必多说谢字呢?难不成我真要把你拱手让给蓝天明吗?”

“哼!”内里却传来了马三夫的一记不屑,“你会让才怪!”

“此话是何意?”郑乾有些郁闷的转过头问向篷内。

“你不需理会那个瘫子。”尹峻泉立马打断了二人,脸颊周围蹊跷的微微泛红,“我真累了,先去小憩半时。你若累了,我再换你。”

“哎,这我自然知道。你好生歇会儿吧。”郑乾说完还为他撩起廉席。

3、

路正行至密林的深处。

春风,袅袅婷婷,婀娜婉转,轻轻渺渺。

马踏,淡淡落落,铿锵顿段,悠悠扬扬。

那厮吼一样的风,序序掠过耳边,马车风扬在尘土不扬的湿路上,只有坚定的清脆,没有迟疑,更没有停留。

人赶得急,马跑得溜顺,只在一道小桥前,却让所赶的路生生嘎然而止。

好在郑乾手快,才赶忙勒住了套马的缰绳,“吁————————”

那拦在前头的老人家,原本正坐桥的这一端,半眯着老眼,面朝着烈阳,一副悠然而自得的模样。被郑乾这一吓,倒还颇为恼怒的睁开眼睛,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郑乾。

郑乾只一副好险的模样,抹去额前晶莹的汗珠儿,带着点倦意的拍了拍胸脯。见面前这位老者,已是满首鹤发,脸上纵着许多的摺,深如沟壑一般。眼睛也小到只透出一点光芒来,却已是迟顿得几乎没法眺望更远。那般无奈而呆泄的盯着郑乾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郑乾凭她插在疏松的发髻上的一株老旧声势珠叉而认出她是位老婆婆,见她蓬头垢面,而且衣裳褴褛,看似个乞者。

尹峻泉也揭起了席子来,想要一探究竟。

“哼!”原本沉寂的林子,却因为马三夫的一阵冷哼而打破了。“原来只是个要饭的!”他只不屑的看着扫了一眼那位老人家。

“乾弟,我看你且下车打发她点银两就是了。”

“嗯。”说罢,郑乾就一蹦跃下了车,走向那位老人家。

那老人家抬起枯老的脸,眼睛依旧眯得极小,她微微的张开了嘴,抖动了几下那上下发白干燥的双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来。郑乾见她这副无助而可怜的老态不由同情,当走到她面前时,就蹲下了身子来,目光里饱含着敬重。“婆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一看就是个乞丐,又怎么可能会有家人呢?”马三夫又是一句冷言。

郑乾没能理会他。继续与那婆婆交谈起来,“婆婆,你没有家人吗?”

那老人家看来听力还行,她颤动着双唇,虽然说不出话来,却可以用一直摇头来告之郑乾答案。郑乾立马从腰袋里抖出几两银子,正准备递向那老者时,她却更用的摇起了头来,再指指的自己的是腰际。郑乾才觉察到原来这老人家身上正系着一个钱袋,虽不鼓胀,但看似还有些东西。

也许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家罢!郑乾不由更加怜悯起那位老人家来。她伸出手来,轻轻捂住了那老人家瘦骨嶙峋的双手。那手太冷了,也太硬了。郑乾曾听母亲教导过,人老之后很难感觉到温暖,哪怕是睡在蚕丝被里也会感觉硌硬,她握着这老人的手,一时有感起来,再想到家中年老的母亲,不由更是感伤。于是她更用力握紧了老人家冷硬的双手,想要给她些温暖。

尹峻泉只觉得事有蹊跷,不由担心的跃下了马车,徐步的走向了那位老者。仔细将其上下左右各打量了一遍后,他才终于相信对方不过只是个普通的老者。于是也起了怜悯之心,“乾弟,我看把老人家放在路中央也太过危险了,不如我们将她携到附近的集镇去,再问问是否有人认得这位老者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婆婆,你的家在哪里?你指给我,我带你回家。”

她却还是摇头,不过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几颗老蛀的黑牙晃进大家的眼里,她果真是老得已将近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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