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结，也想起了那天，自己说过的话，嘴里仍是不让，做着垂死挣扎：“可是，那天……那天……”

“那天怎么？那天你被他背叛了，你伤心了，绝望了，所以你想找个人发泄，是么？你想说，那天你只是怒火中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是你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呢？你勾引我成为你泄愤的工具，然后就想云淡风情的走开？我告诉你，我不，答，应！你一天做了我的女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说过，碰过你的人都得死，梓辰我自然不会放过，他死定了！”

“不！”我脱口而出，一听到那个名字，我浑身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使劲的摇头，希望把眼前的回忆甩掉。

“怎么？舍不得？”夜雨冷笑道。

他在说什么？我被那个人那样侮辱，我恨不得将他抽筋拆骨，我会舍不得吗？我冲他大声吼道：“我告诉你，你不许碰他！他是我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用最恶毒的方法折磨他，我要让他知道侮辱我是什么下场！……”我喘着气，大声的说着，最后只能重复那五个字：“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夜雨呆呆的看着我，没有表情，但是我却明显的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痛苦，他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居然会流露出痛苦……阿奕……我在心里又一次将他当做了阿奕，他的确没有变，只有他才会这样吻着我，这样抚摸我……吻？他什么时候吻了过来，我竟然还在回应他，我在做什么？他不是阿奕，他是夜雨啊……

我一把推开他：“你走开啊！你以为你还是阿奕吗？你是夜雨！你不是说不能和伪装的身份混淆吗？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喜欢你，不管是阿奕还是夜雨，我都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那时你躲在角落里，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别人都去抢吃的，只有你，忍着不去。我知道你不想杀人，所以你宁可折磨自己。刚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可是整整五天，你只喝水。你的身体因为饥饿不停的颤抖，你每次起身取水的样子，就像立刻就要死去似的。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我多想将抢来的食物给你分一点，可是我忍住了，我知道那样和杀了你没有区别。在那样残忍的地方，仁慈只会让你死得更快。不过还好，你总是在最后一刻能坚强的站起来，让自己活下去……

“那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变成最强的，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你死。你一定不知道，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替你挡了多少暗器，救了你多少次……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被调到了另一个组，从那天开始，我就好担心，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后来，我看到你被带去了药堂，我想象你在浴桶里煞白的脸，想象着你痛苦的神情，我好怕你会撑不住，好怕好怕，那天我差点死在别人的刀下，因为我根本不能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你！你知道当你站在“胭脂”的队伍中时，我有多开心吗？可是，我又开始担心每一次对抗，害怕你受伤，害怕你会死去……

“每一天，我都在担心中度过，看着你慢慢长高，看着你慢慢变强，不再是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孩，渐渐地发现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那一刻，我竟一点都不开心……那次测试，我明明可以杀了你的，可是在最后那一刻，我竟然下不去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以，我开始躲避你，我不愿再见到你，我命令自己忘了你。

“成为杀手后，我以为我可以彻底忘掉你，但有一天，师父带来一个女人，竟然是妍飞，师父让我和她同房，我才知道成为杀手的女子是要破处的……我看着妍飞**着站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就好像看见你也**的站在一个男子面前，被他欺辱……那一刻，我崩溃了，我发疯似的要去找你，要阻止这一切，可是被师父点了穴道……那天，是我第一次哭，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恨这个组织……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甚至放下仇恨……

“可是，正是因为太喜欢你，当我听到你已经心有所属，我就开始恨你，恨他，恨老天的不公！我明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也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发泄而已，可是我仍然无法自拔的想要你，想要你……我看到你放纵自己和梓辰那么亲密，我就恨不得想杀了你……昨天看到你被他侵犯，我竟有些解恨，我想让你尝尝自己酿的苦果，可是当看到你伤成那样，我的心又忍不住的痛……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

听着夜雨嘶哑的声音，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慢慢被黑暗包围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看见那一群脏兮兮的孩子互相撕咬着抢一个馒头，与以前不同的是，我好像真的看到了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怜惜的看着我……那是夜雨吗？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在那样阴暗的地方会有一个人在注视着我，关心着我的死活。我也没有发现，有一个小孩被调走了，直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我细细打量着夜雨，在记忆中搜寻着这张脸，但是依然觉得很陌生。看来，我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我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关注过周遭的一切。这个曾经离我那么近的人，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是我唯一的回答。

夜雨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你那么小怎么会记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不能没有你，知道吗？”他说着紧紧地抱住我，好像我要逃走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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