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捕头

道：“我道为何他没有落网，原来却是跑到这里来了！这厮好大胆子，还敢公然出来寻花问柳。”

我问二人：“你们想不想发一笔横财？”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这句话问了等于白问，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他们的答案是——想，很想，想得挖空心思不择手段。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附耳过来，依计行事。

眼见金发女郎快要上钩，卫卯正洋洋自得，我们三人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打个手势叫那女郎先行离去。

卫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此时此刻会出现在此地，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雷头黑头不容他回过神来，分别反剪他的双臂，使他无从逃遁。

我正气凛然道：“姓卫的，你也有今天！你为了逃脱追捕，私渡西洋。我们得到国际捕快组织发来的可靠消息后，为了捉拿你归案，不惜远涉重洋，万里迢迢来到米国，可知找你找得好苦！今次看你插翅难飞！”

卫卯面如土色，口中叫道：“王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命则个！”

“我等乃是奉了刑部的天涯追缉令，拿你归案，岂能饶你？”

“大元朝每年弃官外逃的官员如过江之鲫，真正被捕押解回国的却寥寥无几。即便你们空手而归，只说没能找到我，也不必担当任何责任。”

我冷然说道：“你我虽曾同在光州衙门共事，然则各为其主，并无半点交情，你想，我会不顾自己的前程，这么轻易便饶你吗？”

卫卯一听有我的话语有松动之处，忙道：“好说好说！咱们都是明白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开个价吧！”

我不温不火道：“你曾是按察司知事，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被捉拿回国，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下场！”

话说到这份上，卫卯很理智地自行报上价码：“四百万两。王大人两百万，雷捕头和这位兄弟各一百万两，如何？”

我毫不客气反手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破口大骂：“四百万？亏你说得出口！当是打发叫花子吗？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捞了多少好处！”

雷捕头很是配合地道：“王大人别跟他废话，当初他对你百般无礼，不如将他绑回去更解心头之恨！”

卫卯慌忙道：“我是贪了不少银子，可是来得容易花得快，每日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委实没剩下多少了！”

这老小子，还在我们面前哭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千万两国际银票成交。本来我还想提个附加条件，让这厮去伺候林三姨，又担心露馅，只好作罢。

接过银票，望着卫卯像中箭的兔子般逃走的背影，我郑重承诺：从今晚开始，你们轮流陪林三姨过夜，每晚我付五十万的劳务费。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今后别说林三姨，就是林四姑林五婆都来找我，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帮我搞定。

整治了卫卯一回，又得了这许多银两，我的心情其好无比。决定晚上请大家出去找乐子。在去哪里Happy的重大决策上，雷头黑头发生了争执。

黑头坚持说白天去绿灯区只是走马观花，非得再去深入生活尽情放纵一番；雷头却因被林三姨折腾得不轻，连说要去酒吧喝两杯蹦两下解乏。

黑皮张为了说服对方，添油加醋道：“雷捕头，你没听通译说过米国的酒吧极其混乱，时常发生酒后伤人事件吗？上回有个男子在酒吧外被人追杀，连砍九九八十一刀，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后来一个旁观者还据此写了一首歌，我记得是这么唱的——喝什么酒，解什么愁，喝一杯请你走路不必回头。午夜过后，酒吧门口，我走了以免哎呀飞来横祸……所以说：只有傻瓜，才去泡吧！”

我道：“可是我却决定去酒吧瞧瞧热闹。这么多人一起去，还有你们两个武功高手，谁会不长眼睛，敢跟我们过意不去？”

黑皮张忙改口道：“大人英明神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下官自愧不如。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会贴身保护大人，决不让人伤及大人半根寒毛。”

别看这小子出身黑道，但在官场厮混没多久，便沾染上了官家习气，懂得迎合上司的喜好，真是孺子可教也。

看来官场真是一个大学堂，在里面可以学到很多草民一辈子学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些学来的东西，也只有对官员有用而已，对于平头百姓却是一文不值。

甲州的酒吧满大街都是，比大元朝城内的公用茅房还普及。这年头，就连大元朝，也是“吧”字泛滥成灾，贴几张名人字画的赝品就叫画吧，手工制作陶瓷的叫陶吧，打铁的作坊也改叫铁吧，陪你聊天之处叫聊吧，让你尽情发泄痛哭一场叫哭吧，整一张破渔网成了网吧……似乎加上一个“吧”，成了不可阻挡的潮流。

对于那些不三不四莫名其妙的“吧”，我奉送一句：“去死吧！”

本来喝酒的去处叫酒吧，发源于西洋，不过由于近年不少酒吧打了升级补丁，拓展了一群人活蹦乱跳的新业务，正式更名为迪吧。

迪吧经过一段时间的普及，已成为成熟的销金场所，虽则藏污纳垢，仍不失为一个良好的放松心情之处。

蓝衙内带我们去了当地最为知名的一家迪吧。进得门内，只见好多男的女的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洋人，有的站在吧台前，端着杯洋酒与吧女调笑，有的坐在位子上同伙伴闲聊，也有不少人随着激烈的音乐在舞池里热情奔放，挥洒自己的汗水和热量。舞池边的乐队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我的这帮组员在大元朝都是这些娱乐场所的常客，平时上迪吧的次数不比上茅房的次数少，一到这里马上找到了家的感觉，当下喝洋酒的跳洋舞的泡洋妞的，全部如鱼得水自行安排。连林三姨也丝毫不担心自己占用太多的地盘，在舞池里像只横冲直撞的母象，看得那些洋人目瞪口呆。

都说一醉解千愁，一蹦展眉头。然则有些事却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比如说酒后难言的孤寂与落寞。

我和通译都没有去舞池里借酒撒疯，而是闹中取静，众人皆醉我独醒，坐在角落里边饮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