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旱井呼玛
作者:火山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2

第六十六章旱井呼玛

皮皮完全跑得没影了。。棉花龙决定先不去追找了,追他不一定能寻到,白费了力气。重要的是,巴巴克部落的旱井里还有呼玛等着他去援求,如果她还在的话。

那么,皮皮,我们这档子血海深仇,这笔血债,容我们以后再算吧。你跑不了的!

棉花龙日夜兼程地往巴巴克部落赶去。在距巴巴克大约还有百里的时候,森林里下起了大雨。那雨之大,好像是千古洪荒中的第一次。棉花龙心中想着呼玛,在雨中不停不歇地奔走。

在他走进巴巴克部落的时候,大雨虽然停了,世界却还是洪水一片。那个旱井不用说,早已灌满。呼玛怎么样了?她不会游泳,不会浮水,就算此前她还活着,这场大水也把她淹死了吧。

棉花龙忧心忡忡地走进部落,有部落的孩子走出来,从所剩无几、未被烧毁的茅屋走出来,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地迎接棉花龙。他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那么多孩子拥出了茅屋。他们还活着!

再说呼玛,当初她试着爬出旱井,终以失败而告终。她用井中大个头的黑蚂蚁缝合了自己腿上的伤口。为了不被饿死,井中的大蚂蚁又是她勉强充饥裹腹的食物,虽然蚂蚁吃得让她有种中毒的感觉,但是,还得感谢蚂蚁让她活着。

当这场千古洪荒大雨来临的时候,雷电交加之中,呼玛感到腹痛难忍。大雨倾盆的时候,旱井里开始灌水,并快速地上涨。

深秋初冬的雨水冰冷刺骨。在这份冰冷的强刺激下,呼玛在水中生下了她的早产儿。

呼玛自己撒断了脐带,用手托着她那幼小的骨肉,随着井水的上涨,她的另一只手扶着井壁,攀缘着,随着井水的上涨而上升。

在大雨远未停止的时候,旱井的水灌满了,呼玛也抱着她的孩子升到了井口,并使出最后的力量爬出了井沿。此时,她的早产儿已经停止了呼吸死去,但她还是把她的亲骨肉紧紧地抱在怀里。母亲的天性使她不能放弃,尽管她也到了生命的边缘。

呼玛怀抱着早产死婴晕过去了,晕倒在雨水横流的旱井边。

就这样,她晕过去,再醒过来。她心中想着她的棉花龙虎虎,想着她的爸吉,怎么他们还不来救自己呀。她不知道她的爸吉已经被皮皮杀死了。

边,棉花龙在应付着部落的孩子们,孩子都在问他:我的爸吉怎么没有回来,我的妈姆在哪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棉花龙自记事起,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掉过眼泪。可这些失亲成孤的孩子们,让他胸中哽咽,泪悬眼眶。

他没法告诉他们的爸吉和妈姆在哪里,也无法说出他们的爸吉和妈姆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再也没有爸吉和妈姆了,这个实情当然不能告诉他们,但也不能说他们的爸吉和妈姆就要回来了,这种廉价的希望,注定是希望破灭后的更加残酷。

在棉花龙照应孩子的当口,一年女人急切地走来,她是巴顿的妻子,她使用巴顿的巫术逃跑袋躲过了一场洗劫。她肯定要来问巴顿在哪。

巴顿,这个部落忠勇的战士,先是把逃脱的机会让给他的妻子,在他生命最后的一刻,又救了棉花龙一命。不是他最后竭力掷出的那一长矛标枪,被匕首抹脖的就不是狰狞鬼阿鲁,而是他棉花龙。

怎么跟巴顿的妻子说呢?棉花龙告诉她,他们失散了,不知道巴顿的去向。他问巴顿的妻子:见过呼玛吗?她摇头。

棉花龙要巴顿的妻子先照应这些孩子,起身急奔部落东边的旱井。

他跑到近前,看到呼玛躺在那里人事不醒。他呼唤着她,轻摇着她,呼玛终于疲倦地睁开了眼睛:“啊,我的虎虎回来了,回来了真好。爸吉呢?”

棉花龙把呼玛抱在怀里:“爸吉,爸吉在家里等你。”

呼玛笑了,笑得很幸福。但是,这个笑容渐渐僵在了她的脸上。她没有了呼吸,停止了心跳。

伤痛,饥饿、早产和冰冷的雨水夺去了呼玛的生命。

但是,真正夺去呼玛和孩子生命的终极凶手是皮皮!皮皮!皮皮!皮皮!你要偿还这笔血债!

悲痛欲绝的棉花龙埋葬了呼玛,葬在她爸吉的坟旁。她的爸吉是此前巴登埋葬的。

巴登曾试图营救巴巴克部落被抓的人,但他没有成功,也没办法成功。他最后听从了部落人的意愿,回到了巴巴克部落,跟巴顿的妻子一道收拾着巴巴克部落的残局,收葬了包括头领大腿弯在内的部落里的死人,整治了部分茅屋供孩子们遮风挡雨。然后是巴登进山打猎,巴顿的妻子在家看守几十个孩子。

现在,棉花龙回到了部落,巴登一个人狩猎,一直供不上孩子们几十张小嘴的吃食,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从皮皮跑掉后,棉花龙赶了十几天的路才回到部落,虽然他身上的伤在路上好了不少,但现在要长时间地在山里狩猎,总要做剧烈的奔跑运动,这也不太可能。

棉花龙想到了它的宝石。他想用两颗宝石,看看能不能交换到邻近部落猎人对巴巴克部落孩子的临时食物供给。至于以后怎么办,他不知道。

他出了部落往姚高松那里去,攀上大树,要看看他放在巨巢里的宝石在不在。当他斜攀上巨巢往里看视,竟然又见到神鹰趴在窝里,黄色的鹰眼在安静地看着棉花龙。

棉花龙跳上巨巢,见他的宝石口袋还在。

神鹰见他近前,嗓子里咕哝了一声,不知啥意思,似乎是想跟他进行交流。

棉花龙说:“你要交流什么呢?我说你又不懂。”

神鹰在嗓子又咕哝了一声,意思好像在说它能懂似的。

难道你真能懂吗?那你说,部落里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神鹰把脖子伸出巢外,往远处部落的方向看了看,再缩回脑袋,看着棉花龙,又咕哝了一下嗓子。

棉花龙感到这鹰有点匪异所思,好像它知道棉花龙的意思,只是它无法把它的意见表达给棉花龙听。

好,你要真明白我的话,那咱俩就交流交流。现在,我最须要的是猎物,能吃的猎物。你是狩猎的高手,你能帮我搞到猎物,养活部落里的孩子吗?

神鹰用疑惑的黄眼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的意思这次我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