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水雷、电报
作者:无忧小轩主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70

七十一章.水雷、电报

火药坊,这就是兰芳最机密的所在之一,几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学者,根据各种渠道获得的配方,配置不同用途的火药,研究生产工艺。。

由英国的P·沃尔夫首先在1771年合成的苦味酸,应该在1885年法国将它用于炮弹之后,才在军事上得到应用。现在已经在山口洋试制成功,也以黄色炸药命名,不过暂时未对外公开。既然在85年法国人开始用于火炮,那么最好也在那个时期出现吧。这种猛炸药,会在19世纪末使用得非常广泛。

雷汞,1779年由英国化学家·霍华德发明。将其作为起爆药用于配制火帽击发药和爆破**,已经全面用于新型弹药生产,作为兰芳自制装备。

硝化纤,就是硝化棉。二十多年前,佩卢兹首先发现棉花浸于硝酸后可爆炸。到45年,德国化学家C·F·舍恩拜因将棉花浸于硝酸和硫酸混合液中,洗掉多余的酸液,发明出硝化纤维。四年前的1860年,普鲁士军队的少校·郐尔茨用硝化纤维制成枪、炮弹的发射药。全面使用还有待时日,不过对于兰芳技术部门来说,这已经是故事了。

半份甘油滴入一份硝酸和两份浓硫酸混合液中而首次于1846年制得的**,意大利化学家A·索布雷带给人类的另一项可以损阴丧德的发明。这种烈性液体炸药,危险性大,不宜生产。在完成复制瑞典的A·B·诺贝尔和他的父亲及弟弟共同研究的“温热法”之后,能够比较安全地成批生产。当然也是一项已经掌握却不为人知的技术啦。

在20世纪初开始广泛用于装填各种弹药和进行爆炸,取代了苦味酸的“炸药之王”梯恩梯(TT),去年由J·威尔勃兰德发明。很遗憾没有来得及抢先申请。

本来要在66年出现的达纳炸药,应该是由A·B·诺贝尔发明。他一次试验中,一只装有**瓶破碎,流出的**被瓶底下用来减少震动的惰性粉末硅土吸收。意外地发现,**与硅土混合物不仅使炸药威力不减,而且生产、使用和搬运更加安全。之后采用木浆代替了奎土,制成了新的烈性炸药──达纳炸药,“达纳”一词源于希腊文“威力”,不过在兰芳为其注册时,就直接改为“霹雳”。不需重复这个无意的过程,只需要直接进行实验便可。

新型火药作为发射药和燃烧剂以及爆破药,用于经过改进的火箭、火炮、地雷上,威力大大改观,精度、稳定性、适用性和安全系数都大大改观,尤其是生产的廉价和使用的便携性,都使得其得以大量装备。

火炮的制作按部就班的进行,因为缺口太大,各种型号品类都有需求,炮作已经饱和了。就是裴氏铁模如何精妙,铸造如何简便快捷,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整个海陆军火炮的所有订单。而且不管江四水如何催促,炮作严格按照程序,一丝不苟的制作检查。稍有差池,决不许出厂列装。看着淘汰下来的火炮回炉,可惜得直跺脚。没法子,在这炮作里,就是叶根生陈近儒也没辙。

这天,炮作几个人为江四水带来了一宗东西。江四水认得,是谢长庚和几个炮作的伙计,可这东西?就像一只大水桶,看着是个火炮吧,做工倒还精致,可这能行?

“长庚?你咋来了?怎么?你去炮作了?郑老大能同意?”

“提督大人说笑了,郑提督也不会答应。回提督大人,小的带来这宗东西叫飞雷筒,又名抛射筒。可是设计局样式坊的手艺。”

“哦?”江四水蹲下细看,薄铁板卷成30至50公分口径之筒,内部平铆;底部用厚木嵌入,中心挖成15公分至20公分直径之圆槽,深约10至15公分。

“这是飞雷。”再看这飞雷,铁翅四只夹着—个木盘,盘中有孔,内装导火索及**,盘上放置飞雷,就是用圆盘似的薄铁壳装裹着炸药。

谢长庚比划着说:“用时里面放发射药,里面的圆槽有小孔通外面发火机,装进飞雷,即可使用。此种飞雷筒各型大小尺寸口径均有不同。”

“能试试吗?”

“能!”

靶场上,加上飞雷筒,—斤黑药发射送十公斤炸药,计量好的纸包装进去,众人隐蔽,一拉发火机,轰然一声,飞雷拉着一溜烟,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大弧线,一头扎进一百丈左右远处的白灰圈里。

江四水按了按震得直鸣的耳朵,烟雾还没消散就跑到了着弹点。

距离靶心的十字白线交点,偏差三丈,沙地七八张以内被炸翻,炸坑三足尺深。江四水大喜,“这飞雷弹再进一步改良,或可命中较准确?”

“这就要看炮作的了。哈哈!”谢长庚搓着手笑道。

“有没有叫雷作的师傅们看看?飞雷筒的炮弹还需要改进。”

“回大人话。”谢长庚抱拳,“雷作的师傅们已经看了,不过叶局长说雷作事情太多,暂时先由炮作分析改进试制。”

“哦,也好。对了,去山口洋定在哪天?”转头问中军。

“回大人,定在后天。”

叫后面准备饭食,招待来客不提。

几天后,江四水到了山口洋。一彪人马夹风带电,直接就到了陆营后山的靶场上。嗬!水陆军大小将校站了一片,甩蹬离鞍下了坐骑,侍卫接过缰绳。各位过来参见提督,呼声唱诺,贺公子也抱拳拱手见过四水。一众人等进了靶场。

雷作的师傅雷大胆洋洋自得的比划着,树荫下摆了一桌子的各种地雷:“这种地雷可有6、700年了。1130年,金军攻打陕州,宋军用“火药炮”,就是铁壳雷,大胜金军。前明兵器大家焦玉所着《火龙经》所载:炸炮制以生铁铸,空腹,放药杵实,入小竹筒,穿火线于内,外用长线穿火槽,择寇必由之路,连连数十埋入坑中,药槽通接钢轮,土掩,使贼不知,踏动发机,震起,铁块如飞,火焰冲天。——这就是咱的这种连环雷。”

“炸炮,就是踏发雷,用脚一踏便爆炸。”雷大胆指示着触发的位置。

“将数个或十数个踏发雷用药线连接起来,一个接一个分散埋设在敌人经过的地带,像布下一个地雷网。当敌人进入网内,一旦踏上发火装置,地雷便一个接一个连锁爆炸,可大范围地杀伤敌人大队人马。”

旁边的陆营的几个将校一面看一面点头,贺公子暗喜,雷作果然动了脑筋,创造力一旦被激发,就是爆炸性的。

这一款它可就注意了,防步兵跳雷-1938年前后由德国人发明,该雷由绊线绊发,目标触雷后,雷体跳起在距地面0。5米的空中爆炸,它的杀伤威力比在地表或地表下爆炸的同等地雷要大。

清朝前期,统治者极不重视地雷及各种爆炸器材的制造和使用。直到鸦片战争以后,丁守存、黄冕等人才开始积极研制各种地雷,主要是拉发雷和绊雷。丁守存曾发明一种“跳雷”,曾携赴天津试演,十分灵验。这种地雷是将一个铁铸的圆形地雷装入木柜中,木柜下部填装火药,连接地雷引信,木柜内装有发火装置。使用时,先将木柜埋入地下,在木柜一旁,安置翻车,与柜内发火装置连接。敌人一旦误踏翻车,牵动发火装置,则火药爆发,可将柜中地雷抛起地面七八尺高,在空中爆炸,其杀伤范围可达方圆几十丈,威力极大。

眼前竟然摆着一个可以二次爆炸的原始跳雷!而且听雷师傅解释,这种雷还可以联装,一次踏中,引发几颗母雷连续第一次爆炸,子雷跳起凌空爆炸,听着介绍,卫队长打了个激灵,这招儿够毒的。

还有一种延时地雷是用盘香徐徐燃烧,一段时间之后盘香燃尽,续点地雷引线,在敌军正好到达时,引爆地雷。

这真是被雷了一回,原来还以为可以抖落抖落自己对中国古典武备的知识,得!满完,人家都做得出来,借助新型火药和日趋先进的铸造技术,已经改进得相当领先。好了,地雷的事儿也放心了。

地雷的布设与排除,也成了工兵营爆破连的主要训练项目之一。陆营的军官留下一批继续和雷作讨论装备训练的问题。

郑冰勋一伸手,请江四水和贺公子前往军港,看水雷的研制结果。

“1558年明朝人唐顺之编纂的《武编》一中,详细记载了一种水底雷的构造和布设方法,它用于打击当进的侵扰中国沿海的倭寇。这是最早的人工控制、机械击发的锚雷。它用木箱作雷壳,油灰粘缝、将黑火药装在里面,其击发装置用一根长绳索不结,由人拉火引爆。木箱下的绳索坠有3个铁锚,控制雷体在水中的深度。”

水雷也是最古老的水中兵器,它的故乡碰巧和地雷一样,也在中国,水雷最早是由中国人发明的。1590年,中国又发明了最早的漂雷──以燃香为定时引信的“水底龙王炮”;1599年,中国的王鸣鹤发明以绳索为碰线的“水底鸣雷”;1621年又其改进为碰线引信的触线漂雷,这是世界上最早的触发漂雷。

不过之后的日子里,中国水雷好像被忘却了。到19世纪中期,俄国人B·C·亚图比发明了电解液触发锚雷。在1854─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中,沙皇俄国曾将这种触发锚雷应用于港湾防御战中,当时俄国工兵初次尝试使用漂雷,炸毁了土耳其通向杜那依的浮桥。

眼下在美国打得正热闹的南北战争,水雷战果颇佳。从此,各国会开始重视水雷战,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加紧研究和制造各种水雷已成定局。记得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双方共布设各型水雷31万枚,共击沉水面舰艇148艘,击沉潜艇54艘,击沉商船586艘,总计122万吨。这样价廉物美的东西,对于兰芳来说,太需要了。

按照之前和雷作商量的,先造触发水雷,漂雷、锚雷、沉底水雷全来……之前只是图纸,现在真就全来了。雷师傅坐下,端起水喝了一口,朝着贺公子笑笑,指着旁边一位红脸汉子,说:“这位师刘师傅,他眼下造了几种水雷。”

又转身说:“刘大,把你的图样呈给局长和贺参议看看吧。”

已经紧张得红头涨脸的刘师傅,从徒弟手里接过一卷图样,哆哆嗦嗦的展开。

“哎呦!”贺公子暗自吃惊,“这一大卷子图纸,几种几乎是当前最顶尖的水雷,都详细的绘制出来,鬼知道他们怎么研究出来的,居然欧洲风靡一时的杆雷,他们根本不去想。这些玩意一但列装,哈哈!后果不可想象喽!”

“我们将水雷按在水中所处的位置不同,可分为漂雷、锚雷、沉底水雷。”一张张揭开红布,一个个黑黢黢的家伙露出来,雷作刘师傅挨个的介绍水雷的样品。

兵器局的、海军的人,尤其江四水听得眉飞色舞,刘师傅越讲越放得开,连几种水雷的可操作性和生产流程都讲了,接着,成本造价材料标准储藏……

施放试验开始了,炮台上,所有的望远镜都对准了不远处的几艘靶船,前面的海面上,每一个插着不同颜色旗帜的浮标下面都有不同的水雷,近处是两个沉底水雷,稍远是两枚锚雷,靠河口的礁石上,是漂雷施放点。

一艘旧渔船改成的靶船停泊在海面上,插着标志旗的两枚漂雷顺风顺水向靶船漂过来,黑黝黝的壳体只露出一小部分,随着海浪载沉载浮。上面没有旗子,根本发现不了。

一只漂雷靠近靶船,刚一碰触就是一声巨响,整个靶船斜窜起有二尺,漫天碎木硝烟夹着海水炸开。炮台上一片欢呼。

雷师傅说,刘师傅正经是玩儿雷的里面,真正南洋第一高手。凡是关于雷,包括什么炮弹之类,看一眼就齐活。前些日子,要不是他,掌心雷哪能那么快就量产?这水雷也没日子了。对了,他还是雷师傅当初在铁矿场搞爆破的时候发现的人才。

当时,他捻一撮火药,就说出了炸点距离深度药量,当天,就被调到了雷作,当了师傅带徒弟。

哇塞!藏龙卧虎呀。

锚雷就不用说了,靠近旗标的靶船全部炸碎,纷纷扬扬的水珠还没落下,江四水就嚷嚷了:“一个月能出多少?我要把所有炮台港口……,都去陆军府,我请客!郑老大!不许和我争,水雷的可我也请了!哈哈!走走……都去!”

飞雷筒的事不叫雷作掺和了,就这地雷水雷就够雷作忙的,铁作人多直接委托铁作。接了这么个有点简陋的“大炮”小批量的活儿,铁作又新鲜又可乐。江四水的陆营炮队不久后就先接收这种比近炸炮还近的飞雷筒。海军的水雷队也成立了,各舰抽调人员进行水雷战培训。

雷作庆功时候,还有一项工程正在悄悄进行,一条电报线路正在从坤甸和东万律相向推进。从美国、德国带回来的电报机、发电机都已经赶装完毕,相关人员也完成在香港的培训,回到兰芳。

电报这东西,在兰芳一点没有提前量。早在同治2年,也就是1863年的时候,英、法公使就向清廷建议引入电报,可惜清廷对于电报毫无兴趣,更不准许铺设电报线路。当时的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就认为电报这玩意“于中国毫无益处,而贻害于无穷”。想想看,那会儿连修铁路都惹得怨声载道,遑论电报。最离谱儿的谣言甚至说那一根一根杆子戳在地上,专门吸地气和死人魂魄,然后顺着线给传到英吉利、法兰西之类的地方去,供洋人吸食。洋人之食地气,如我民之吸鸦片,是上瘾的。

这可就苦了那些在中国作生意的外国人。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以前大家都没电报,日子也就凑合着过来;现在欧洲大陆电报密布,偏偏这个老大帝国不进盐酱,让习惯了现代文明的西洋商人们大为不满。所以不久就会有人耐不住寂寞,张嘴吃第一口中国电报的螃蟹。

已经嘱咐何咏文密切注意上海一个英国公司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