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如璇目光一直未曾离开绿柳，她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自她嫁入这里，就对她照顾有加的女子。

不是她真不知轻重，而是这深宅大院，真的很难给人一种安全感。“绿柳，为什么公主要加害如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侄子或侄女，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是要加害，王爷其他夫人小妾的动机，是不是应该更有才是？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宇公主吧！”

绿柳似乎是铁了心，不说不动，任由庄如璇继续盘问，估计就算庄如璇气的上前打她几下，她也是不会还手的。

沙漏中的滴答声还在不断传来，好吧，她不妥协，那只有庄如璇退让一步了，总不能落得个为难婢女的恶名吧，“你不说是吧，那我就直接问慕容皙好了，看他一副高高在上，毫无心痛的样子，我想他知道的，一定也不少吧！”

说着就直接往屋外走去，不理绿柳惊异的样子。

“王妃，您不要……”知道无法阻止，却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绿柳伸出的胳膊，在空气里飘荡又落下。

一直以来，慕容皙的书房，庄如璇从未进过，这是第一次，刘福为其引路，“王爷今天想是心情欠佳，所以还希望王妃可以多加劝慰一下才是。”果然有够忠心，这个时候也不忘给慕容皙多加点印象分。

“你不进去了？”推开桃木梨花门户，庄如璇直接踏入，只是刘福却只是停留在了门外，有些讶异。

“老奴不敢，王爷只是让王妃一人进去。”不知是人老了，背就是有些驼，还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站姿，刘福点头哈背对着庄如璇尽量客气有加，却也是不卑不亢，毕竟是府中资辈老道之人，不比一些小喽啰。

书房内没有掌灯，光线欠佳，隐隐约约间落入眼内的，除了两座高高的大大的书架，层层格格上堆满了厚厚的书籍。四方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摆放整齐有序。目光所及之处，让庄如璇有片刻停留的，就是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画像了，满树繁花初绽，间接交错着几片绿叶，因为是简笔粗绘水墨画，所以很难看出画中两只翩然起舞的，是蜻蜓，还是蝴蝶？

“你也在想，那两只是蝴蝶，还是蜻蜓吗？”庄如璇蹙眉沉思之际，慕容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嗓音喑哑，似是疑问，又似是在自问。

心惊在所难免，毕竟她是第一次踏进这个男子的独立空间，犹如独立的生命，有种神圣神秘之感。庄如璇转身，；落入眼帘的不再是刚刚桥边那个懒散性感气息深重的男子，此时他只穿了件内衣，精瘦的腰身，竟有丝羸弱的错觉。

“看不出你还喜欢这种风格啊，不知道如果外面的人知道，她们口中人人爱慕的四皇子，其实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会不会很失望呢？”

“哦，那你以为我是怎么样的？”慕容皙未作站立姿势，直接靠在了宽椅上，视线锁住依旧直立注视着她的庄如璇，嘴角微微上扬，“遥儿此刻单独来这里，可真是够大胆啊！”

明明几乎是封闭的空间，庄如璇却突然感觉背后冷风凉凉，有一种需要立即逃走的冲动，她不知道不过才多久没见，怎么慕容皙又换成另外一个样子了？每个人都有很多面，而她也越拉越多慕容皙的每一面开始迷惑，开始想要探寻。

这是结束，可能也是另一种开始。

“公主走了？”因为清楚自己在他眼中或许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所以庄如璇也未多加做作，直接将身体靠在了桌边，恰好支撑了来自臀部的压力，指间环绕着裙腰绑带，姿势痞痞懒散。

“你怎么会跟她如此犯冲呢？”慕容皙嗤笑着，“估计整个暮雨国，也只有你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慕容皙，我只想问你，如烟落水是不是慕容夜阑做的？”慕容皙越这样的原地转圈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又似乎什么都清楚地样子，让庄如璇很不爽。她不是傻子，没必要任由人随意戏弄，直接点，或许对谁都好。

“是。”

“你一点都不生气？”皱眉，怒目，虽然心底有准备。

“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是你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难道还不如一头虎？”

“那孩子不是我的。”

“……”这是什么情况，庄如璇动了动僵直的腿和脚，舔了舔干涩的唇，脑袋有一瞬间发懵，“你不会跟我说如烟红杏出墙吧？”凭他慕容皙千般风情，万般风流，难不成也会被带绿帽子？

“女人闺中寂寞，有时候会比男人更加饥饿如狼的，这就是所谓的淫、荡！”慕容皙并未见动怒，音调不起不伏，甚是悦耳，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闲事。

“呵呵，所以你就任由慕容夜阑随意乱杀害无辜，那不过是还未成形的婴孩，需要如此吗？”庄如璇讽刺意味毫不掩饰，像是被什么点破要害，理智渐无，“你这样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还是介意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慕容夜阑出手！”

慕容皙未动，如墨的深眸，静静地看着庄如璇火光闪烁，似想燃烧一切。

“你慕容皙风流满天下，想不到也只是个连自己女人都无法满足的废人！”清楚地看到那双注视着她的眸子微微波动，好，她就要这种效果，“要是传出去，啧啧，王爷，您说您这的大名，是不是又该追加一个前缀呢？”

“最让人不齿的是，要是满足不了，就做的坦荡一些！真要动怒，就自己动手，竟然还让自己的姐姐，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两个字，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