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个人，正是白灵。.

刚听到声音，林依琪已经猜到几分，看身材和那顶帽子，林依琪就已经确定，加上转身要逃的动作，林依琪确信无疑。

林依琪的大脑，在很短的时间，像高速计算机一样急速运算。运算的过程是：白灵舍近求远来到这里的妇产科，必然有难言之隐。叫住她，还是假装没看见？如果叫住她，她的伪装势必要被揭穿，如果任她逃走，很难想象，这个丫头会跑到哪家私人诊所去看病，那样更加危险。

莲花医院周围，遍布着好几家私人诊所，那些诊所的招牌上，注明的医疗范围比莲花医院的还要全。就那么一间间不大的诊所，可以说包治百病，尤其以治疗性病、皮肤病、人流为主打，什么祖传秘方，什么几百味中药配伍，什么根治肝炎、糖尿病，可以说，世界上有什么疑难杂症，到这里统统都是小病。

林依琪怕走投无路的白灵会一头钻进这些黑诊所，花冤枉钱还是次要的，贻误了病情那才是大事。白灵是“地下工作者”，得的病也可能很隐晦。林依琪隔空望诊，白灵的问题要么是性病，要么是怀孕居。

林依琪大脑运算的结果是，必须喊住白灵，她也真就这么做了。

再说已经退回走廊的白灵，着实被穿着白大褂的林依琪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哪里想到，林依琪会出现在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白灵，这个经常在江南大学各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的知名人士，本想避开到处是江南大学医学院实习生的各大医院，而选择了口碑不错，又偏远的莲花医院，真是天不遂人愿，在这里碰上了林依琪。

既然被识破，白灵狠了狠心，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赭。

白灵在学校的朋友不多，林依琪算得上一个。恃才傲物的她，根本没把学校里那些假清高的女生看在眼里，特别是同班的那帮女生，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情圣，恨不得一天换三个男朋友，才能显示自己的魅力。白灵没有在校园里找男朋友，她可不想费心，在仅有的几个毛头小子里寻找潜力股。她在找捷径，找一个能少奋斗或根本不用不奋斗，就能过上人上人的捷径，那就是选择一只绩优股。绩优股在校园里可不多见，倒是有那么几个富二代，整天装的比他爹还牛，开着跑车到处泡妞。也有几个所谓的，最大的不过是副市长的儿子，那派头，让人以为副市长是他儿子呢！以她的条件，要榜上一个富二代或是官二代，也不是很难的事。但不管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白灵一个都没看上。何必呢？她认为，直接找富一代或官一代岂不更实惠？

她所从事的兼职，在干了两个多月后，就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只不过名人俱乐部那个地方，根本不是学生消费的场所，所以，大家都是捕风捉影，没有人能够证实。而她冒险推荐林依琪去名人俱乐部应试，已经将这个能够证实她身份的机会拱手让出，这说明，她是把林依琪当做朋友的，最起码，她直觉上认为，林依琪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这个时候，她仍可以相信这个朋友吗？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她拿定了注意，在这个最需要人帮助，最需要得到意见的时刻，她应该相信林依琪！

此时，林依琪已站在眼前，她喊了声：“琪琪姐……”

“别害怕，跟我来吧。”林依琪柔声说着，将她引进了苏主任的诊室。

在屋里静待事态发展的苏主任，已经猜出了几分：刚才那个在门口一闪而过的，肯定是琪琪认识的人，最有可能是她的同学。

“坐吧，哪里不舒服？”苏主任指了指那把椅子。

白灵将披肩整理了一下，露出了嘴巴，又扶了扶墨镜，还是没敢摘下来。

“你放心，我们这里是有纪律的。不经患者同意，我们绝不会公开患者的个人的，你要不愿用真名，化名也可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苏主任用最体贴的话语，试图攻破白灵的心理防线。她看着眼前那只润润的嘴唇和唇边细腻的皮肤，那是只有年轻人才有的娇嫩。

“要不，我回避一下？”林依琪看着白灵犹豫的样子说。

“琪琪姐，你不用走。”林依琪多虑了，此时的白灵把她当作可以依靠的人，有她在身边，白灵仿佛更有安全感。

看着苏主任和善的眼神，和林依琪期待的目光，白灵终于鼓足勇气。

“大夫，我，我可能，可能怀孕了！”白灵结结巴巴地说。

苏主任听了笑了笑，这种情况，她在临床中经常遇到，有些女孩子在月经晚来几天后，都会有这种顾虑。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主任问，语气依然平缓，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都迟到十多天了！”白灵说。

“你平时都正常吗？”苏主任问。

白灵点点头。

“在这一个月内，你有过性接触吗？”苏主任问。

白灵又点点头。

“没有采取保护措施吗？”

“有一次忘了，事后吃了紧急避孕药，好像吃晚了！”白灵低下头说。在医生面前，她不得不坦白，她像被扒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品头论足。

“那咱们做一下检查吧，很快就知道了。”苏主任边说，边开检查单。

“我自己做过了，用试纸。”白灵说。

“是吗？”苏主任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很有经验，“那也要做一个正规检查啊，准确率几乎百分之百。你可能不知道，有时候试纸是靠不住的。”

苏主任很快开好了单子。

林依琪领着白灵交款、检查，然后只需要等待。

十几分钟后，检查结果就摆在了取单窗口，林依琪赶快拿在手里，上面那个红色加号，证实了白灵的担心。

“跟我到更衣室去。”林依琪说。

白灵乖乖地跟着林依琪，想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灵，你怀孕了！”林依琪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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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内，只有她们两个。白灵一阵慌乱之后，坐在长椅上陷入沉思。.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林依琪责备白灵。

“那天喝多了，稀里糊涂，也没注意那个人戴没戴套。事后，我想，不会那么巧吧？后来我和一个要好的姐妹说了，她给了我一盒药，说赶紧吃，也许还来得及，我就吃了，谁成想，还是这个结果！”白灵对自己的大意很是懊悔。

林依琪无语，她知道那个地方的险恶。

不管你承认还是尽力遮掩，这种可以满足肉的场所，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存在。在江南市，档次最高的当属名人俱乐部这样的，专供有钱人消费的地方。差一些的，挂靠在各大宾馆、饭店，以按摩院的招牌，为住店的客人服务。还有一些，就是那些规模很小的足疗、按摩、歌厅，这些门脸不大的小店，主业是“卖肉”的，吸引了不少猎奇的中低收入人群，甚至民工也会偶尔花上几十块钱，解决一下压抑许久的。

在肉横行的时代，这个消失了半个多世纪的行业死灰复燃，有些后台很硬的俱乐部甚至早已公开化。他们明目张胆地在当地报纸，高薪招聘男女公关，承诺月薪万元，亲情式管理，工资日结，来去自由……有些城市，竟然以这个行业作为该城市的特色，带动了旅游业和相关产业的蓬勃发展。

“我该怎么办啊？”白灵神情沮丧。

“什么怎么办？赶快把孩子做掉啊！”林依琪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啊，华姐说了，春节前客人多，不让我们请假，还说谁要是请假，过完年就不要来了！”白灵说。

“不去就不去，我看，你也不要再干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干了一天就知道，好人去了那里也会学坏的！”林依琪说。

白灵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琪琪姐，我还忘了问你，你那天得罪哪个客人了？为了你的事，我和华姐吵了半天，她只是说，有个客人投诉你，是真的吗？”

“别提了！都是那个家伙搞的鬼。”林依琪想起那天的事还愤愤不平。

“谁呀？”白灵问。

“你别管了，反正是个讨厌的家伙。”林依琪站起身，严肃地看着白灵，“那你好好想想吧，还来得及，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依琪将白灵送到门口，问：“你怎么来的？”

“我开车。”白灵指了指台阶右侧的那台小巧的红色跑车，红的刺眼。

“你自己的？”林依琪问。她不知道那是台什么车，但仅凭看外观，就知道与众不同。

“算是吧。”白灵按动手中的遥控器，那台车鸣叫了两声。

白灵优雅地坐进去，车窗缓缓放下，说了句：“琪琪姐，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你放心吧！你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还是趁早别干了！”林依琪说。

白灵在车内取下披肩，冲林依琪妩媚地笑了笑，说：“琪琪姐，不瞒你说，我还想再干几年。你没听说吗？年轻就是资本，身体就是机器，脸蛋就是效益，趁年轻，就要利用资本，开动机器，创造效益，享受生活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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