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初下碧游宫
作者:八叶道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55

话说通天教主唤殷蝉来到藏宝阁有事相嘱。

教主道:“蝉儿,你如今已是我截教大弟子,有些事当告知与你。”

殷蝉答道:“愿闻师尊指点。”

教主幽幽道:“当年的封神之役,想必你早有耳闻。你也同阐教弟子有过交往,可知阐教中人对我教是何评价?”

殷蝉闻言心中略略思索了一番,暗思:“前番我与韦护和广成子有过交手,从他二人言语中已可看出几分端倪,但若说实话只恐惹师尊不悦……”随即答道:“禀师尊,阐教弟子对我截教并无恶语,只是因封神之役有过过节,故不愿往来罢了。”

教主摇头道:“蝉儿,在我面前还要说谎不成?”

见教主看破心思,殷蝉不敢再做隐瞒,遂拱手说道:“师尊恕罪!实不相瞒,那阐教弟子确实对我截教语带轻蔑,说我教鱼龙混杂,尽是……披毛戴角……之辈。”

殷蝉原以为教主必定勃然大怒,岂知教主只是轻叹了一声,说道:“此皆因我两教教义不同而生隔阂。当年鸿钧老祖一道传三友,其实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总归是一家。”

殷蝉斗胆问道:“那为何二教势成水火?”

教主答道:“皆因那封神榜而起。当年天庭之主‘昊天金阙玉皇大帝’欲建立天庭秩序,统辖三界。奈何人脉凋零,又见玉虚宫的昆仑十二仙久负盛名,便要这十二人至天庭称臣听候调遣。我那二师兄元始天尊乃阐教之尊岂会让座下弟子听命于天庭?遂回绝了玉帝之命。玉帝无奈之下只得告求鸿钧老祖,后鸿钧老祖见众仙正逢一千五百年的杀劫临身,遂命我三人上紫霄宫候旨。”

教主顿了一顿,又说道:“吾师命二师兄掌管封神榜和打神鞭,从三教弟子中选出根基深者成其仙道;根基次者成其神道。二师兄遂召集大师兄和我来到碧游宫共押封神榜,乃是让我三人将门下应劫弟子名讳尽数写于其上,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大师兄门下只有玄都**师一名弟子,自然无妨。只是阐截两教门人众多,这封神榜中恐怕多为我两教弟子,当时我也好生犹豫了一番。也因此事,有一徒儿与我意见不合被我一怒之下赶出了教门。现在想来……唉!”

殷蝉见教主说到此略略动容,心中不由暗思:“能让教主如此挂心必是非凡之辈,不知是何人。”

教主不说,殷蝉也不好相问,只得说道:“师尊,后来又如何?”

通天教主接着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书了名讳,我岂能违了师命?共押了封神榜后,我便召集全教弟子告诫众人紧守洞府不得擅出。也是我教中确有不识天数该为榜上有名者,但也不尽然。那赵公明以及云霄、琼霄、碧霄三个童儿却死的冤枉。我事后才知乃是那阐教弟子申公豹广邀我截教门人赴死。”

殷蝉闻言说道:“如此说来,这申公豹才是陷我截教弟子的罪魁祸首?”

教主叹道:“若说祸首是申公豹,那阐教的掌教师尊也难逃干系!”

“元始天尊?”殷蝉闻教主如此说,顿时吃了一惊。

教主说道:“二师兄明知申公豹作恶多端,面上相阻实则任其妄为,恐怕难逃纵容之罪。”

殷蝉问道:“那元始天尊也是圣人,恐怕不会为了免去阐教弟子劫难而故意偏袒纵容吧?”

“呵呵!”教主闻言笑了笑:“纵是圣人也有六根不净之时。想我那云霄童儿有万载道行乃是得道的太乙金仙,纵然用‘混元金斗’拿了他阐教十二仙,却并未伤任何一人性命。反观那阐教师尊,见十二弟子应劫被削了顶上三花成了凡胎,便大开杀戒害了我三个童儿性命。只说是我教弟子违了天数,我倒要问问何为天数?难道天数只在他手中?若非如此,为师怎会动了嗔念,妄摆恶阵讨个公道……”

教主见殷蝉闻默默无语,遂问道:“蝉儿,你有何话说?”

殷蝉说道:“禀教主,弟子方才也在想究竟何为天数?我倒认为无论人、仙、妖、怪,但凡这天地所生的一切皆是平等。若说我教中弟子根行粗浅不及阐教,倒也罢了。但要是以天数之名断了我等修仙了道之路,弟子则绝不认同。”

教主闻言大喜道:“善哉!我教义中常言:‘天地万物,但有九窍者皆可成仙。’你这番话与为师之言可谓不谋而合!哈哈哈哈!”

二人促膝长谈,不觉天色已晚。教主吩咐道:“蝉儿,今日已晚。待明日一早你便到后山候着,我自有安排。”

翌日清晨,殷蝉早早到了后山等候教主。

不一刻,教主姗姗而来,开口对殷蝉说道:“你根基尚浅不过区区十几年道行,仅仅算是个刚入流的‘太乙散仙’。今日唤你来此便是传你些炼龙虎、分阴阳的口诀。大殿人多耳杂故唤你来此。”

殷蝉闻言赶忙下拜道:“多谢师尊垂赐!”

教主轻轻扶起殷蝉,说道:“今次传你的口诀务必牢记在心,日日勤练不得怠慢。”随即将那口诀说了一遍:

初打坐,学参禅,这个消息在玄关,秘秘绵绵调呼吸,一阴一阳鼎内煎。

性要悟,命要传,休将火候当等闲,闭目观心守本命,清净无为是根源。

百日内,见应验,坎中一点往上翻。黄婆其间为媒妁,婴儿姹女两团圆。

美不尽,对谁言,浑自上下气冲天。这个消息谁知道,哑子做梦不能言。

急下手,采先天,灵药一点透三关。丹田直上泥丸顶,降下重楼入中原。

水火既济真铅汞,若非戊己不成丹。心要死,命要坚,神光照耀遍三千。

无影树下金鸡叫,半夜三更现红莲。冬至一阳来复始,霹雳一声震动天。

龙又叫,虎又欢,仙药齐鸣非等闲。恍恍惚惚存有无,无穷造化在其间。

玄中妙,妙中玄,河车搬运过三关,天地交泰万物生,日饮甘露似蜜甜。

假烧香,参拜禅,岂知大道在目前?昏迷吃斋错过了,一失人身万劫难。

愚迷妄想西天路,瞎汉夜走入深山。天机妙,非等闲,泄露天机罪如山。

殷蝉听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随即心领神会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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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金鳌岛碧游宫乃先天胜境,殷蝉在此悉心求道,修得仙体容颜不老;哪管他金乌东升、玉兔西坠,不觉已过三百年。

这日,殷蝉闻教主召唤来到大殿拜见。

看三百年后的殷蝉是何模样?

但见:身披黑蟒长袍,腰系锦花玉带;头扎玉龙束发,面目英武如昔。

教主开口道:“蝉儿,下月初三乃是瑶池王母寿诞。其差人传话,邀我到时赴那‘蟠桃宴’。”

殷蝉说道:“这王母也小家子气,师尊什么珍奇之物没有见过,却用桃子来祝寿摆宴?”

“哈哈哈哈!”教主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怎么知道,那瑶池的蟠桃树乃是天地间的灵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又三千年方才成熟。人吃了能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殷蝉听教主如此说,心中方明。

教主吩咐道:“你去大雪山灵鹫峰采些天山雪莲回来,为师要炼制三枚大还丹到时为王母祝寿。”

殷蝉闻言心中暗喜:“三百年在宫中苦修未下过人间,不知是何模样了。”遂答道:“师尊放心,我这便启程。”说罢,辞了教主往大雪山去了。

那大雪山远在西北之地,距东海有万里之遥。好在殷蝉此时的腾云之术已今非昔比,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至。稍后采了三朵天山雪莲拨云便回。

正行时,偶然看见云下那城郭颇为眼熟。殷蝉心思:“此地好生熟悉,不知是哪里?”遂放慢云路细细看来。

这一看不打紧,殷蝉暗自叫了一声:“朝歌!”

此地正是当年的殷商王城——朝歌。也是殷蝉幼年成长之地。三百年对修仙之人来说不过转眼即逝,但在人间确已是沧海桑田。

如今故地重游殷蝉心中别有一番滋味,不由轻叹一声:“不知当年和母亲所居之处还尚在否……”

想到此便降下云头落在朝歌郊外,步行入了城去。

进了城,依然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客商,与当年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殷蝉径直来到当年和母亲安身的地方,见此处早已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硕大的城堡。那城堡外立着一排排身着盔甲的兵士,目露凶光扫视着过往行人。

见路上行人皆绕道而行,又闻那城堡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叫之声。殷蝉心中疑惑,遂拉住身边一人问道:“这位小哥,敢问此是何处?为何里面有惨叫之声?”

那人打量了殷蝉一番,说道:“你这外乡人不知,此乃是朝歌最大的监牢。”

“哦?”殷蝉又问:“为何要造如此巨大的监牢?”

那人说道:“看你一副道人扮相,既是世外之人何必管闲事?这监牢乃是天子专为关押叛民和战俘所设,据说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说罢匆匆而去了。

殷蝉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自语道:“以酷刑震慑人心岂非重蹈殷商的覆辙……罢了,这凡间之事与我何关?只是朝歌再无我留恋之地……”说罢,起身出了东门而去。

行了几步,殷蝉见到东郊不远处有一片废墟。心中似有所感应,遂加快步子上前。走到那处一看,原来是一片废弃的陵墓。那陵前的大门早已难觅踪影,唯有中央还立着一个残缺的石像。

殷蝉走近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这石像高约三丈,身披铠甲,仗剑而立,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这人是谁?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