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平学院和狼烟
作者:俗世微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212

松原夏海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美丽不同于寻常大家闺秀的高雅文静,她的美带着一种如朝阳般活力四射的生命力,看着她你会不自觉的感到自己头上的天空一片晴朗,和她在一起,你很难不被她的乐观和开朗所感染;至于和她同进同出的梅田彩佳,很多人都不会把她看成是一个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女了,她的美丽性感已经脱离了本来的年龄,迈入了成年的味道,如果说松原夏海的美是一杯提神醒脑的饮料,那么梅田彩佳的美则是一种入口香醇的美酒,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她们两个人有相同的气场,相同的个性,以及对于舞蹈那种与生俱来的狂热,所以他们能够走在一起,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就不奇怪了,但在这个暴风雨突然袭来的晚上,她们却遇到了比暴风雨更让他们觉得麻烦的事情!

雨中躺着不下于一个人,每个人都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有男有女,却都形状凄惨!他们身上流出的血和暴雨中的雨水和在一起,生死不知!松原夏海和梅田彩佳同时对望了一眼,一眼已经足以让两人明白彼此之间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情,他们的话是――这件事管不管?

而他们要做的事情便是――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他们应该想得清楚,如果插手,这件事情不能成功,便无法全身而退!

但她们是公平学院的学生,在这间学院就读的学生或许个个不良,或许人品上也是参差不齐,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遇到事情绝不会退缩,而不管个人之间的对立曾经有多严重,一旦看到身着相同校服,佩戴着相同校徽的同学被其他学校的人找碴时,他们也一定会站出来帮忙,这就是私立公平学院的精神,打不倒,不服输,并且永远并肩战斗到底!

他们打出了电话,让医院的人赶紧到这里抢救自己受伤的同学,同时顺着尖叫发出的方向跑去!

男子的长发被雨水完全浸湿后遮住了自己的面孔,从她们二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那个家伙一抹笑得如同弯月一般的嘴唇,他的双手将一个男学生提到了半空中,手腕紧紧地扣住了别人的脖颈,男学生不住的翻白眼,看来支撑不了太久!这个长发男子只有一个人,却让看见他的人生出了一股自己被他包围了的错觉!他的阴冷便是他心中的千军万马,他的危险便是那无处不在的潜藏暗影!

被包围的人通常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突围,另一个便是投降;突围便是要战斗,而战斗就始终带着胜负难测的危险,你无法保证你会不会死?你生命的纹路在战斗中瞬息万变,刚摊开手时,也许就是一条福寿绵长的纹路,也许对手袭向你的下一刻,你就立马变成一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短命鬼!

那投降肯定比突围要好!因为你一早就能知道结果,没错,的确会一早就知道结果,但是这个结果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投降的人可以帮你当成人来看,但同样也可以把你当做一只猪或者一条狗来看,这取决于他的好恶,你反抗不了,谁让你投降!投了降,无论别人怎么对你,你都只能逆来顺受!所以有些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投降,松原和梅田,都是不愿意投降的人,他们不向别人投降,更不向自己的命运投降!

所以有的事情,做起来永远比说起来更有实际效果,她们二人放弃了叫声‘住手’这种白费力气的事情,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上一下,带着怒火燎原的气势,杀向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是阴冷危险的长发男子!

一上一下!是不是说错了?没有,因为梅田攀附墙壁的身影,的的确确是从那个人的头顶发起了泰山压顶般的袭击!

但还由不得那个长发男人去关注头顶上的一片乌云,身边的松原夏海已经来到了面前!双腿如旋风一般搅向对方的下盘,身形舞动,好像是在跳舞!,任何东西练到了纯熟的境界,都可以成为一种超越寻常的存在,就好像松原夏海长年累月对于舞蹈的练习,最终变成了她的一种攻击手段,她直觉的认定了对方手上的攻击力远远超过了下盘,所以松原夏海从一开始就挑准了对手可能薄弱的地方下手!

但就在她靠近那个人的一瞬间,刀光四射!刀在哪里?她没有看见刀,她看见的只是那个男人挥舞的双手,双手修长,却将纷纷的雨滴挥舞成了一条纵横的刀气!杀人的刀气!

以手做刀,这样的常识已经脱离了松原夏海的认识,但是再怎样超然,也必然有他必须遵守的自然法则,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总会给他加诸相应的规则来达到平衡的目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抗,这边是自然的法则,而一个人若是想无敌于天下,他最终会发现这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而已,有刀身就有刀刃,而有刀刃就会有刀背,这是刀的基本构造,就算这个人的手就是刀,也一样不可能离开这个限制,如果说他的手掌就是刀,那么他的手腕就是刀背。

松原夏海的双腿舞得眼花缭乱,招式在她不断移动的身形中变化不断,络绎不绝!两人都在进攻,你给我一刀,我反身就是一脚,两人抢攻的这一瞬间,各自身上都有了伤痕!

但不该忘了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手!一个人对你有敌意,却能耐得住性子不出手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因为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他一定要你的命!因为他是真正的想杀你,只是要杀你,不管方式方法,也不在乎是否光明正大,他只是要杀你,他能压抑住自己的杀心,等待一个机会,你说他的杀心可不可怕!

梅田彩佳的身体一直攀附在上方的墙壁上,这也是长发男人不敢尽全力去和实力其实不如自己的松原夏海火拼的原因,一个人决定要杀人,无论他杀过多少人,个性有多恶劣,多变态,你都必须尽全力,猫捉老鼠是因为猫知道老鼠逃不掉,所以才敢这么戏耍老鼠,如果老鼠的牙齿比猫还锋利,那么猫也没那个胆子敢去耍老鼠,这个长发男人也许玩过很多老鼠,但他却不敢轻易的逗弄这两个少女,因为那两个少女不是老鼠,就算是,也是一对獠牙锋利的程度让他无法小视的吃猫鼠!

梅田的身影突然降下来,是急降!她终于出手!她已经选好了时机,就在这个双方纠缠不清的时候!梅田出手就是一刀,刀在哪里?无从寻找,梅田的刀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就连那抹雪亮的刀光,和在着银白色的雨丝里,也一样难以分辨,一把刀如果连光芒都能被遮掩,那就太了怕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出手?怎么出手?

长发男人如果要寻找到破解的方法或许并不难,但这一瞬间,似乎哪一招都用不上,他只能硬接这一刀!

他接住了这一刀,后退了五步,他那如弧月一般笑弯的嘴角却突然止住了笑容,一抹殷红从他口中流出,一个花招很多的人,突然间变得没有了花招,就会出现他不得不以自己的劣势去硬撼别人优势的情况,长发男子所受得伤并不冤枉,因为就是那一下,将他逼得退无可退!那一刀是天空的惊雷,人又怎么可能和天上的雷霆之怒较劲呢?

他笑了笑,忽然启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条小巷,他害怕身后的人会追上他,但可惜的是,根本就没有人管他是不是赛兔子他爹,因为比起追他,松原和梅田两个人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们俩的默契真好,已经好到了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彼此之间的心意,那种地步!

没有救护车来到这里,据医院的人说,光是从城外前线源源不断运到这里的东陵国民军军人都已经快要将整个医院填满,谁还会去关注他们这些人的死活,换句话说,就算他们把事情捅到了警察局,这件事情也一样不会有人管,只能这么搁置到天荒地老!

雨中一辆卡车迎面驶过了他们面前,车上坐着的人就是京和万鹏,万鹏看到了这些情况,想搭救这些人,却被京制止!

“为什么?你应该看得出他们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可能会死的!”,万鹏说道;

“我们现在不能和那间学校有丝毫的牵扯,暗处的眼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注视着我们一举一动,如果可以做这些事的话,你也不需要离开学校回来这里了。”,京说道;

“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怎么都做不到,也不会做!”,万鹏停下了车,并且将车倒回了出事的地点。

“你会把我们都害死,死在你的好心之下,我们却怪不了你什么,因为你做得对。”,京愤恨的说道;

呆在学校的黄若谦一直都是心绪不宁,不光因为雅克的事情,暴雨的到来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而这个不好的感觉终于在万鹏发来的一条消息之后得到了证实信息上的内容说道:到洋河街十里巷的私人诊所,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意想不到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带着这样的疑问,黄若谦来到了这间并不是很大的私人诊所,很意外的,刚一进门就发现了一个熟人――那个整日里安静无害,总是一副优等生面孔的前田敦子,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前田似乎对于医护的工作非常熟悉,正帮着诊所的私人医生,一个名叫大堀惠的漂亮女人处理着受伤的人员,而从大堀惠和她交谈的情况来看,似乎根本就是上级和下级的从属关系。

“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倒是有些意想不到。”,黄若谦说道;

“只不过是帮着大堀医生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我没有做护理的资格。”,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不慌乱,不焦躁,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无论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还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医护来说,前田的表现,未免也太不普通了一点!

或许自己对于前田的判断也已经失误了,能够走进公平学院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是普普通通的角色!黄若谦这样想着;

“这么着急的把我叫来是要干什么呢?”,老鼠嚼着口香糖出现在了诊所的门口。

“都是我们学院的学生!”,黄若谦说道;

“我看到了,我想你的意思是说,看能不能从这些事情里面找出些什么隐含的线索吧!”,老鼠浅笑,对于黄若谦把自己叫来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

黄若谦不是许成杰,没有透视人心的本事,有些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卷进这件事情的不是自己而是成杰,或许这一切让他头大的事情,也就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老天爷有的时候也真会开玩笑的,每一个玩笑,都会让人真正的哭笑不得。

“你不就是我们学校的那个转校生!”,松原夏海惊奇的说道;

虽然印象不深,但是黄若谦对于这两个女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黄若谦的记忆力很好,加之他在第五部队时学会的特殊记忆法,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很难不会在黄若谦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请问你们知道袭击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吗?”,黄若谦问道;

有的学生伤的比较重,需要一段时间的安静修养来调理自己的伤势,依靠老鼠的超强绘画能力,故意伤人的凶手很快就出现在了老鼠的画板里,而早就和Q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若谦很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认出了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是恒社的人,在福满楼的时候,他和李珍珠以及春日野樱曾经发生过冲突,这是恒社的报复吗?”,黄若谦不自觉的就这么认知了。

“换成是你,如果要对付一个人,会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出手?”,老鼠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把公平学院里里外外的所有情况摸了个清楚!”,黄若谦问道;

“恐怕还不止如此,你看看受伤的这些人,有武装阵线的人,有吹奏部下辖的团体,可你不觉得少了些什么人吗?如果是大规模,无差别的报复,那么他们就不会刻意漏掉其中一些人,他们一直在等,等了很久才出手,而他们一旦出手,绝对不会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一切了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思考一下别人这样做背后的真正原因。”

黄若谦低下了头,他的脑子开始推敲每一个细节,思考每一个可能的结果,他思来想去的最后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公平学院怕是要乱了,他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要见两个人,可以我现在的能耐,只能见到其中一个,要想让公平学院安然度过这一次的危机,这两个人少一个都不行,在所有能帮到我的人中,你是首屈一指的智者,老鼠,你能帮我见到那个人吗?”

老鼠显然早就知道了黄若谦想要见的两个人是谁?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套上自己的外套,便消失在了诊所里。

隔日,几乎一夜之间公平学院的很多学生都住进了医院,大部分的人都是武装阵线和吹奏部的人,这不再是单纯的校内斗殴,这关乎到两个团体的尊严问题,SADO在四天王没有聚齐的情况下,仅带着涩谷一个人就准备去讨要一个说法,或者该说,她是带着自己的打算去的,可是她还没有完全离开吹奏部的大门,吹奏部的大门已经被另外的人先行推开!

黄若谦踱步走进了吹奏部,拦在了大门口,他只有一个人,却罕见的出现了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放心,我今天来是找你谈谈的,不是来打架的。”,黄若谦笑着说道;

“你想谈,可是我却不愿意谈,大富翁和穷叫花子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SADO邪魅的一笑,带着轻蔑的口气说道;

“对!叫花子,多贴切的比喻,在公平学院盘根错节的势力之间,我不依附于任何势力,和你们相比,我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叫花子,我只有一个人一条命,却偏偏做着有几条命都不够葬送的事情,你可以说我自不量力,你也可以说我是来找死,但是我今天对于我自己的行为有一个更合理的用词,我把它称作‘死谏’!”

“我的文化课上的不好,就不要跟我咬文嚼字了,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不要去,这背后是一个让你自身难保的阴谋!”,黄若谦说道;

“又想说那套挑起纷乱好重新洗牌的话了吗?隔夜了,已经不新鲜了。”,SADO说道;

“你们有实力,这不容置疑,在所有的势力分布当中,你们至少占了四分之一,这里面没有水分,很真实,但这不足以改变这所学校四平八稳的局面,除非有人在你的背后推波助澜,并且无条件的支持你,你才有能够改天换地的本事,我说的对吗?”,黄若谦说道:

SADO没有说话,沉默有的时候是最好的回答,SADO不回话,代表着默认!

“你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可就要接着往下说了。”,黄若谦笑着说道;

SADO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甚至于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她越是这样,越让黄若谦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他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用手底下那些人去换取一个可以登上顶点的机会,那么吹奏部也就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声势浩大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会面吗?那时候的你,没有这样的决心,就算有这样的魄力,你也一直默认着这种平衡,我很诧异你前后之间的态度会如此反转,我猜想也许是有什么事让你不能再等下去,而要这样急于求成?我甚至于能联想到,在某个时候,有一个和我目的相反,却身份一样的说客来到你的面前,向你面陈了这件事如果成功,会有什么样的好处,种种原因纠结在一起,让你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并且听从了这个人的建议,所以即便在知道这些后,你仍然只想着这是一个清楚异己的机会!”

黄若谦每说一句,SADO的脸色就越发的沉重,那一词一句似乎句句戳中了SADO的要害和事实的真相,让她无可辩驳,只能静静的听着,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耐心也快失去了。

“我以为你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想不到只需要一点点的动因,你膨胀的野心就无法被控制了,在利益面前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野心面前你甘于去做别人的棋子和走狗,你正把你所把持的一切推向一条死路,敌人在你的面前,你却转过头去说寻找敌人,去一赔十的买卖让你觉得赚了,你却从来不去问问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别人都是傻瓜,把便宜送上门让你赚,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认为笨蛋的人,说不定正把你当成傻瓜来算计!”

“闭嘴!这里是吹奏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别以为我和你有个口头协议都算不上的东西,我就不会收拾你!”,SADO震怒,她大概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她的那点心思,那点小把戏,在黄若谦面前被抽丝拨茧,一层都不剩,她在这个人面前,似乎什么秘密都把持不住!

“生气了,愤怒了,被人戳到痛处了,何必了?就在你决定依从那个人的计划开始,你就没有资格愤怒和生气了,真正应该生气的人,是那些被你蒙在鼓里的吹奏部部员们!”,黄若谦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