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7内中军帐――夜

【李世民踱至墙壁上的地图前，思索片刻。

世民：围困洛阳虽不需再强行攻城，所需人手也不能少……让玄甲骑兵及骑兵精锐随我前去即可！（转向李秀宁）三姐的娘子军有多少？

秀宁：现下只有一万余人随军至此。

世民：如此足矣！我先率三千五百精骑抢据武牢，待窦建德来此，暗中将娘子军及其余兵卒调来部分即可！

柴绍：（惊）二殿下，三千五百骑兵，是否……太少了？窦建德此来，可是号称三十万精兵啊！

世民：无妨，以窦建德的谨慎性格，想来决不敢冒险进攻。我不在洛阳，还是多留些人手在此为好。何况，今后还会调些前去。

【李世民翻了翻桌上的名册，望向窗外，天色正暗，黑黢黢看不清任何事物。

世民：便麻烦姐夫和无忌兄清点人数了，待准备就绪，立即出发！

柴绍、长孙无忌：是！

2318内程立卧房――夜

【程立趴在床榻上，一名布袍男子在坐在一旁，细细看过后盖上被子。

男子：还好，并未伤及筋骨，休息数日便可下床了。

【程立默然，微微失神。

男子：你到底是哪里惹恼了陛下？怎的惹他如此大怒？

程立：（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男子：（微微一怔）苦肉计？这是从何说起？

程立：陛下生性多疑，我最担心的，便是在关键时刻被他横插一手，功亏一篑。况且这一次，我根本输不起了……

男子：那你这次……？

程立：此次引他提前对我起疑，并接着打消他的疑虑，有此事在前，今后他想必不会如此轻易动怒，我也好多几分安心……

男子：（叹息）你这又是何苦……不过，我一直不解，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立：（摇头）你不用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儿子便不会被派至前线，这就足矣。

男子：（长叹）陛下穷兵黩武，害得多少亲人生死别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

程立：你不必担心，此次洛阳必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待王世充成擒，唐军入城，也用不上我了……

男子：（惊）噤声！（望向窗外）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么？小心隔墙有耳！

【程立却不以为意，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着。

程立：到时候，我……（默然许久）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诺，送易小川安全离开。

【男子默然，长长叹息一声。

男子：我虽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望向程立）你是抱着必死之心了，是么？

程立：（苦笑）我早就该死了……这些年流放在外，除了心中唯一一个念想，便与死人无异，谈何必死之心？

男子：放心，我会送易小川安全离开的。

【程立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

程立：多谢……

2319外洛阳城楼――日

【王世充登上城楼望去，却见远方唐营中不断奔出骑兵，队列齐整。

将士甲：陛下，要派人出城一探么？

【王世充望着奔出的骑兵，微微犹豫。

王世充：先静观其变！

【未过多久，唐营中已再无骑兵奔出，王世充粗一估计，微微放心。

王世充：这出营的骑兵最多不过三千，成不了什么气候，且由他去！

将士甲：是！

【王世充转身下了城楼，对身旁的一人询问。

王世充：那程立怎么样了？可派太医前去医治？

将士乙：启禀陛下，太医昨晚已经去了，是皮外伤，休息几日便可无恙！

王世充：（颔首）那便好……传话给他，待能下床了便立即来见我！

将士乙：是！

2320外唐军军营外――日

【李世民牵着马走出，李秀宁正在前方等候。

世民：三姐，你还是和姐夫在此等候吧。

秀宁：（摇头）此番前去武牢，凶险难测，我不放心你一人独去。

世民：（笑）三姐这是不相信我么？

秀宁：怎么会？

世民：（敛起笑意）川哥还在王世充手上……（摇头叹息）若非战况紧急，我也不放心……所以，三姐你还是留下吧，待李将军到后，将情况细细说于他听。

【李秀宁闻言默然，蹙眉思索。

世民：李将军虽是稳重之人，然而川哥和程立俱是他至亲之人，难免意气用事，到时还需你与姐夫多多劝解，谨慎为先。

秀宁：你放心，我理会得。小川他……我、我其实……

世民：三姐，这些年，你一直不曾提过当年之事，我知道三姐心中难过，亦不曾问起。不过，现在我真的想问你一句，你对川哥……其实、其实还没有忘情是么？

【李秀宁抬眼望向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许久，垂下眼缓缓摇头。

秀宁：喜欢又如何？终究是只能将这份情感埋藏于心……二弟，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世民：（思索半晌）我也不知道……但若是爱到深处，这样无异于煎熬吧……相见不如不见，如此每日都能看见，却无法在一起，岂非最大的痛苦？

【李秀宁微微苦笑，闭上眼，许久才睁开。

秀宁：二弟，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与弟妹那么相爱。没有那么多曲折，也不用考虑其他，真的，好幸福……（望向远方）如果可能，我真的好希望，一切重新开始。不去遇见，也不去相识。那样，即便是一生耽于这战场之上，也好过，如此痛苦一生……

世民：三姐……

秀宁：（苦笑）我说得太多了……

世民：没事的，将话语憋在心中很难受，三姐若是喜欢，来找我说便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秀宁：谢谢你，二弟。

【李世民摸了摸身旁坐骑的鬃毛，摇头微笑。

秀宁：时日不早，快些出发吧！一路保重！

世民：三姐放心，有尉迟将军和殷将军等人跟随，不会有太大风险。

秀宁：那便静候佳音了！

【李世民翻身上马，对李秀宁一挥手，纵马而去。

【李秀宁望着李世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眼望向洛阳森然而立的城墙，神情复杂。

2321内秀宁卧房――夜

【李秀宁回到房中，满脸疲倦。柴绍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来到李秀宁身后轻轻搂住。

柴绍：怎么了？这么疲倦？

秀宁：（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只是累了……

【柴绍回身望向李秀宁，许久未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李秀宁回过神，注意到柴绍的目光。

秀宁：快些睡吧。

【李秀宁拉了锦被便要上床。

柴绍：如果换做是我，你会这样担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