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扑朔迷离难辨伪 慧眼识珠公安员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87

我回到宿舍,又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节目。自己想开后,自然就没了那么多心结和顾虑。这时白铖也了,幽默感较强的他今天也一反常态。我想,看来不光自己这样,别人也是很郁闷,从他身上,我感到了一点轻松。

“这么早就想睡觉?听广播吗?现在正好有歌曲节目。”

“哼,这年头谁还听广播,MP3、MP4都过时了。别烦我,我睡了。”说着白铖侧身躺在床上,好一阵辗转反侧后,终于睡下。刚刚九点半,他就睡觉很是稀罕。但在紧张乏味笼罩下的特殊,有种可乐加冰又加水的感觉,所以直觉在绕了几个360度后,就没有了常心意识下的升级。越是离奇的事情,在特定的环境下越不易判断它的正确与否。看来这个家伙也是年轻装不下事情,被事情困扰。当然我不会过于在意这个,把收音机调小音量转移自己的倾听。

义总叮嘱大家要相互监督,可我除了慌乱便找不到头绪。虽然又拿起书来看,可半天老徘徊在原地不动。这时我听到里屋有人在窃窃私语。

“老兄,咱们哥俩私下说,咱们这里头谁最有可能干这种事?”

“说不好,眼前谁不伪装自己,能做此文章的也不是你我之辈。”

“这不用说,我只想听听你的高见,反正没外人。”

“这敏感时期最好不说。”

“怕啥,没人!”

“呵,没人就保险吗,你有啥发现?”

“我琢磨着,翦莫炟很有可能。”

“何以见得,你可别胡说。”

“他前两天丢了钱,150块呢,准是他借此行风作浪,平衡一下心理。”

“我看不是,那小子挺老实的。我倒觉得佟国辰更有可能,毕竟感觉他更鬼头些。他熟悉老板的秉性,摸清了工作环节,借监守自盗的优越,施展瞒天过海唱苦肉计。”

“你倒会分析,有谱吗。依我看,前厅干的可能性更大,后厨哪个不比他们开得多?偷也没必要。”

“快拉倒,谁会嫌钱多,你这话没道理。”

……

我突然想起了翦莫炟,他现在干什么呢?于是去找他。此时二三楼早已没人,漆黑一片。我直接去了一楼,有的在待客厅,有的在丰桔厅,但一般都是聚在一起。我看到翦莫炟,他心情比先前好多了,尽管这种环境气氛下,他仍旧一脸漠不关心。他还主张和别人在一起打扑克。一边的尉迟伋着实开朗,抽着烟应和着他打牌的想法。新来不久的学徒工关仲清无精打采,阴晦着脸色,觉得自己刚来一个星期就遇上了这种事,他开始后悔搬来住。倒不如晚点来,或暂时住在学校。他个子不高,也不灵巧,唯一的特色是脸庞像是关公或卢俊义之类的俊相,可以说他相貌出众,但身材太显尴尬。他刚从烹饪学校毕业,比密居湦稍晚一点。但他有自己的特长,喜欢用雕刻刀往来于冬瓜、萝卜堆中力求鲁班造诣。此时正坐在丰桔厅无事,拿了根胡萝卜雕刻解闷。现在雕刻技法虽不娴熟,但也能雕出几种像样的小东西。瞧桌上的花鸟,你也会赞赏一番。我可不及他,平时也拿出书本看,可却缺少那股坚持的韧劲。

佟国辰趴在桌上,不言不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的心情怎样。大概在为事情苦恼,甚至会有许多问题都不解。我不知自己该不该劝慰他一下,可一旦不当反而不妥。我没有行动之际,突然看到佟国辰在偷偷哭泣。这绝对是意外,因为当兵出身的他,从不在困难面前低头让步,退伍后就来这里打工。军人自有军人的风骨,有男人流血不流泪的气概!是我现实印象坚强的代言人。今此一景,我很是不解。难道……

这时,冉森杰从背后过来,将我拉到了一边。

“甫訸,怎么了,想劝劝佟哥呀?”

“佟哥怎么了?”

“他为丢钱的事着急呗。”

“实际上被人偷了也不能怨他,谁能料到贼偷?”

“你说话算数吗,老板都说了,万一查不出来就得让他赔。”

“啊?这不麻烦了。”

“谁说不是,他有点绝望,打电话给家里,好像都埋怨他工作不检点小心。”

如此一来,我又担心起来,这种是别人怎么帮忙。安慰早已没有医治的药效。开始羡慕邵剑波,虽然挨打,但不受这种精神虐待。贼人真可恶!以前知道可恶,但憎恶只论定在画卷里的枝节,进入画境竟然沉重浮影。

转天例会上义总又是义正词严地说:“昨天我已很仁慈地将昨天所发生的事进行了挽救,并且也真心的宽容此事。这完全是出于对你们年轻的考虑,也是安抚大家稳定工作和勉励恣意者改过自新的机会。试问一下,在下的哪个是未成年?”他问到此稍停一下,好像等待回答。

“我看没有吧,这样我完完全全可以申请公安机关来立案侦查。我没有这样做,我已仁至义尽,可是没人反省。我不能无休止的等待下去,那样只会是无限的拖延,”说到此他本想接着做出决定,可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讲,“现在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希望有人马上承认!否则后果自负。”最后通牒运用到生活时,完全是无奈变卖下的气愤,不知此时的偷盗天才做何感想。恐怕义总字字句句都如离弦之箭一样,有的放矢的射向他的心腑,猝不及防间已经是千疮百孔,身负重伤。只是夹在众人群的是一具虚壳罢了。

义总显然没有了耐性,也不会如开始那样相面了。他一直希望有人站出来承认了这一切,那也算是个圆满。如果报警,虽然也可以收到最终的结果,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报警意味着一系列的事情自己都没有了干涉权。然而许多事情都会在你的善良迁就中丧失最佳的时机。这些义总当然明白,于是最后通牒在杳无音讯中悄然丧失。一种极限的结束,注定会产生一种必然的接替。

义总报警了。工人广场派出所民警便衣来到饭店,这样避免影响社会声誉。首先民警到经理室听取了义总的介绍,然后进行对住宿员工问询。每次询问一人轮流进行,这样既不影响工作,又保证了破案工作的进行。第一个是厨师长甫廙仁,年龄大、资格老,前两天不高兴的心情也转好了许多(即便心情不好,也没有向民警发火的必要)。

“老师傅,你这两天发现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吗?直观、客观都可以,只在于参考性。”

“这我可不敢胡说八道。只是店里没出过这么大的事儿,我走南闯北几十年从未遇过这种气人的事。同志,你们一定要尽早结案,不然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听此话也蛮直率的,可既然是大家的事,哪能随便让您老“中途退席”?可见事情够压抑的。

第二个是调拨冉森杰,他对于此事毫不在意,觉得越是身临险境才越能培养英雄胆识。要不怎么会有“乱世出英雄”?大概他是受武打影视熏陶所致。看来现今的影视作品也培养了许多门类齐全的精神英雄。

“如何称呼?是叫您们同志还是大哥?”

“随便吧,说说你的异常发现。”

“民警大哥,也没什么。不过我老觉得白铖特反常,昨天不到9点半就睡了。心事重重的,看不明白。”

“他平时几点?”

“11点左右,当然是一般情况。”

第三个是厨师童涛,他在饭店有“公歆书生”之雅号。今年才开始完全独立上灶,属于川菜系厨师。因基本功扎实,故此是饭店的新兴力量。平日里雕刻、弹琴、作曲、吹笛,尤其以唱歌出色。他和甫师傅都是四川人,两人比较亲近。平日里常以歌声来抒发性情。

“你对传菜生白铖有什么看法?”

“他能说会道,外向人。我们不够熟,但这两天一反常态,少言寡语。你们已有了发现?”

“你们熟悉吗?”

“这怎么说?在一起工作哪有不熟的道理,可我们关系一般。”

“对别人有啥看法?”

“这我可说不好,老佟挺伤心的,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不像话。”

于是第四个直接走进了白铖,优先权在此派上了用场。我们都在传菜部,又住同一宿舍。于是我开始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尽量调整心态,力求安静如一。可白铖去而无返,时间稍长大家就猜测起来。白铖这小子不言不语的,保不齐发现了什么秘密,借此之际一吐为快。

谁知,后来白铖出来却让他去换衣服,说是到所里协助调查。这很简单的事,却在饭店炸开了锅。许多人都把他与偷盗相联系,也有一小部分认为白铖到派出所去做笔录,举报更大的发现,很有可能牵扯什么人呢。我不知所措,我想这不是什么最终结果,紧绷的弦仍旧放松不下。

大家开始为此而雀跃,有种胜利在望的欢欣。整个下午都不见白铖回来,那部分相信白铖是主犯的人们就更加确信不疑,甚至又加入了许多人的跟风。不过没有警方定论消息,一丝高兴都没有用。这时繁主管叫来了尉迟伋,让他从店里拿些烧饼和2瓶矿泉水去派出所看看白铖。白铖是南方的老家,这里身边没有亲人,无论犯没犯错误,触没触王法人性关怀还是要放在事情之前的。繁主管的善良的确是掷地有声的品质,让我不得不佩服,同样感染了大家躁动的心。这无疑是一盆用爱化作的水,浇灭大家口舌如簧的犀利和加付别人自怨自艾的无聊。

接近傍晚的时候,茹意珍从家里赶来,她一进店门就唠叨:“瞧瞧,我一走这店乱成什么了,还出了这么大的娄子!不像话。”

义总从楼上下来,他对茹经理讲:“真急人,再过几个小时没有结果,白铖就得回来,还得重复侦查,麻烦倒没啥,可错失破案的时机恐怕前功尽弃。”

“姐夫,依我看叫佟国辰去派出所等待结果吧,如果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告诉咱们也好呀。”

义总没有经历过此事,没有事情的头绪就同意了。佟国辰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臣,暂时驻守派出所。大家听了彼此都望了望,都不约而同的投出了自己的问号,都希望问号找到答案。可谁清楚,问号是揪心还是抽象的镰刀,或许已经堆砌在了一起,混沌的开始新一轮的盲人摸象。

当晚上十点钟悄声来到时,终于盼来了佟国辰的电话:白铖招认自己的确有偷盗行为,但离奇的是曾经盗窃过自行车。不知这歪打正着的事实,大家对此有何感受?难道这里面还是案中案不成?该庆幸,还是扫兴?是喜还是悲?这与事情澄清究竟还有多远?一系列的问题都是有问无答,或许是问题设下的问题,圈起了事情平整的疆域,筑垒起心的长城坝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