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绛芸外宾拘小节 车送元棠青花香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64

早上我去了市场,见到那红润润的桃子,诱惑我买下了半斤。其实我更钟爱李子果,微涩包裹下是回味的甜。回味有时无需无穷无尽,能品味感受就是享受。但我没有见到中意的李子,所以鲜桃也不错嘛。当我回到饭店,一进门正遇见童师傅和实习密居湦在一楼的“仙山琼阁”处下棋。我叫了声“童师傅”,随即递了两个桃子。这时,正巧炅元棠、严艺煐、仓百綪从外面进来,我又拿出三个。

“分什么呢?有我的吗?”不知什么时候令霞也神奇地出现了。

“喏,给你个大的,比他们的都好。”我跟哄小孩似的,拿出仅剩下的一个桃子。

“甫訸,我还是不要了,这个给令霞吧。”仓百綪拿着桃子,闻了闻,突然她看到我的提袋里空空如也,就主动说不要了。昔有孔融让梨,今有百綪让桃,嗯,不错蛮有爱心的呦。为我留下一个,细微中我倒感动了。我推让,她却一笑走开了。

回到宿舍,我把桃子一股脑儿地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便急着换工衣。工衣是新定做的,刚刚开始穿。一身暗红色,伴有唐装样式的图案。袖和领子用精纱布料制作,其它各处用细薄的料子裁制,袖子的白与周身的红形成一股鲜明。我仍旧坚持喜欢这样的衣服。原因在于衣服很有新鲜的味道,能焕发青春的活力。因为彼此相同没有自卑;因为新颖,心情舒畅。故此我晚上都会抽空洗洗工衣,让工衣的新鲜气息在身上多清晰几日。而有的男生,却没有我这貌似天真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工衣只不过是工作的勉强,毫无喜欢可言。于是几天下来工衣就变得狼狈不堪,在领导的督促下,他们才会勉强洗洗,可不过是敷衍了事。

中午时分,一位来自苏格兰的外籍客人来到酒店,他想预订一桌。要求是大厅的位置,环境要优雅宁静。预订员为他安排在了绛云厅,并做好登记。

晚上,夜幕刚刚笼罩,预订的客人就已到来。这是一家外国宾客,共7位,其中1位是中国人,是家庭成员的小儿媳。务思艳忙热情招待,倍添了一份关照。她引领他们来到绛云厅。他们自然、大方、高雅不俗,从不四下张望,喧哗,可见素质非凡。

他们落座绛字十二号。他们各自在自己的杯中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牛奶,稍加白糖,再倒入茶,制成他们喜欢的奶茶饮品。这与中国人纯粹意义上的品茶不尽相同。接下来,菜品陆续而至。他们从提包中取出一瓶“WHISKY”(威士忌)的酒,各自随意斟饮。这与中国人劝酒、划拳很不一样。这样的饮酒再配合中国的美味佳肴,形成了名副其实的“中西结合”,大概他们也足够有一番感受吧。尽管中国与世界已经紧密接轨,但在很多国人眼里仍充满对外国人的好奇,尤其他们与众不同的风俗习惯。于是总会有人瞧向他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位邻桌长相斯文的青年,走向了他们,很有礼貌地向他们用流利的英语打招呼。男主人表示感谢,并邀请他坐了下来。他们开始交谈,那劲头不亚于久别的故友相逢,有点亲切也不失热情。大家见了都称赞青年人的处世魄力和丰硕的语言功底。

经过几分钟的交谈,青年人显得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因为他通过对方眼神中的赞许,能测知这份答卷的成功。刚才稍有的紧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不由自主地跷起二郎腿,并不时地抖颤着。这在外国人的眼里是很糟糕的失态。那意味着一种轻浮。在苏格兰人的意识里尤为提倡“绅士”、“淑女”这样的风度,所以他们的态度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而不拘小节的青年,没有感觉到。这时,青年同桌的一位中年人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于是他小心地走近青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希望以此提醒他的失礼。正在兴头上的青年丝毫没有理会,倒有点反感。为了不影响气氛,他“不屑一顾”。中年人见状很为不满,但他已猜透青年人的心理,不等青年人反应,便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人家对于你的失礼早有忌讳了,看你的腿到哪了?”其实中年人的这一举动更加重了客人的心理反应。轻浮跷腿,当面拍肩,耳语都是外宾的禁忌,更何况这变本加厉的汇集到了一起。只是我们在培训中学习的知识,对于现实的旁人却无能为力。

青年人再也坐不下去了,狼狈的失礼而去。如此现身说法的表演,真不知要比口头讲解的效果好上多少倍。

下午下班后,我午休了半个小时,可醒来的时候头发却因翻身而将头发压得翘起来。这样子与演艺界里的明星造型“爆炸式”酷发足可媲美。只可惜我没有那种欣赏的眼光,自然也缺少这份自信,那只是另类中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我取了盆子、毛巾,带了袋装的洗发水到洗漱间洗头。我一直都在用这种袋装的洗发水,我认为这样的便宜,而且可以随意选择。这种灵活性,感觉很好。我照例浸头、洗头。这时吉庆峰也来凑热闹。随后,韦俊明、尉迟伋也加入了“战团”。这小分队的阵容倒让我感到奇怪,来不及擦干头发,就赶忙让位了。我想:如今的节日莫名其妙的多,保不齐今天会是“洗头节”呢。

生意这两天走下坡路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也许先时有五一节的氛围做烘托,所以生意关好过一些。而今则是水清则无鱼,是真正考量实力的时候。先前靠甫师傅实力打造的客流,大多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挥霍殆尽。于是特色的招牌在打了折扣的同时,就越加黯淡无光。好在京东菜、粤菜一直都步履扎实,故而还不至于惨败。值得说明的是,这家雪芹公歆府前身只是一家小川菜馆,自然京东菜、粤菜相比之下没有川菜底蕴十足。这两天义总一直在商讨着解围的对策,并且请来了亲戚好友。人多能集思广益,可众说纷纭都煞有道理。这样便需要义总统揽大局,做自己的决定。

今天晚上的生意在八点前还见到一些镜花水月般的忙碌。可眼前刚刚过了八点钟就萧条盖脸,满厅堂的辉煌的闪耀,却这般戳心,腻烦的不得不提前打烊。

早早吃了工餐破例提前十分钟下了班。或许老板的心并不平衡,换位思考我也会痛心不减。因为员工意识里没有跟饭店利害挂钩,自然不会过多思考前景或相关的事情,多少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样的心态。他们没有担心理所当然,毕竟他们是非常自由的择业者。可这种快乐对于老板自身的愁苦却拥有天生的挑衅冲击力。也许大多人不会在意这些,可我却染上了这样的忧患。我能看到义总的焦虑和不安,他不想当事业的失败者。他尽管有许多人生阅历、经验、朋友……但这些足能加重他好面子的虚荣与贪婪的分量。当然生活固有的需求和人生信念也是主要的原因。

炅元棠没有感觉到空气有什么不同,她同其她女孩子一样欣喜的下班。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忙从衣兜里取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有些吃惊。原来竟是邵剑波。她渐渐模糊的影子,一下子清晰的要命。她对于邵剑波似乎存在特殊的敏感,感觉情况多有不妙。她一直认为认识邵剑波是种错误,尤其他被氾凙打伤后就更加后悔。不但损失了辛苦攒下的钱,还挫伤了自己稚嫩的心。对他爱情谈不上,友情却一波三折伤害的干净。她心底的灰色,注定她存心的排挤。她没有接通,将手机调至关机状态。这时,令霞跑来告诉炅元棠,邵剑波在店门口等她,让她马上下去。炅元棠忙回到雅间,透过窗口小心地向下瞧,果然邵剑波在外面正对着店门,左右张望着。她不想看下去,皱了皱眉头开始讨厌起邵剑波的一切。她用手机编写了短信,让他回去,自己不想见他。邵剑波见到信息,却天真似的认为这是希望的开始,并回复她如果不出来,五分钟后上楼找她。炅元棠开始着急,她最烦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她想打电话给父亲,又怕父亲太过担心,将来也会有更多的束缚。可不这样,又怎么能躲过这一关呢。

突然她想起了我,忙上楼找我。我见她略显惊慌的样子,忙问何事。她匆匆的将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希望我能帮忙。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但我还是凭自己主观意识说:“我认为你还是有必要见他一面,向他解释你的想法。再说邵剑波那人不错,或许他对待你是很认真的,痴情的程度可以理解。”

炅元棠不愿听这母亲式的教诲,说以后再闻高论,现在希望我送她回家,不然就来不及了。

看她那紧张不安的样子,额头冒出的汗粘贴住了刘海的飘逸,多少让人怜香惜玉。我只好同意,可我送又多有不妥。总不能和邵剑波打一架,再说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她想了想说走后门,并借来了夜勤大爷的老号自行车。因为炅元棠的车子放在了店门口,现在自然没办法骑到。以炅元棠这样的女孩,坐这样的车子,那纯属是“饥不择食”的无奈。

我心里没有把握,因为我从未拖过谁,再说这是漆黑的夜晚实在心里没底。可她没有理会这些,以为我为自己找借口。在她急切的催促下,我开始了大胆的尝试。我小心地蹬起,慎慎微行。她坐在后面,本能的抓着我,像是生怕摔着她。二八老式自行车骑起来和别的自行车感觉就是不一样,稳重的像是在骑牛。炅元棠坐在车后,没有想象的那么重。我在她左转右拐的指引下,在夜幕中穿行。她仍旧抓着我,不知什么时候竟将脸贴在了我的背后,那感觉很异样,让我不安中感到未有的心跳加速,稀罕中有些慌乱。如此近距离,连她身上的那股青花香都围绕在了我的周身,依稀还能听到她的心跳声。我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六七十年代,拖着心上人在街头巷尾穿行,甜蜜蜜的感觉是心的敏锐。我不敢想下去,这不过是一种美好的设想,自然不能在此沉醉,否则醉倒就没有清醒的面对。若这不是夜晚,我也许无法坚持下去。夜幕或许也有爱情红娘的鼓励,梦幻般的鼓舞谈婚论嫁的勇气。可我没有醉下的资本,就别自我陶醉梦境的咫尺。

不知为什么,直到送至她家的楼下,她还坐在车子上。当我提醒她时,她才如梦方醒,赶快跳下车,四下瞧瞧,走进楼道后朝我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