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装修波澜多关注 兴风作浪弓长守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5

自接交转让第三天起,老板便已计划后厨改造以及洗手间由楼上迁至一楼。一些不够完美的地方也进行修饰。前厅的工程,因为要面对营业的问题,故要求在十天内的时间完工。可这一开始,由于上洗手间不方便,客人投诉不断。附近没有公厕,无奈下宗政郁竟然建议客人去隔壁的一家东北料理去方便。客人没有办法,为了方便而方便也只能如此。可想想这么一家大饭店客流量再小,也能抵得上那家小料理的客源。显然这种借代之便,无意中给人家带来了“灾难”性的考验。

那家料理店开始并未觉察到,以为是客人倍增。谁知进门都慕名于洗手间,甚至有时也不免是拥挤。那空欢喜背后的理智,必然要弄个清楚。不久料理店老板就得知了事情的缘由,于是来公歆府讨个说法。平老板没有露面,平经理表示不会对此负责,并声称那完全是客人的自愿。这样一来,双方自然免不了争执,但料理方最终也无可奈何花落去。谁知这小小的摩擦,竟为后来带来了麻烦。

我对于饭店的工程规划并不感兴趣,而是对于施工者的劳作持有一份关心。他们之中有的已五六十岁,却还如此卖着力气。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这个年纪早已养儿防老,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怎么会是这样?也许有他们各自的原因,但不乏一种心酸之感。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手推着鸡公车,艰难地将东西推向用处,身子前倾,步履缓慢,再加上脸上横写着的哀叹,使我搞不清老人经历的大半辈子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于自我享用?人们不要单纯地讲,人是创造者。因为有了儿女,这创造者的身份就应该浓描重写!这完全是一种欺骗!儿女也应该去清醒一下,只在于为人儿女者也终有一日为人父母,来继承这付出的身份。到那时自己是否也能如此地劳作?世上没有绝对地娇贵,那完全是一种温室的偏激来伪装了这份盛气凌人的虚拟之势。当溺爱的种子在无意中灌溉了娇宠,他便会在呵护下完全丧失人性自我的明智,成为一种迂腐的虚壳。这远比温室的花草更有毒素!“养儿防老”会在某些人的身上成为一句空话的同时,也必然成为世情的绝迹。

对于更换老板的事情,大家显得都很平静,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也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况且这样的变化,与个人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冲突。通茉云与炅元棠的矛盾被换老板所带来的一连串的事情所终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二人的争端,看来换老板所捎带的好处还蛮广的。这样一来,新领导班子无不感叹这是一个优秀的集体。可唯一令他们不解的是,当他们的宴请工作轮番上场后,透过这虚幻的忙碌开始有所反思。为什么真正的客人会是那么的少?这与义学峰所言完全判若两样。他们开始疑惑义总所言究竟会有多少水分,但事情已经这样,一切也不能挽回。平老板自叹经验不足,但也没有别的对策。蔺经理却对此表示了一份关注,主动联系了义总。谁知义总的手机已然停机,联系自然成了问题。

“没想到我终日打雁,今日竟让雁把我的眼给鵮了!”蔺经理怒骂道。

平老板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平老板却感到意外。这买卖与那蔺禛直接的利益有何相干,他怎么如此的过心?是真的在心还是装腔作势?平经理开始斟酌这份感觉。于是他的异样,竟带动领导班子对我们的“仇视”。我也能从中感到平老板开始失去了那几日的热情,使得无辜的我们成为义总罪过的承载。但生意终究还是要靠我们,除非他们不想干下去。他们与上任老板仍有许多不同之处,义总比较侧重在前厅管理,而平老板则认为菜肴是饭店的制胜法宝。

这几日岑师傅率队的厨师也发生了“兵变”。厨师弓长守是岑师傅手下的主要干将,相当于副厨师长的位置。他现年四十岁出头的年龄,在厨房行走也二十年的光景,对厨艺也是小有精通。况且他的老师是号称“紫光凌云”的京华烹饪大师宫九阳。宫九阳是有名的老厨,自然弟子徒孙星罗棋布。弓长守也只是稍沾一点授学之名,技艺所学大都源于别处。但由于名人的效应,故此攀龙附凤地将自己移于宫老门下,可不知那位宫老是否清楚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子。但在他的一厢情愿的倾注下,别人也不晓真伪了。其中岑师傅就是这其中的一位。

弓长守对岑师傅已是多年的老友,他对于岑师傅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一直不安于受领导的位置,尤其岑师傅技不如人的一面,他便常想自己是厨队最适合的领导者。前一阵厨艺山穷水尽逼迫岑师傅焦头烂额,而弓长守胸怀锦绣却深藏不露。他想借新老板之手,一举取代岑公之位。却在反复考虑下,仍没有足够的把握,原因主要在于大家太过于齐心协力。可他完全不甘心于寂寞,竟将目光转向了那一抹春意盎然的小景——童师傅。弓师傅并不懂得川菜,他看中的是童师傅的待遇工资,比他高了近千块。孰不知他完全是错的,错在他完全没看到一个人在现实的承载。他们所做的是川菜以外的菜品,那么多人来完成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而童师傅以单人来做一个主打菜系的工作,力与力的抗衡完全能说明这其中的谬论思想的刁钻刻薄。

下午上班大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便在调拨口守候。这时弓师傅走了过来。我见了他,便有意识向厨房里面看了一下其他的师傅。大都做着各自的事情。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上面,开始了调侃。首先由“非凡经历”着手,由远及近地陈述。随后就说起童师傅,什么技不如人,5000块的工资实在高了许多……我站在一旁不愿去听,只认为他是“吃饱了忘记饿”的人。刚来就能从举止神情看出一些狂妄,如今却变得这般嚣张,于心便有一种讨厌。他的话一串串的,大多是在夸耀自己如何了得,本事、阅历连同身价一同哄抬。只可惜抬得如此高度,恐怕要站在别人的肩头,踮着脚也未必能够得到。但他的了不起的确存在,能将“人无完人”的概论转化成确有实例的标榜存在,只是少的仍寥若晨星。他的口上功夫上乘,无稽之谈竟也能拉拢不少的门下听客。看来他的舆论目的小有成效。

新老板自接手以来,采购便由平经理主抓。只因采购员外出采购可接触钱款,不必贴心的人才可放心。于是原来采购员佟国辰便被节省下来,成为剩余劳力。平经理念其印象不错,问他有何技术。其实佟国辰除采购以外,还真没有什么特长适应饭店需要。只是先前采购完,抽空帮火锅刨过羊肉片。于是,为了免遭下岗之难,信口说擅长刨羊肉。巧的是,现在缺少刨肉工。平经理倒也爽快,稍一变通就让佟国辰去刨羊肉,摇身一变成为火锅工作间的一员。他毕竟是新生,业余选手转成正式赛手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可又没有了回避与选择。于是只能迎难而上。由于业务不熟,羊肉时常是一盘超量不少,弄得宗政郁常心疼不已。按理说,宗经理是不该过多过问此事的,毕竟这里是厨房。可宗经理的身份无与伦比,她是前厅经理,也是老板娘。从很大程度上讲,在饭店处理方面完全有她的抉择空间,也有她统领的必然。但她一时没有足够明智的办法,也只能发一阵牢骚罢了。佟国辰对此一直比较担心,生怕因此下岗。可他除了提高自身能力以外,别的终究也改变不了他的根本处境。

谁知这本就艰难的处境,却有人火上浇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厅服务员严艺煐。她本与佟国辰的关系不错,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还常开个玩笑。严艺煐有个远方的表姐靳丹虹,曾托严艺煐找份工作。而靳丹虹恰巧擅长火锅这方面。她今年已三十五岁,论年龄做严艺煐的小姨也足够。但亲属不能依照年龄说话,毕竟有千丝万缕的亲缘在里面。严艺煐发现宗政郁对佟国辰的意见很大,就似乎看到了希望。于是她想跟宗经理提提看。当宗经理知晓此事后,她眼前一亮,感觉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完全可以挽回原有的工作状态。她没有争取其他各经理的意见就贸然决定了,让靳丹虹明天上午来公歆府。

事后,宗经理想想觉得还是应该跟蔺禛说一声,比较妥当。谁知她一出口,蔺经理就显出一脸的不悦,他暗骂道:“你既然自作主张,何必还来找我?饭店是你的,对于我先斩后奏有必要吗?再说,里里外外我算个几。无论怎么说,人家是一家子,我是局外人。”他不愿多讲什么,认为自己若不是看在平纪肸的份儿,才不会帮这个忙。他哼了一声,看也未看宗政郁就走开了。宗经理见蔺禛没理自己,知道是他生气了,但却不认为错在了自己。见蔺禛走远,她也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