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下)
作者:I沐尘I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68

这屯长知道自己主帅不是怀疑自己后,心中略微安定。又看到张虎还在满面愁云,这屯长忍不住就问道[老爷可还有什么担忧的事情?]

张虎闻言讶然笑道[此刻我马某哪能还有什么其他的担忧,自然是想着自己不能为这帮死去的弟兄报仇而已!]

那屯长闻言,接着说到[那老爷眼下做何打算?]

张虎听到这屯长如此问询自己,抬头看了半天云彩,然后才坚定的说道[自然是回邺城,找曹公重新发兵,马某誓要为这帮惨死的弟兄报仇雪恨!]

那屯长听到张虎如此说,正要出言感谢张虎的真情意,就听到那蒙面少年郎用淡淡的语气看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众人忠告一般说道[若要报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你们的仇人。但若你们还想回去邺城找什么曹老贼帮忙,那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张虎听到自己这师侄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大感奇怪,正欲出口询问,就听到耳边传来有人高速靠近的破空之声。他知道来人是什么人,当下也没觉得奇怪。反倒是那些士人兵只感到自己眼前影子一晃,接着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再等他们定眼看时就发现那原来给整给自己等上药的蒙面少年身边又多了两个一模一样瘦小的黑衣蒙面人。

那两兄弟一站稳身子,就朝着张虎鞠躬道[兹‘师’。。。叔]

张虎知道他二人是因为久不开口说话,所以此刻叫他师叔都叫的这么别扭,当下也没多心,淡淡的回应一句后,就接着先前的话问询这三人中的兄长道[贤侄为何刚才如此说,可否讲明白些?]说完一脸好奇的看着这蒙面少年中的兄长。

这做兄长的少年郎看到自己师叔如此追问,慢慢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草药递给两个弟弟,然后才慢慢的说道[小侄叫师叔不要会邺城去找朝廷了,是因为我们知道这次伏击你们的军队,就是那曹老贼麾下的一支。]

张虎忽然间听到这少年说出这样的真相,根本不敢相信,当下啐道[贤侄不可胡言乱语!这等国家大事,怎可凭空猜测!再则,我们也是曹公的军队,岂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难不成还要手足相残?哈哈。。。]他一面训斥这新认的师侄,一面不以为然的大笑。

那些士人兵有觉得张虎的分析很有道理,虽然他们不敢也跟着张虎这样嘲笑这兄弟三人无知,但也不免纷纷的摇头,自然他们也不相信这少年郎所说的真相。

那少年郎看到张虎如此训斥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神中渐渐渗出仿佛他此刻正身受某种痛苦煎熬一样的神色。

好一会儿后,那少年郎似乎心中做了某种决定,转头想要看看正在给这些士人兵上药的两个兄弟。

而那兄弟二人也感应到此刻兄长的心意,一起转头看向自己兄长。

当下,这兄弟三人的目光相互碰撞了半天,最后那做兄长的才毅然转身对张虎说道[师叔您要不相信,小侄我可以说出让您相信的理由,只是这中间有一些事情若我等说出来师叔您定然不会高兴。因此,我等希望师叔您不要生气。若此,我等才敢实言相告!]说完,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张虎。

张虎注意到这兄弟三人刚才好一阵的心灵交流,但他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兄弟三人葫芦里究竟打算卖什么药,想到听听这小子说些什么也无妨,当下他慨然允诺道[既然你们都叫我师叔了,那马某人岂能还有跟你们计较的道理。你直接说吧,不必担心师叔生气。]

得到张虎的首肯后,那少年郎才缓缓的说道[师叔您有所不知,当时在那濡须口密林与师叔您不期而遇后,我们三人就一直尾随在师叔左右,跟着师叔您回到合肥,接着又跟着您来到邺城。所以,我们兄弟三人知道你在邺城发生的一切,甚至还知道你并不知道的很多事情。]说道这里的时候,这少年郎便把话掐住,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张虎这才知道原来过去的半年时间,自己一直被这三人暗中监视而不自知。回想往事,他只感到好一阵毛骨悚然。但旋即便想到此事绝无可能,暗忖[即便这三人在厉害,总不可能还比司马微那老头厉害吧,连司马微那晚一埋伏我,都立即被老子揪了出来,难道这三人还能强过了这牛鼻子老头!]

心中如此一想,张虎马上追问着少年郎道[既然你们说知道马某人在邺城发生的一切,那你等可知道马某人府上到底有多少佣人?]

那少年郎似乎料定张虎要如此问一般,闻言并没及时回答,反而转头跟自己兄弟一起笑做一团。

张虎被这三人如此怠慢,心中有火,大声训斥道[怎么还不答话!]

那少年郎见到张虎火了,这才慌忙摆手道[师叔您别气,本来我等并不愿接您的老底,不过既然师叔您一心要追问,那就怪不得师侄们了。]说完一顿,偏着脑袋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样跟师叔说吧,您那校尉府上有多少仆人,仆人中又多少男多少女,男的多大,女的多大我们都清清楚楚。甚至。。。。。],这少年郎说道这里又把话掐住。

张虎听到冒火,接着就追问道[甚至什么!]

那少年郎被张虎追问得紧了才颇为不情愿的说道[甚至您那大管家给您找几个陪房的丫鬟姐姐,我们也都知道!]说完他还把自己左手的拇指跟食指左右分开,作出一个任谁看了都懂的手势,数字【八】。

这少年郎做完这个动作,立马又跟自己兄弟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

张虎冷不丁的被人揭老底,一张毛黑脸羞得成紫色,当时就恼羞成怒的喝到[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要过陪房的丫鬟!你几个小子怎么如此大胆,胆敢诬陷你师叔我!]说完把一对大眼珠子瞪的老圆。

那少年郎听到张虎如此喝骂,慌忙接口道[是是是,师侄口误,确实您老没有要过陪房的丫鬟,都是那管家老头的意思,您老当时还是失口反对了的!]说完,又跟自己两个弟弟笑开了。

本来这些士人兵在听到这少年郎先前的话,还都并不相信自己的长官居然如此好色,一晚上要找八个女人。

此刻听到这少年郎这么一解释,反而觉得这事情说不准就有那么回事了,当下尽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士人兵全都暗自笑开了。

张虎看到这少年郎把自己的名誉越抹越黑,气得哭笑不得。未免这小子再给自己造成什么名誉损失,立马喝住这小志还要说话的势头,岔开话题接着说到[别尽扯这些,我问你,你说埋伏我们的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证据?]

那少年郎听到张虎如此问,定了定刚才大笑的神情,这才冷冷的反问道[那乐琳给师叔您送来了前后两批武器,结果全部都是枪矛这类长兵器,对不对?]

张虎自然回答是。

那少年人的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接着又问道[那王蒙本来一直都掉在你们的后面,可昨天一进山区后,就忽然反常的自告奋勇要到前面跟你们开路,是不是?]

张虎默然的点点头。

这少年接着道[昨天伏击你们的蒙面人,全部都是携带的弩箭这种远程兵器,又是不是?]

张虎闻言,又默然的点点头。

这少年得势,接着看是自言自语的说到[若说对方不是蓄意的伏击你们,为何这群人只用这样一种兵器?而且正好这样的兵器就刚好克制死你们这群,只有长兵器而没有盾牌防身的军队?那好,若说是对方蓄意伏击你们,可你等出击山贼的命令,除了你们魏人还能有谁知道?好,就算是吴人能耐通天知道了此事,那他们会冒着自己人被对方吃掉的风险,深入敌人的腹地来伏击你们这为数区区两千,且并不怎么厉害的士人军队吗?值得吗?]

这少年说道这里,仿佛感受到张虎此刻心中一团乱麻一般,将话锋一转,淡淡的接着说道[师叔您并不是愚蠢的人,之所以您还没想透这个道理,其实并不是你猜不透,而是你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而已!]

听完这少年郎将他过去经历的事情如同放电影一样的一幕一幕的跟他娓娓道来,张虎的心被这个少年郎的这番话却越说越冷。

但是,就如这个少年郎刚才指出他的心病一样,他此刻仍然不肯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他还要强辩着什么,遂反问这少年郎[诚然你说的都是事实,都是真的。那我问你,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就是在削弱自己的实力?世上哪儿有不知道,这么手足相残是相当愚蠢行为的傻瓜?]

这少年郎看到他居然还要强辩,不但不动气反而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后,才淡淡的回答道[师叔您这问题,我们兄弟三人眼下就确实没办法跟你个答复了。因为,此刻我兄弟三人都已经身在这里,不可能还知道远在邺城的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此刻在做些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师叔您,那就是您太高估了你们这区区两千人的士人兵军队,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在那老曹心中份量了。需知,哪一次战争不是有几千万把的士人兵莫名其妙的死去?难道师叔您当真以为朝廷会重视您手下的这帮贱民的生死?噢!对了,有件事师侄差点忘记了。就是您认为很可靠的这王蒙,曾经多次的和乐琳一起陪同某个看上去是大官的人物,前往拘禁这群士人兵家眷的地方查看。]说完指了指身后的这几个士人兵,然后又接着说到[至于他们有什么企图,恐怕就只有你们才最清楚。]这少年说完,冷冷看着身边的这些受伤的士人兵幸存者。

那六个士人兵连同他们的直接领导,那屯长七人,听完这蒙面少年郎的正番话后,一个个失魂落魄,纷纷蹲坐到了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哭天喊地起来。

很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少年郎说的绝对就是事实。

张虎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师侄说的就是事实,这也是他被自己师侄如此不留情面的数落,却一直没有发火的最直接原因。

但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因此一心想要为这件事找个可以安慰他那颗惶恐不定的心的什么借口。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夏侯?’这个名字,顿时他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脱口就自言自语道[不,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夏侯大将军向我承诺过这群山贼不过几百人,昨晚伏击我的定然是刘备或者孙权的军队,不行我要回邺城去找夏侯?问个明白!]说完就要准备动身出山。

哪知,那蒙面少年郎却冷冷地说道[本来我们并不打算干涉,也不敢干涉师叔您的决定。只不过,我等在邺城时看到师叔您就像对待自己亲人一样的对待这帮与我等同命相连的士人兵兄弟,才让我们这三个同为士人的师侄,感到十分敬佩师叔您。我等不想师叔您还蒙在鼓里,因此才斗胆说出此事的事情,还望师叔您不要生气。]说完一顿,这少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况且,师叔您若要找夏侯?就该往合肥城去,因为若我两个兄弟没打探错的话,此刻这位夏侯大将军不久后会动身前往合肥。因此您大可不必这么慌着回什么邺城去,等过两天您养好了箭伤,再直接合肥找他们问话也不迟。]

张虎听完这少年郎的话,当真就把脚步停下。

他虽然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但他内心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因为他还在思考着其他的问题

[万一这师侄说的是真的,那敌方的高人肯定也在合肥城里,这次回去说不准就要大动干戈,我这样的箭伤在身确实不便动手。不如,就听他的话,养好箭伤再回去找他等算账也不迟。]

他心中如此盘算定后,也没有回答这少年郎的话,一声不吭的一个人默然来到山洞边翻身进到山洞休息去了。

接下来几天,张虎和这几个士人伤兵在这蒙面三兄弟的悉心照看下,身体快速的恢复。

那些受伤较轻的士人兵过两天后已经能帮着三兄弟处理他们打来的大型的野兽。如此有大有小的十来个人陪着张虎,在他这山洞里面穴居生活,也算是不那么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