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成长的烦恼
作者:晚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10

滕天雄出生时是生在自己家里的。在那年代,只有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和生过五个孩子的“光荣妈妈”的小孩才可以荣幸地在医院的产房里出生,而他,是家里的老二,自然是没有资格的。

“眉长过眼,聪明过人,这孩子看来不简单,就叫天雄吧!”全家人都记着爷爷的那句话,常常挂在嘴边,于是,小天雄从小就常常觉得“天生我才难自弃”了。然而,天雄成长的道路却一点也不顺当。

滕天雄出生后不久,就大跃/进了,不出两年,又自然灾害了。当时爸爸、妈妈还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叔叔、姑姑们都还没有成家。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天雄就记得妈妈总是咬紧牙关,一分钱、一分钱地省,维持着一大家子人的吃穿住行。滕家是江南人,最讲究面子,讲了面子,难免不得不委屈了肚子。。。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妈妈却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在她精打细算、见缝插针的料理下,居然能把一大家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体体面面的。

不知过了多少年,爸爸、妈妈终于带着他和哥哥天骏住进了市中心一座石库门房子的三层阁,有了自己的家。当时兄弟俩是那个乐呀,就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整天在弄堂里跑呀,闹呀。。。弄堂里每一座房子的屋顶上,都布满了他们和小伙伴们的足迹。玩闹着,难免就乐极生悲了。滕爸爸和藤妈妈,逃不了大多数男孩子父母的命运,有段时间,遭受邻居们的投诉仿佛就是家常便饭。兄弟俩,今天蹬破了张家屋顶的瓦,明日打碎了李家的玻璃窗,过两日又。。。两人中,又数天雄更淘气,闯祸更多。父母不但常常上门赔礼道歉,时不时还要破财。也不能怪上海人小心眼,对淘气的小孩犯的错都要斤斤计较。每家每户就住着人均三、四平米的面积,每月就这点捉襟见肘的收入,除了吃饭,本来就没几个富裕钱;就说打碎了玻璃窗吧,换块玻璃也是预算外的额外开销,不让你陪,难道自己陪不成?最最让兄弟俩难熬的是每次犯错后父亲长篇累牍的孜孜教导和母亲恨铁不成钢的幽幽叹息。每当此时,天雄真是难熬啊,多少次,他宁可被父母痛痛快快地打一顿,也算是赎了罪孽,可是,他们从来不打他,只是反反复复地教训、教训、教训。。。

度日如年的童年终于过去了,天雄开始疯狂地长个子,家里其他人都是小个子,他竟然破天荒地突破了一米八,成了家族中的异类。那年,哥哥当兵去了,穿着军装,带着大红花,被敲锣打鼓地送走了,伴着邻居们艳羡的目光。。。那一刻,天雄也开始梦想自己的将来,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像雄鹰一样,在高空中翱翔。。。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天雄的意料。那时他虽然天天上学,但学校里并没有教多少东西,上课时讲的政治口号远远多过课业,一点也吸引不了他的兴趣。学习成绩是好是坏,老师不在乎,学生也不在乎,与课业相比,天雄倒是更加热衷于弄些小零件做个小机械、收音机之类的,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