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曹孟德虎牢鏖兵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41

却说文丑被曹军包围,左冲右突却难以杀出包围,心中焦急之际,忽听远处杀声大起,不多久,一路雄师突围杀入,却是幽州军的旗帜。文丑大喜,见领兵大将乃是许褚。

原来陈京龙知道文丑虽勇,性子却急,早已吩咐许褚和马涛领着一支精兵随后准备接应。若文丑胜,不必现身;若文丑遇险,则出击营救。这天二人得知文丑居然到关下挑战,恐其遇险,故而引军来救。半道上,马涛见路两旁树林茂密,心生一计,对许褚道:“我等兵少,若全军深入,倘敌来追,不可速退;不若将军引军救文丑,某引数百军士设伏于此,待彼追兵至,以伏兵击之,彼军必惊走。”许褚道:“将军所言是也!”于是分兵依计而行。

许褚奋力杀入,与文丑合兵一处,死命杀出包围,且战且走。曹操在高处见许褚勇不可挡,神威凛凛,曹军挡之者非死即伤,不禁动容,叹道:“幽州猛将如云,未可轻忽。文丑、许褚虽非领军大才,然勇猛无俦,吾未能得此二将,深可惜哉!”见二将领军突围,曹操下令全力追击,务必生擒二人。

前面的退,后面地追,转眼已经来到马涛埋伏的树林。马涛让过自家兵马,只待追兵追近,下令放箭。一时间两边树林弓弩齐发,箭如飞蝗,曹军追在前面的百余骑兵被射杀的人仰马翻,其余人皆大乱。

还好曹军追在最前的是张辽和徐晃,二人常年用兵,警觉性自然远比别人高,一进这片树林已经暗自戒备,果然不出所料,当真有伏兵。二人拼命喝止,曹军的心开始稳下来。

马涛见二人坏了好事,瞅准了徐晃的战马,“嗖”地一箭便射。要知道马涛可是十二天罡中箭术第一,虽然武艺未至顶尖,但若论箭法可列当世前十。只听那马一声长嘶,扑地便倒。徐晃万料不及,栽倒在地。

张辽见势不妙,一方面命人护着徐晃,另一方面与典韦指挥军士还射,且战且退。张辽指挥若定,曹军又能征惯战,很快已经稳住阵脚,迅速退走。

马涛也不追击,见曹军退远,当下引军便走,自去汇合文丑许褚。

经此一战,双方都死伤不少,算打了个平手,各自休整不出。不多日后,陈京龙引军而至,文丑前往请罪,陈京龙没有过多地责怪,只温言道:“文将军不必自责,前者将军力斩敌将,大战典韦,已令贼人寒心。只盼将军日后以大局为重,不可轻敌冒进。”又下令抚恤日前阵亡和受伤的将士,文丑躬身而退,心中羞愧,却又对陈京龙感激不已。

而对于马涛设伏退敌且把徐晃射下马来,陈京龙则赞不绝口,下令重赏。马涛自是乐开了花,众将在旁也对马涛羡慕不已。

陈京龙让军士们略作休整,打算翌日便领军到关下讨战,可是正在此时,却忽然接报:曹操亲引大军,前来叫阵!

陈京龙闻报,下令出兵迎击!

田丰进谏道:“某以为主公不合急于迎战。吾军虽勇,精锐不比曹军,且远来疲惫,不利速战;曹军兵精而粮少,利于速战。以今之势,当先立根本,其后以轻兵扰其州郡,使其兵疲民困,待其粮尽时,吾军可兵不血刃,破曹必矣!”

陈京龙听了,心中思量:“田丰这番话怎么这么耳熟?竟和历史上官渡之战时他给袁绍的建议几乎一字不差。可是自己其下的幽州军可比袁绍那时强多了,而且现在曹操的状况也不见得比那时强。”因此他没有听取田丰的建议,道:“先生之言差矣!吾军远来,士气正盛,正当一战破敌,一鼓而下虎牢关!操自来送死,乃天与吾也!”当下下令亲自迎战。

陈京龙领军出寨迎战,却见曹操已经在外摆好阵势。两军对弈,曹操大骂陈京龙叛国之贼,陈京龙却回骂曹操迫害天子,双方大怒,各自回军,催动军马开战。

曹操令徐晃出阵,而陈京龙则令文丑接战,两将在阵前大战三十余合,徐晃到拖大斧便望下败。陈京龙大喜,催动众军全线追击。不期曹操在阵中侧翼暗藏弓弩手数百,只因幽州骑兵追击,便一起还射。一时间万弩齐发,幽州军伤者极众。陈京龙拔剑喝止,幽州军这才不致慌乱。

幽州军前军正乱,冷不防后方杀声震地,却是张辽引着一支铁骑从后突入,冲击幽州军后军。后军压阵的大将乃是花文西,他一挺双刀力战张辽。可惜花文西久不经战阵,技差一筹,只十余合便被张辽杀败,且张辽的指挥能力又远在花文西之上,当下把幽州军后军冲得大乱。张辽击破后军,直奔幽州军的中军杀来。

眼看前后两军皆溃,陈京龙不觉失色,亏得许褚和秦文牛指挥龙骧骑奋力死战,才保着陈京龙突围望自家大寨退去。曹军三军奋力追击,不提防却被马涛引数千骑兵从侧翼冲来。原来马涛领军守寨,惊闻前方陈京龙兵败,急披挂上马领军杀出。马涛所领的乃是幽州最精锐的骑兵,又比陈京龙的大军到得早,元气早已恢复;而且冲击的刚好是曹军的中军,中军以轻步兵为主,哪里是骑兵的对手?马涛引着众骑兵耀武扬威,远者箭射,近者枪挑,曹军中军大乱。曹操不知幽州军的深浅,于是见好就收,下令三军回关。马涛也不敢追赶,护着自家败兵回寨。

陈京龙回到自家营寨,清点人马,幽州军死伤数千之众,折了将佐六名,秦文牛、花文西各带箭伤,陈京龙懊恼不已,对众人道:“悔不听田丰之言,至有今日之败也!”

程昱劝道:“今日虽小有失利,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不宜灰心丧志。”陈京龙愧疚地道:“先生之言是也。”下令三军休整,抚恤此战中阵亡或受伤的将士,并再次重赏马涛。

而曹操回到关内,虽然被马涛坏了好事,但是毕竟是赢了一阵,心宽了许多,下令犒赏三军,曹军士气为之一振。

其后,陈京龙派将到关下挑战,曹操却闭关不出。陈京龙令军士百般辱骂,曹操却并不理会。从清晨到下午,陈京龙恐怕是曹操的疲兵之计,于是传令众军缓缓退后回营。

接下来,陈京龙都令人到城下讨战,曹操似乎有选择性地接战。若见前来讨战的幽州兵不多,他就派将下关接战,略占上风便鸣金收兵,毫不恋战;若见前来挑战的幽州兵声势浩大,则避而不出。

曹操只和自己小打小闹,却不肯决战,陈京龙也奈何不了他。虎牢关乃天下奇险,陈京龙不会傻得去强攻硬拼,只得在虎牢关周边地区打打骚扰战。转眼已经数月有余,双方互有攻防,战局却进入了胶着状态,陈京龙心中纳闷,郁郁不欢。这日,他忍不住问程昱、田丰道:“今吾军众而粮足,利于久战;操兵寡而粮少,利于速战。然其连日闭门不出,何也?”

程昱道:“某以为,前者其智除马腾,夺西凉,战力已大胜从前,而粮草亦当无燃眉之急。如今实我军之大敌也!操用兵多诡诈,必有谋也。我等当也加防备,严防曹军夜袭或劫粮。”

田丰也道:“今曹据险而守,我军虽有百万,不得过也。臣以为,主公当亲当曹操,以精骑扰其四方,孤立虎牢关,曹军耗损日久,必将败也。”

陈京龙心想:“古来用兵速战,多不过声东击西、断粮偷袭,可是现在自己周边还是相当稳当的。樊戈、廖画、赵云,哪个是省油的灯?都不是曹操一下子能吃掉的。曹操要是敢孤军深入,那就是自己找死。而且曹操刚收编西凉军不久,要是败阵,军心必乱,西凉必反,所以曹操现在应该是如履薄饼,举步艰难。可是以曹操的智慧,绝对不会是在浪费时间,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陈京龙思索良久,心道:“算了,不去想了!你想呆着就呆着吧!我也不急,慢慢蚕食你虎牢关周边的地盘。等赵云那边胜了,嘿嘿,曹阿瞒,我可得请你吃‘包饺子’!报之前那一箭之仇!”他只盼望赵云那边早传佳音。

而曹操那边,看起来他可比陈京龙沉得住气多了,平时该干嘛干嘛,没太多不同。可是曹操沉得住气,其下边的武将们却不见得,张辽、徐晃等人多次请战,却都被曹操婉辞拒绝。

曹操比谁都明白,现在的优势在陈京龙手上,要胜,就必须等!他明白,陈京龙不是傻瓜,不可能强攻虎牢关和汜水关,所以暂时他还是安全的。他更明白,就算之前自己胜了一次,但这对大局却兼有利弊:好处在于陈京龙首战受挫,不敢一鼓作气死命攻打虎牢关;坏处是因为陈京龙失利后转入守势,他比陈京龙耗不起。所以曹操不出手则以,下一次出手就要把陈京龙连根拔起!

要扭转战局,只有两个可能!第一,陈京龙先沉不住气,幽州军中先起变故,那就是曹操的机会到了!第二,就是赵云兵败,夏侯渊得胜,然后两军包夹陈京龙,将他一举歼灭!

所以,陈京龙在等,曹操也在等!陈京龙在等赵云,而曹操则在等夏侯渊!

那么,赵云和夏侯渊这边的战况却又如何呢?

如果说陈京龙和曹操这边的战斗是冷场,那赵云和夏侯渊之战则是异常激烈的攻防战!赵云以指挥骑兵见长,而夏侯渊也是指挥骑兵的高手。两员猛将,也是两个不世出的骑兵天才,为了各自所属的阵营,在许都和汝南打出了一场旷世的骑兵战!双方战况之激烈,可以从一份份急报上看出一些端倪:

“赵云领军出汝南,出汝南,攻许都境!”

“夏侯渊分兵守颖阳、南顿,并设上水、芦桥等八寨迎敌!”

“赵云分兵三路,以张?、高顺分夺上水、芦桥,自引一军攻顶城!”

“战十一日,张?克上水;十三日,高顺夺芦桥!”

“夏侯渊亲救芦桥,战十七日,高顺败走,夏侯渊复夺芦桥!”

“赵云领军打破顶城,曹军守将曹纯大败而退!”

“夏侯渊断张?军粮道,张?军退,曹军占上水!”

“张?、高顺诈取颖阳,夏侯渊中计,为二军夹击所破!”

“赵云发兵颍川,夏侯渊与之力战二十余日,胜负未分!”

……

夜里,一个威严而又整洁的军营里,一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坐在案前,看着一份份战报,浓密而乌黑的剑眉不时细微地跳动,但一汪秋水般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丝智慧,似乎天下没有他看不透的事情。

门帘一挑,两员将官从外而入,随后进来的则是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先前的二将可谓一老一少,精神炯炯,步履轻盈,显然都是久经战阵之人;而最后进来那人,文质彬彬,留着一缕长髯,然则举止行动间只有一股书生所没有的干练与气度。

三人进来后,都对那年轻人躬身施礼,道:“都督!”

年轻人见三人来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登时让人感觉如轻风拂过大地一般,只觉得在这个年轻人身边,时时刻刻都如沐春风一般。

如此年轻而儒雅,却又让人不得不敬畏的,当今天下,只有那一个人。

――江东的都督、东吴势力中的灵魂人物周瑜!

而进来的三人,则分别是黄盖、太史慈和鲁肃。周瑜先向二将分派军务,二将退下后,他与鲁肃把手来到案前,笑着对鲁肃道:“子敬兄,此皆曹军与幽州军各处之战报也,兄可自取观来。”

鲁肃一份一份仔细地观看两军的交战经过,思索良久,周瑜微笑着对他道:“子敬以为如何?”

鲁肃道:“此战关系中原所属,然似此观来,胜负为可分也!尤其是许都与汝南之间,战事之密,战局之多变,古少有也!”

周瑜点头道:“吾料陈京龙与曹孟德皆不世之雄,此二人对弈,一时难分伯仲,故两军胜负之所在,不在此二人,而在――此也!”说到这周瑜把手指指向了行军图中许都的所在。

鲁肃喟叹道:“公瑾所言是也。然以公瑾所见,夏侯渊比赵云如何?”

周瑜道:“陈京龙以赵云取许都,而曹孟德以夏侯渊据之,可见二人用人之明也!只因赵云、夏侯渊皆一时之杰,且都长于用骑兵奔袭。若某所料不错,二将其后必有智者相辅,不然战局又将不同!”

“哦?何以见得?”鲁肃奇道。

周瑜见鲁肃一脸不解,索性娓娓道来。正是:

三分自是多英俊,幽州许都尽英豪,身在江东战局晓,独显周郎智计高!

不知周瑜所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