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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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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o4章使用年限(上)

陈太忠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现在还在对方身体里呢,依旧是不合适说得太过,于是微微一笑,“除了戳穿,鼓胀啦饱满啦啥的,你也夸一夸嘛。 ”

“这些嘛,留到以后慢慢地夸,”林莹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是吧?陈太忠的小腹微微向上一挺,直顶得林莹“嘤咛”地轻哼一声,才微微一笑,“我可是很怕你家老项……打断我的腿啊。”

“那好吧,我也怕了,”林莹松开箍着他双肩的双手,向床上一撑,作势就要起来,嘴里却是在絮絮叨叨,“刚才还说想珍惜我呢,哼。”

“我随便说说的嘛,”陈太忠一伸手抱住她,他还就是这倔牛脾气,也可以说是犯贱,别人刻意逢迎的时候,他就要怀疑对方是否别有目的,但是人家做伤心状离开的时候,他却是有点舍不得了。

说句实话,这也是他有点食髓知味,虽然知道这林海chao的女儿不宜沾惹,可是人家器出名门不是?真的……很**吖……

“不,要走了,想起老公就害怕,”女人还假巴意思地扭动着身子,胸前的两颗坚挺,时不时划过他赤1uo的胸膛,“反正你觉得我很一般。”

“再来一次吧,”陈太忠一翻身,就将她压在身子底下,林莹嘴上说得厉害,双腿却是很熟练地盘在他的大腿上,“你……你强抢民女,哦~”

房间里怪异的声1ang再熄,那就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林总也不再装腔作势,躺在床上直着脖子喘气,那修长的脖颈和mí离的眼神,有若一只垂死的天鹅一般,让人能生出无限的怜惜之情。

不过,陈太忠是铁石心肠,这次他很决绝地走进卫生间,清理一下自己相关器具,又对着镜子照一照自己的脖颈,“啧,牙印儿有点重了……她属狗的吗?”

等他出来的时候,林莹依旧是双腿大张躺在床上,床单已经濡湿了一大片,昏黄的灯光下,两腿间还有细碎的晶莹反射出点点的亮光。

走到床边,陈太忠拿起手机看一眼,“呀,两点半了,得去上班了……啧,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但是不得不离开。”

“还会再回来吗?”林莹懒洋洋地问了,今天两次痛快淋漓的xìng爱,直令她舒爽到飘飘yù仙,不过她能感觉到,对方也很珍惜自己,看来,我还真是一然说的那种……名器?

“那你跟项一然怎么办?”陈太忠不答反问,现在他的心理也有点矛盾,说不回来吧,那真有点舍不得,可林莹和项一然虽然可能算不上公众人物,但也挺受人关注,他若是制止人家夫妻双方同房,似乎也不合适。

“我跟他还能怎么办?有办法我早就生孩子了,”林莹冷笑一声,就那么赤1uo着欠起身子,探手到床头拎过手包,从里面摸出一盒烟。

那是细长的女士烟,薄荷味的,她chou出一根烟点上,惬意地喷一口烟雾,任由赤1uo的胸膛和大张的双腿落入对方眼中,“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你不来一根?”

“我从不chou烟,”陈太忠摆一摆手,他不但自己不chou烟,也不喜欢别人chou烟,不过眼前这一幕,却是让他生不出太多的反感,海chao集团的公主,在人后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无限风光的背后,谁又看得到那么些无奈呢?可见,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他叹一口气,“怎么,他有不孕症?”

“梅毒,”林莹深深地吸一口烟,又缓缓地喷出,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刚结婚的时候,为了事业不能戒烟戒酒,一直没要孩子,现在想要……来不及了。”

借种……那怎么可以?陈太忠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叹口气摇摇头,“我精子稀少,也不能让女人受孕,真是抱歉了。”

“你起码健康,壮得像头牛,”林莹微微一笑,“折腾得人家现在下面都是火辣辣的,希望不要破了……我跟我老公在一起,还得戴套,跟你倒不用,这都是什么事儿?”

“都不容易啊,”陈太忠点点头,说实话,他最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了,可是眼下穿起衣服就要走,不说几句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不要想甩了我就走,”林莹眼睛一瞪,怒视着他,“我不会给你添麻烦,项一然也没找你麻烦的胆子……就是那句话,撑过三十分钟,这辈子我还真就赖上你了。”

“听起来是很厉害的样子,”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接着他咳嗽一声,“但是我的女人也不少,而且,跟我在一起……以后你的丈夫不能碰你。”

“太不公平了,”林莹笑着摇摇头,又很舒爽地伸开四肢伸个懒腰,这个动作真的太养眼了,尤其是……她双腿间还有细碎的反光,光明和黑暗的纠缠,在这一刻是如此地夺目,却又说不出地和谐,“你的其他女人,都不能被别的男人碰吗?”

“那是,”陈太忠傲然地点头,对这一点,他有充分的信心,不过,想到招惹这个女人的麻烦,他禁不住又重复一遍,“但是,我……那啥稀少,怕是不能让你受孕。”

“如果我愿意,就凭床上和身体里这一点,就够我怀孕了,陈主任你是科委的,不要小看了现在的科技,”林莹微微一笑,指一指床上的水渍,又拍一拍小肚子,接着又轻轻地chou一口女士香烟,“但是这种事儿,要讲个缘分,你说呢?”

“我说?我再说就迟到了,”陈太忠开始不管不顾地穿衣服,“既然他那是什么毒的,你可别再碰他。”

“有半年多没理他了,”林莹看他穿衣服,也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人就是这样,1uo裎相对没有问题,可一个穿了衣服,另一个就会不自在了,“现在总算还好,有你了。”

“嗯,你真的不错,”陈太忠信口夸她一句,眨眼之间,他就穿戴妥当,正要拔脚走人,冷不丁听到后面幽幽一叹,“唉,就这么走了?”

那我总不能给钱吧?他略带一点无奈的转头,却猛地现她躺在那里,微微欠起一点身子,闭着眼睛下巴微扬,红嘟嘟的小嘴微微地噘着。

倒是会作怪!他无声地笑一笑,心中升起一丝被缠绕的温暖,说不得走上前,探嘴就是一阵狂吻,脑子里却是情不自禁地蹦出两句话——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攀附的感觉,然而,两条舌头正在翻江倒海厮缠之际,他的舌尖上猛地传来一阵微痛,睁眼一看,却是林莹正笑yínyín地看着他,眼中媚意十足,“坏蛋,上班去吧,别迟到了。”

“你再撩拨我,我可就不上班了,”陈太忠笑着白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脸蛋,站起身扬长而去,其实,这也是个很精彩的女人啊……

走出大厅坐进车里,那刺骨的寒意才将他扯回现实中,中纪委的人要走了,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周末下午的文明办,依旧是忙碌得很,郭建阳领了陈太忠的活儿,用一上午时间折腾出一个大纲来,然后拿过来要领导审核安排——他是陈主任的通讯员不假,不过相关的协调安排上,他肯定不能出面。

陈主任这些事儿还没协调完,接着又遇到了新问题,这次是许久不出手的刘晓莉再度出击,报导了一篇弃尸案。

前几日某处湖面出现浮尸一具,死者为一老妇,是被人沉尸水底的,警方在尸检之后做出判断,老妇在入水之前已经死亡,至于说真正的死因,由于尸体入水多日,浸泡得肿胀变形,一时也不好判断出来——只能说无明显外伤。

案子在很短的时间就告破了,老妇是病死的,将其弃尸湖中的正是她的儿子,男人是从外地来素波务工的人员,据他的工友们反映,此人平日里待母还算孝敬。

待母还算孝敬,怎么会将老母亲弃尸湖中呢?男人jiao待说,他本想将母亲拉回老家,但是路途遥远,他单位工期忙而儿子也正在念书,走不开。

但是尸体寄存太平间是要钱的,火化也要花钱,要是在素波安葬,更是一大笔钱,说不得他只能将老母亲沉尸河中。

其情可悯,但是这明显是违法行为,撇开人伦道德不说,只说把人扔水里,这就是污染了水资源,尤其有那办案的警察气不过——你把人背到郊外,寻个荒地埋了,也是入土为安了,为了图省事,直接把人扔水里,这也叫孝敬?

《天南商报》报道了这个案例,不过刘晓莉并没有对警察或者沉尸者的行为做出评判,她只是对火葬费用做了一个调查,还有素波现有的五家殡仪馆的墓地收费情况。

火葬的费用不是特别地高,六七百块钱的模样,还附赠简单的化妆,不过有一些衍生出来的费用未必低,比如说举办仪式、送别,难度比较高的化妆,那费用可有高的。

骨灰盒也是从几十元到数千元不等——看死者家属的经济能力了,有钱的买贵的,没钱的买便宜的,可是这墓地,就不同了。

28o5章使用年限(下)

素波现有的五家墓地里,有两家是民办的,但是五家中最便宜的一家,想买一块墓地,也得花八千块,买一送一的话倒是能便宜一点——就是那种合葬墓地,打折下来也是一万三。

不到两平米左右的一块地——按建筑面积算,也不过三平米,刘晓莉拿自己的工资比较了一下,明面上她的工资是九百多,一年不吃不喝,也才勉强死得起一次。

这还不算什么,尤其要命的是,为了报道的公正xìng,她还特意地查证了一些文件,现这墓地,死者也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未来的某个时刻,死者可能面临拆迁或者丧失使用权的问题。

这个时间有多长呢?第十六条规定,“经营xìng公墓的墓穴管理费一次xìng收取最长不得过2o年”。

这仅仅是说收费周期,跟使用年限似乎还没啥关系,但是等到了98年,民政部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强公墓管理意见的通知》,明确了这个模糊的概念:“今后墓地和骨灰存放格位的使用年限原则上以2o年为一个周期。”

无非是一个凭吊先人,寄托生者哀思的地方,偏偏就变成了眼下这样,刘晓莉在文章的末尾写道,“想到自己死后二十年,儿女们该为我考虑续费的问题,一时间就有点困惑——死者会打扰生者的平静,这墓地到底该不该买呢?”

陈太忠最近没怎么在意《天南商报》,而刘记者这篇文章,写的也没有什么针对xìng,纯粹是对现在社会现象的报道,别人看了也就……只是看了。

不成想这篇文章被省委秘书长何宗良看到了,一时间大怒,“这么写是什么意思?这是影射咱们的制度,还不如杨森统治下的四川!”

这里有个典故,民国时期军阀杨森统治成都,对挑粪者收取税费,有人作诗云“自古未闻粪有税,如今唯有屁无捐”,而何秘书长以文采自矜,一眼就看出了记者的影射。

他一震怒,手下立刻有人去调查此事,反正商报是挂在经贸厅下的,分分钟就有人敲定了文作者——“这个刘晓莉在民营媒体里很有名,文明办有人对她的工作很支持。”

文明办?何宗良一听也有点头大,文明办可不就是宣教部的?管宣传的人里,都有人支持,这件事怕是……又要费点周折,“把这个情况,跟宣教部说一下……积极向上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报导这种负面消息?”

至于说下面人的汇报中,没说明文明办里具体是什么人在支持,他也没再问——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过问一下的事情,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下面人听说了“杨森和四川”的点评,专门找人了解了一下,就知道何秘书长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了,所以对宣教部那边,消息传递得就很到位。

——这个刘晓莉,居然揣测国家政策是死后二十年还要收费,这心思就太恶毒了,史上从未听说埋进墓子二十年还要收费的情况,简直比杨森收“大粪税”还恶劣嘛,信口开河,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记者该做的,也不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媒体该刊载的。

宣教部里,不少人都知道,这刘晓莉跟文明办陈主任关系不错,于是这个消息就辗转传到了陈太忠的耳中。

“这家伙还真不消停,”陈太忠听说此事,也很有点哭笑不得,才说你沉默了一段时间,马上就又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过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天南商报》不但归宣教部管,同时墓地这种现象,似乎也跟精神文明建设有点关系——生者对死者的思念,肯定是属于精神范畴的。

反正何宗良话了,他不过问一下也不好,于是打个电话跟刘晓莉了解一下,刘记者却是肯定地回答,墓地使用期限就是二十年,“……我专门落实了的。”

那就找刘爱兰吧,陈太忠想起来最近刘主任跟民政厅联系得比较紧密,说不得拿起报纸去找她,还好,刘爱兰居然在办公室。

一听说有这种事儿,刘爱兰也愣住了,好半天才笑着摇摇头,“这个事儿恐怕我不行,还得陈主任你去,殡葬这一块,凌洛不可能跟我松口。”

那就我来吧,陈太忠心说那也算我的招呼打到了,于是走回办公室给凌洛打电话。

凌厅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半天之后才接起电话,一听说是这事儿,他就苦笑一声,“你快别说了,商报那篇文章,让我被动得不得了,她一口一个民政系统啥的,这年头的公墓,都是归各地民政局管的,厅里就管着仨烈士陵园,还有俩托地方代管了。”

“凌厅长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民营公墓的审批,厅里也不管?”陈太忠冷哼一声,殡葬这一块,可是民政系统难得的féi美部门,是刘爱兰一听都不想netbsp;“我们就是盖个章,具体还是得下面cao办,”凌洛犹豫一下,估计他自己也忖度瞒不过陈太忠,于是就又叹口气,“二十年使用期限,这是部里规定的……我这儿能做的也有限啊。”

“唉,”陈太忠一听也是叹口气,部里规定的,下面真是没有权力推翻,“可是这人埋进墓地二十年之后,还得续费……老凌你不觉得荒唐吗?”

到那时候我早就退了!凌洛不以为然地撇一撇嘴,然而遗憾的是,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却万万不敢说出来,哪怕再实打实地过二十年,陈太忠也才四十出头。

所以他只能苦笑一声回答,“这个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期了,肯定不止一个人到期,这群情一激愤,上面的领导做决策的时候,也得考虑不是?”

这是用既成事实和民意绑架政fǔ,陈太忠听得明白,心说到时候反正你老凌退了,板子再怎么都打不到你身上,“难道咱们现在就不能辟个谣什么的,安定一下民心?”

这话才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凌厅长在电话那边重重咳嗽一声,“我说陈主任,你让咱民政厅……辟部里的谣?”

果然,你就是捱过一阵算一阵啊,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他真没什么好说的,这年头的干部本来没几个勇于任事的,推诿扯皮的现象极为严重,现在上面都有文件了,下面的不作为那就是理直气壮了,“凌厅长,咱们就不能做点啥吗?”

“我也想做啊,今天跟我反应这篇文章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还有省领导呢,”凌洛苦恼地叹口气,《天南商报》是一大早行的,现在都下午四点了,他确实接了几个电话。

“可是部里有文件,咱能做啥?我就不知道,他们怎么算出来这二十年的……他们拍脑袋做个决定容易,夹在里面受气的,还是咱下面办事的。”

他这话虽然对部里很不敬,但是对方既然都考虑“辟谣”了,他也就不怕说得再直接一点,陈太忠听得怅然一叹,默默地挂掉了电话……那些高高在上的公仆,怎么就敢文,将使用期限定在二十年呢?

他相信,这里面是该有些说法的,比如说死人跟活人争夺生存空间之类的,但是这二十年也……太短了一点吧?你起码定个一百年,到时候也就没啥纷争了不是?

凭良心说,一般人死了才能占多大一块地?而且公墓也都是建在荒瘠的场所,既非耕地也非林地——至于那些不一般的人,墓地不但大,人家肯定也不受二十年的限制。

“出这个拍脑袋建议的,还有通过这个决定的,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陈太忠悻悻地叹口气,可能那些人怕殡仪馆1uan收费,定个二十年的上限——这是最好的猜测了,然而,要是真的因为这个缘故的话,那才是真正地可笑。

你限定了数量,也禁不住别人炒单价不是?

他正忿忿不平呢,秦连成推门进来了,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就看到了桌上的天南商报,苦笑着摇头,“嘿,你也在看这个?民政部的规定,咱们也做不了什么。”

“我总觉得,也许能做点什么,”陈太忠皱着眉沉声回答,他想说的是,我总不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冷漠和麻木,不能习惯无动于衷,但是这话想一想可以,说出来未免就惹人耻笑了,因为这是不成熟的表现——哪怕秦主任跟他关系很好。

“你想做什么,先跟我商量,能支持的我一定支持,”秦连成随口答他一句,又叹口气,压低声音话,“你今天在市警察局,很不冷静啊。”

“谢谢头儿的关心,”陈太忠微微一笑,接着又压低了声音,“我是听说离省警察厅不远的银河宾馆,有人昨天就买了机票,今天好像……也不会退票。”

“哈,你这家伙,害得我白为你担心,”秦连成听得笑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却是有点小吃惊,你小子监视中纪委的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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