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螳螂捕蝉
作者:伊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905

夏日的午后,知了躲在高高的树冠里竭力地喊着热,一向宁静的古寺中也平添了一份燥动。

大钟寺管理处的董主任汗流浃背地站在烈日下,向寺外张望。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客人该来了吧?

售票处的老王看了他半天,忍不住说道:“我说董主任哪,是谁要来啊?看您这着急忙慌的。您跟我说是谁,人要是来了,我再通知您!”

董主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这可不行。据说要来的是位国际友人,他想来这里还愿,咱可是礼仪大国,不能怠慢了人家。”

“还愿?就咱这寺?没佛没尊的,向谁还哪?”老王不信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在寺里也待了不少时间了,这钟声里就带着愿望的道理,你还不知道吗?”董主任耐心地解释道。

老王心中仍是不服,嘟囔着说道:“北京城里这么多的名寺名观,哪一个去不得,偏要来这里还愿,还真少见哪!”

“来了来了,真守时啊。”远远地望见一辆汽车停在寺外的停车场内,董主任来不及理会老王的自言自语,赶忙迎了上去。

车内走下了一男一女,董主任看了不由暗叹:男的秀气,女的冷艳,都是俊男靓女级的人物,真是极为标致的一对碧人。

董主任引着他们,由讲解员小宋讲解,参观了寺内各种名钟。在永乐大钟下,八埠秀树恭恭敬敬地为其母叩拜还愿。看着他一副虔诚认真的样子,董主任也深为其母有此孝子而感到欣慰。

叩拜完毕,众人到会客室小坐。八埠秀树代表其母向大钟寺捐赠了一笔数额颇巨的善款。董主任收下后,八埠秀树客气地向董主任询问,可否赠出一件寺内的藏钟以做留念。

董主任为难道:“寺内的钟都是展品,可不好办哪。您要是愿意,我们倒有一些开过光的纪念品可以赠送。”

八埠秀树真诚地说道:“开过光的纪念品虽然不错,但太过普通,我此次来中国是专门为了母亲还愿的,打算拜遍北京的各大寺观。到了大钟寺的话,还是想请口钟回家。”说着他向席凤凝使了个眼色。

席凤凝立刻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本像册,对着照片一件件地数着:“这是我们求自法源寺的珍本佛经,大觉寺的灵泉水,白塔寺的佛塔,万寿寺的佛造像,智化寺的佛乐,五塔寺的佛经拓片……”

董主任越看越是感动,虽说日本人的文化有很多是传自于中国,但若论这孝道的发扬光大,日本人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国人啊。这样的孝子,简直可以列入现代的二十四孝中了。可他要求的东西……董主任不禁皱紧了眉头。

“我说主任,咱们不是有个装残品的小储藏室吗?能不能……?”讲解员小宋灵机一动,在旁说道。

对啊!董主任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商量地向八埠秀树问道:“寺内的钟肯定不能动,不过我们这里有间装残品的屋子,您要是愿意,倒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八埠秀树欣然道:“即是如此,我就客随主便吧。”

储藏室里,八埠秀树随手捡起门内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雕花铜片,对董主任说道:“我要这一小件可不可以?”

董主任接过这件不足尺许的铜片看了看,又还给八埠秀树,道:“您要这件就可以了吗?”

八埠秀树点头称是:“我就要这个,大了也不好拿。”

于是宾主皆欢。

与此同时,楚天接到一通电话后,立刻怒气冲冲地驾车外出。

穿过大街小巷,车子在市中心的一处胡同口骤然而止。

楚天“啪”地推开车门,急匆匆地窜出车子,快步走到院门口,“嘭嘭嘭”地拍打着院门。

“来了来了,怎么这么急呀!”院内有人应声开门。

未等大门全开,楚天完全顾不得礼貌,猛地推开院门,将开门之人一把抓住,大喝道:“你做的好事!”

前来应门的苏思及被楚天惊得愣住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天一手将院门重重合上,一手仍紧紧抓着苏思及不放,冷笑道:“别装了,八埠秀树得到顺天教善神面具,这事便全是你在幕后穿针引线!”

苏思及闻言一笑:“你为什么这样讲?”边说他边抬起左手,慢慢压向楚天抓住他的手。楚天只觉手上如受千斤重压,诧异之下,不觉放手。哼!原来这家伙连功夫都深藏不露。

“别急,慢慢讲。”苏思及笑呵呵将楚天拉至二人曾一起赏花论古的梧桐树下。

楚天逐渐恢复常有的冷静,即来之则安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要耍!他也戴起微笑,说道:“大隐隐于市,看来四季鼠绝非如外面传言的只是个贪宝之人。”

“您太高估了我。来喝茶。”苏思及冲了杯茶递给楚天。

楚天接过茶杯,浅尝了一口,道:“那我就说来听听,说错了,还请您指教。”

“好说好说。”苏思及眯眯笑着。

“这要从肖华失踪的当晚讲起……”楚天缓缓地讲了起来。

“那天当晚,我接到肖华的电话后,赶去了圆明园。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肖华神秘地失踪了。情急之下,我在园子里来来回回跑了很多遍,却发现了另一件奇事,席凤凝居然挖出了宝物!

我一路跟踪至她在圆明园旁边的窝点外,偷看到她挖出的竟然是一件恐怖的面具。后来她找来的齐师傅说这是一件极为贵重的青铜礼器,并说要去找他的师傅再次鉴定,我便立刻藏身于车底,随他们到了老师傅的家中。通过窃听器,我知道这面具这是顺天教的邪神面具。于是我立刻通过以前布好的关系,在八埠秀树的公司上班。

那八埠秀树也非等闲之辈,很快就查出了善神面具的所在,并去偷盗。我得知后,立刻前往制止。不料他暗的不成,便又想出一招,利用他的身份装成国际友人,以捐款之名把善神面具强购了去。”楚天越说越气愤,尖锋般地瞪视着苏思及,大声说道:“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在你的操控之下!”

“八埠秀树是谁?”苏思及奇怪道:“你这话说得也太没头没脑了吧?”

楚天心道:好样的!到这时候了,还能连一点破绽也不露。不过你再装也没有用了,你的把柄已落在我的手中了。他冷哼一声,道:“以您的学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八埠秀树是何许人也?”

苏思及想了想道:“听名字应该是个日本人吧?”

到现在还在装蒜!看来不点破你,你是不肯招了。“八埠秀树正是席凤凝的后台老板,古董行里,国际黑货买卖的头头。”楚天有力地指出:“席凤凝一挖到玉佩,你马上就知道了,怎么会不知道八埠秀树是何许人呢?”

苏思及哈哈一笑:“原来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啊。”他隔着桌子和气地拍了拍楚天的手背,道:“我早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混饭吃的方法,我不告诉你我吃饭的方法,你就凭这句话说我是幕后主使,恐怕全世界的人谁都不会服气的吧?如果八埠秀树真是国际黑货买卖的头头,你要对付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吧?”

楚天追问道:“那么你是招认了你知道八埠秀树的身份了?”

苏思及道:“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你一定要说我知道,我知道了又如何?”

楚天道:“起初我一直敬佩你的学识,并没有对你产生过任何怀疑。然而当我查知八埠秀树的背景后,突然想到以你的为人和见识,绝不会为了一只小小的金钗,而去主动招惹凤小姐这样的、后台是国际黑货头头八埠秀树的人。”

苏思及自嘲地笑了笑道:“那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古董行里的小混混,对古董的贪念重了点,不小心惹到了凤小姐,也属于正常情况啊。”

楚天冷笑道:“如果你真是古董行里的小混混,象以往表现的那只胆小的四季鼠,就绝对不会在我与凤小姐定下宝物约定后,还敢出现在圆明园里!”

苏思及苦笑着叹息道:“唉,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英雄还是狗熊,都总有一贪,我此生唯一的贪念便就是古董。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被这个贪念害死的。”

楚天冷笑着分析道:“若是不知你底细的人,当然会这么想。而你出现在圆明园里还有更深层的隐意:贪宝的你会出现在圆明园里,那么圆明园内确实藏有不为人知的宝物!”

“说圆明园内有宝物的人是你,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苏思及立刻沉下脸来:“我可是苦口婆心地对你和凤小姐说过圆明园内不会有宝物的。”

楚天哂然道:“那正是你使的障眼法,你的所说与所做截然不同。当然,光凭这些是不足以指出你的阴谋。我还有第二项证据!当我跟踪席凤凝,去过齐师傅介绍的老师傅家里后,查出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你说吧,反正你是一定要往我身上栽了。”苏思及面无表情地说道。

楚天道:“齐师傅介绍的老师傅,表现得非常专业。说实话,我若不是因为偷听时,在他家门外站了好久,也不会发现这个破绽。”

“哦?”

“因为在他家门外站了好久,他门上的那幅对联我就背了下来,上联是:掬一壶阳光,品一杯好酒,六游全属斯文辈;下联是:揽一盆明月,留一段诗话,生活还寻故纸堆。而他的破绽便在这副对联中!”

苏思及皱眉道:“这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对联吧?”

楚天道:“初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那书法也真是不错。但当我多读几遍时,总觉得这副对子有点别扭。回到家后,我慢慢琢磨,突然想明白了它不对劲的原因。这原因就在于最后两句话:六游全属斯文辈,生活还寻故纸堆。听到老师傅的身份后,乍看这付对子倒觉得很是贴切,它即体现了老师傅超然于世外的生活态度,还暗指了他从事古董行工作。但是,‘生活还寻故纸堆’这句话细琢磨起来却大有问题。所谓‘故纸堆’,应该指的是古董行里书画类的生意吧?”

苏思及仍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楚天分析道:“虽然同属于古董行,但书画类的生意和青铜类的生意可大有区别。于出谨慎,我还是让芷兰仔细调查了老师傅的工作。最后查得的结果是,他开的居然是一家古画兼装裱店!”楚天盯住苏思及问道:“一个做古画生意的师傅怎么会有一个精通铜器鉴定的徒弟呢?”

苏思及吸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也许那位老师傅真是一位样样精通的高手啊。”

楚天点头道:“确也有这种可能,虽说古画店的老板会对青铜件这么精通实属罕见,但我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而时间上也不允许我查得这么细。可是,当我回想起老师傅说那个邪神面具还有另一只与它配对的善神面具时,我忽然想到了此事的另一种可能:古董行里常常有以假货冒充真货,或者是把一件真货的背景说得神乎其神,以抬高它的价值,常用的方法就是说段子,讲故事。要知道一个完整的东西与一半件东西相比,其价钱绝不仅仅是两倍的关系。而有可能是十倍百倍,甚至上千倍。这时起,我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有可能是个局?”

苏思及似被楚天的说法引起了兴趣,问道:“照你这么讲,善神面具这件事情是假的了?”

楚天摇头道:“顺天教的事在古董行内尚于争论之中,我一个外行人又怎么能直言此事为假呢!”

苏思及道:“若此事为真,你又何来布局之说?”

“我并不否定顺天教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楚天顿了一下,缓缓地说出了他推理的结果:“有人利用这件在古董行内尚属争论之中的事情作为引子,设计了一个异常复杂的寻宝的局来!”

“你说得也太玄乎了吧?”苏思及被楚天分析得头都大了,抚着额头说道:“退一万步讲,真象你说的那样是个局的话,布局的也应该是那个老师傅吧?这也与我无关啊。”

楚天冷笑一声道:“布此局的人第一要精通古董,第二要才智过人,第三还要手下有可用之人。此三项缺一不可。一个古画店的师傅恐怕没有能耐布出这么大的一个局来吧?当我看到八埠秀树暗中身份后,联想到你做的事情和你说过的话,我相信,你倒是有这种本事和动机!”

苏思及冥思苦想了半天,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说过了什么?又做过了什么?使你一口咬定我有这种本事和动机呢?”

“你的本事么,我就不多说了,以免让人误会我想抢人饭碗。”楚天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你应该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中国的物件放在国外,虽然东西还在这世上,但根里不同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了国,那东西就算背井离乡了,接不到中国这几千年的精气神了。’对吧?”

“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话虽没错,但从你做过的事儿上来看,就非常可疑了。”楚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围着苏思及踱起步子。

苏思及苦着脸问:“我又做过什么呢?”

“嘿嘿,你做过的事么?”楚天停步一转身道:“你还记得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晚上,你刚刚和席凤凝道别后的举动吗?”

苏思及皱眉道:“我做了什么?”

楚天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在茶桌上:“与刚才道别时的热情态度截然不同的是,你很冷漠地丢掉了席凤凝送给你的名片。”

苏思及斜眼看了一下桌上的名片,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单看这每一件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把这几件事情都联系到一起时,疑点就产生了!”楚天踱到苏思及的面前霍然站住:“凭借你对古董行的了解,你一定知道八埠秀树的黑货商身份;从你对席凤凝的态度和说过的话上推断,你一定对八埠秀树的所做所为很是不满;所以你就布了这个局,从席凤凝入手,引八埠秀树上当。”

苏思及慢慢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明侦探,分析得确实有理。但是证据呢?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你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我就是幕后布局的那个人?”

“证据么?”楚天旋了个身,又坐回椅中,淡淡一笑道:“若在昨天之前,我的确没有,一切都只是推论。但在昨天之后,你把这个证据亲手送到了我的手中!”

“什么证据?”苏思及一反刚才的从容,突然紧张起来。

“电话!”楚天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个装在塑料袋中的、被摔碎了的手机,眼神中浮现出一丝伤感:“这是我在圆明园内找到的肖华的手机。”他转过头冷冷地盯着苏思及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昨天下午向警局打的报案电话!”

苏思及心中猛地一跳:“我没有打过什么报案电话。”

“对,你是没有打,但你却让人假扮成席凤凝打了这通电话。因为上午的时候席凤凝曾去通达轩与我谈判,于是下午你就找人打了电话,一是让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席凤凝的身上,二是让警局的人暂时阻住我的行动以免妨碍你的第三步计划。然而,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

苏思及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楚天紧紧地盯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肖华失踪当晚给我打电话时,只有你一人在场!别人又怎会知道这件事呢?”

苏思及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没有让人打报案电话。”

事到如今他还要狡赖,楚天实在有点佩服他脸皮的厚度了,撇了一下嘴角,讥讽地说道:“好!那就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您叙述一遍,如何?”

“请!”苏思及淡定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事情要从那天你偶遇凤小姐开始说起。哦,说到‘偶遇’用词太不恬当。”楚天讥笑道:“应该说是你诈做偶遇了凤小姐。”说着,他看了一眼苏思及,后者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

楚天接着说道:“你对八埠秀树越来越猖獗的古董倒卖活动十分厌恶,决定给他个教训。而从他在中国的左膀右臂席凤凝下手,正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你故意在酒吧与席凤凝偶遇,并显示了你的才学,然后趁其不备偷走了她头上的凤钗。你知道,急于扩张生意的八埠秀树的政策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所以你偷走了席凤凝的凤钗,她不但不会加罪于你,多半还会利用此事威协你,并拉你入伙。如此一来,你正好可以从内部对八埠秀树进行打击。你完美地施实完计划的第一步。然而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我为了圆明园的事情找到了你,你见无法甩掉我,就只有将我带回了你家。而这时,发现凤钗丢失的席凤凝通过她的情报网直接找到了你家,并在门外偷听到了我所说的关于圆明园内有珍宝的事情。求宝心切的她立刻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现身与我约定,谁先找到宝物,这宝物就归谁。圆明园珍宝的事情转移了席凤凝对你的兴趣,她开始利用圆明园的复建工程在园内大肆挖掘。你心头一动,便决定将计就计!很快,你也以小贩的身份出现在园中。此举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人认为:贪宝的你出现园中,那园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宝物,而你以前对我所说的园内无宝等话,便只是个烟雾弹。为了能让席凤凝顺利地挖到宝物,不受我的妨碍,你便以传授知识为名,尽量与我在一起,并掌握了我行动的规律。一个月后,时机成熟,你邀请我品尝烤鸭,困住我的行动,同时在圆明园内开始了你计划的第二步:让席凤凝挖到铁箱。接下来,早已被你买通的、为席凤凝鉴定宝物的齐师傅,把铁箱里的面具说成是珍贵的青铜礼器。为了更加逼真,你让齐师傅说他还有一位老师,更加精于青铜鉴定。席凤凝一听之下,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前往拜访。于是两位师傅便在席凤凝面前表演了一出绝妙的双簧,告知她挖出的是顺天教的邪神面具。而这面具上有邪气,可与善神面具合二为一。席凤凝将此面具拿与八埠秀树,八埠秀树的野心当然不仅仅是邪神面具。于是他又顺藤摸瓜地找到了顺天教的发现者陈教授,并从陈教授那里得知善神面具的藏处。当他想偷走善神面具时,却被追踪而来的我阻止。他由此发现了我在他的公司里监视,于是派席凤凝前来威胁我,而你为了怕我破坏你的下一步行动,便在席凤凝走后,让人冒充席凤凝给警局打报案电话,想让警局的人暂时阻住我的行动。可叹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时肖华给我打电话时,我的旁边明明只有你一人在场,你若不说,又怎会有其他人知道呢!”

正说至此,楚天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赞叹:

“精彩,真是精彩!说得几乎和事实一模一样。可惜你还是说错了一点,电话是我自己打的!与苏思及无关。”

楚天猛然回头,从屋内走出了一个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