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差辈儿
作者:岁岁重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20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两位都可以称为是‘大师’级的人物一起合作,那当然是事半功倍喽!等何简出夫妇二人打开房门的时间,也是何文诗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的时候。

“哎哟,我说小丫,这些都是你做的?”何简出一进屋就看见满桌子的菜。

“不全是。”何文诗摘掉了围裙,一边靠近老爸压低了声音:“别总叫我小丫,多难听啊!”

“这平时不都这么叫吗?”何简出一时间没反应过味来。

“叔叔、阿姨回来啦!”王平从厨房里也走了出来和何简夫妇打了个招呼。

“哟,小王来了,你看这事弄得多不好,本来我们想找点儿下班回来做饭的,可你看这事儿整地。”何文诗的妈妈李文雅是个外科大夫,平时工作就没个准点儿,好不容易准时下班了还让客人动手做饭,让她觉得心里这个不得劲儿。

“阿姨您太客气了,平时您和叔叔没少帮我的忙,这点小事儿您还和我客气什么啊!再说了,我今天可是到您这来蹭饭来了,总得表现表现吧!”王平笑着将二位老人让到了正位坐好,他和何文诗分别坐到了对面的下手位。

“这小王也太会说话了。”何简出高兴地拿起那瓶传说中贵得离谱的茅台酒:“那我可就开了啊?”

“瞧您这话说的。”王平随手接过了那瓶茅台,看也不看就打开了,并每个人都给倒了一杯:“酒是干嘛的,不就是用来喝的吗?干放在那儿值一千万也没用。”

“说得好。”何简出遇到了对脾气的人了,慢慢地端起酒杯,先放在鼻端下闻了闻酒香,呷一口在嘴里打了三个转,然后闭上眼睛在那儿摇了几下,咂了一下嘴:“就是这个味儿。”

扑哧,何文诗笑了出来:“爸,你给康师傅方便面打广告呐!,他们给了你多少广告费啊?”可不是嘛,这还真是人家的广告词儿。

“小丫,你不懂。”何简出依然是闭着眼睛:“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这种味道和感受你是这明白的。想当初你爸在……”

“停。”这回连李文雅都不干了:“你的这些故事就上次喝完酒都跟我们娘儿俩叨唠一百遍了,不就是你们年轻时候的那点儿事吗,行,我们知道了。”

哈……,包括他何简出在内,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再然后就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一个和谐、温馨的场面。

“三两知己闲沽酒,想当初同学少年指点江山,又何曾想白霜染鬓角,又怎会有当下几多愁。”何简出酒至三分之二酣(确定不是半酣),不由得突发感慨,随口吟出了几句。

“叔叔何以发出如此感慨?”王平最近心情不算好,何简出的几句随口词里有些东西触动了他的神经。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何简出又呷了一口酒:“想当初我们师范学校的一班人,毕业了相约都填报西部偏远山区去任教,可真正等到了填报毕业分配志愿的时候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能成行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了。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何文诗也很少听父亲说起过这些事情,也静下心来认真听了起来。

“我在的那所中学条件那个苦啊,有的学生每天要走上三、四十里路才能上学,而且回家还要帮父母干活。我那阵真是有激情啊,每天不知道自己累似的,你知道吗小平,我教的那所镇中学两届毕业生有二百多人考上了省级重点高中,并全部上了大学,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荣耀吗?”何简出说到兴奋处一阵激动,一扬脖一两酒下肚。王平连忙又给满上了。

“可也正是那几年,我有些水土不服,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晕倒在讲台上,结果县医院、省人民医院都没瞧出来什么病,后来到了京城才知道那叫什么来着老伴?”何简出忙问李文雅。

“那个病名字太长了,反正是外国人的给起的,我也没记住,反正就是特别特殊的一种病。”李文雅很明显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儿。

“对,小丫,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妈,你妈那个时候在京城医学院学习,正在那所医院里实习。”何简出想起了过去的时光:“后来得知我不能再回到我任教的那所学校了,因为那的自然条件不允许我再回去了,所以我就和你妈回到了奉阳,在这儿安家了。”

“人家都说人老了就爱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尽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李文雅给何简出夹了一口菜。

“是这么回事儿,今天啊老同学来了个电话,说老萧走了,我这才感慨万分嘛!”何简出情绪有些低落。

“分配最远的那个老萧?”李文雅追问。

“是,病了十多年了居然没钱治,自己忍着不告诉别人直到不行了。你知道送他走那天什么情况嘛,给他送行的有两万多人,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那都是自发的没有人组织。多少从外地跑回来送他的学生,到场哭昏过去多少,那些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贫困学生。”何简出端起酒杯:“敬你,老萧,你比我强。”

“老何……”李文雅想劝劝何简出。

“叔叔,能听我说几句吗?”王平插言。

“那然。”何简出稳了稳神。

“自己出生在什么年代自己是没有选择权的,但我想无论出生在哪一个年代或者哪一个历史阶段,历史都会赋予了我们不同的使命。我的老团长也和您年纪相仿,他曾经在对越反击战中负过三次伤,又三次回到了战场上。你猜他告诉我是这为什么吗?除了对敌人的仇恨外,还因为他亲手打死了为了不想被受辱的被俘女卫生兵,同时也把那帮恩将仇报的畜生给碎尸了。”王平的眼睛里开始湿润:“后来他知道那些人都是越南猴子的特种部队,摸到我们的前沿开始偷袭的,于是他就放弃了立功受奖的机会,秘密在我军开展特种训练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您不知道,他现在才是个上校团长,他的战友有的都已经当上了中将。你猜他说啥?看着一拔拔从他那儿走出去的战士,那才是他最高兴的事儿。所以叔叔,老萧他走的是荣耀的,他心里是高兴的。”

“如果老萧能听到你这些话,他在泉下也会浮一大白的。”何简出眼睛湿润了:“我替老萧敬你一杯!”

“叔叔,我还想说的是其实岗位是不同的,但不管在什么岗位,只要是尽力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要刻意追求其他的了,您说对不对?”王平回敬了一杯。

“痛快,没想到今天这酒喝得这么痛快。小平,难得你这么年轻就有些体会,来,我们哥俩儿再喝一杯。”何简出明显是渐多了。

哥……,哥……,哥儿俩?

何文诗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这咋整地,怎么还差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