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死了么？”

抓住袍袖的手掌渐渐的失去了力量无力的搭在了地面那光滑的大理石板上。红色的血液伴随着一声声如同气球漏气一般的嗤嗤声音静静的在地面上刻划出一条条诡异的纹路。

法尔望着脚下瞪凸着眼眶，两只眼珠如同金鱼一样暴露在外死死的注视着自己的中年男人不屑的笑了一下。薄薄的嘴唇上勾勒起一丝轻佻的如同花花公子一般的笑容。

实力不怎么样，意志却不错。那种为了某种信念而拼上一切的眼神，那眼眸中燃烧的光芒就像是毒品一样给人带来某种异样的感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最美好的礼物。当那眼珠中令人欣赏的信念一点点变成一片死灰色，那如同钢筋一般的手掌渐渐失去了力量，那种掌握一切的感觉就像是电击一样的快感从尾椎骨直达脑后。

法尔，不，或者称他为另一个法尔，望着瘫倒在血泊中满脸不甘的中年男人沉迷的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自己的饱经战斗的身躯，十指张开最大，发出一声声劈啪的脆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懒的味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穿过鼻腔直达肺部，为食道口带来一股股甜腥的铁锈气息。只要一感到那血腥的气味，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仿佛在那一瞬间觉醒了一样不停的跃动着。就像小孩子一样在欢呼雀跃着，将一股股快感浓缩着，游走在四肢百骸。我们还需要更多，我们还想要更多的鲜血——这样的呐喊着。

没有什么行动比杀人更让人愉悦了。全身上下都因为剥夺人的生命那种希望而雀跃着，颤动着。从内心深处洋溢着最原始的快乐。没有任何行动比剥夺人的生命更加快乐。就连性关系也不可能与杀人这种快乐相提并论。

手中的匕首的刀锋切过粉红色的筋肉，挑出半透明的长筋，切割开跳动的血管。聆听着他们将死时的咒骂与哀号，鲜红色的血液在天空与地面中流淌着交织出一张张最原本的画面。那种快乐，就像是世界都在为你欢呼一样，就像是你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主宰一样。

浑身的皮肤因为那种快感而皱起一粒粒鸡皮疙瘩，浑身的骨骼因为血液的欢畅而发出一声声脆响，那种剥夺了生命的至高的快感就像是子弹打入脑髓一样让法尔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声。

过了好几分钟才从那种飘入云端的快感中反应过来，法尔望着脚下已经变的冰凉的尸体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毕竟这种快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少的。而且太过沉迷于这种屠杀的快感的话早晚会被自己毁灭，所以法尔还是只能遗憾的放弃这个让人快乐的机会转身看着那几个抱头蹲在墙角的灰袍人。

在一幅天使教育愚昧的地上人的壁画下面，几十个灰袍人惊恐的望着那个刚刚从快感中摆脱的男人，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个。他们只能够惊恐的望着那个踏着血泊的人露出一丝轻佻的笑容互相紧紧地相拥，仿佛这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的感觉一样。

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已经亲眼目睹了他轻易的虐杀了在他们眼中强大无比的长官，而且还用一脸陶醉的神情来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腥气的时候所有的黑袍人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这个男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是个人，哪怕连人形的恶魔都不能搭配这个已经扭曲了的存在。

鬼。

望着那一脸微笑的拿着依然光洁如新的匕首，休闲飘逸的就像是到邻居家串门一样的男人，所有的灰袍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跳出这个字眼。人类对负面的最本质的描述，对恐惧的最根本的叙述。如果那个人形的生命有着一个具体的称呼那也只能是这个了。

一只鬼。

“呐，我说。”

那个鬼一脸优雅的笑容，操着一口标准的还带着一点磁性的尾调的通用语，面对着瘫倒在墙角里蜷缩成一团的会跑人们。身上那一身衣物配合着他那个阳光气息十足的微笑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就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正在询问路人的时间那样从容不迫。

但这在优雅而从容的体现毋庸置疑的如同一道重锤砸在了灰袍人们本来就不坚固的心防上。人类的意识的脆弱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在外围的两个灰袍人两眼一翻，捂住胸口就像是一个垃圾一样瘫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毫无生息。

他们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法尔看着那一群堆在墙角已经无法发出任何语言，甚至连自己的思维也要不存在被惊慌与恐惧所占领的灰袍人不由得头疼的捂住了额头。这些小家伙根本没有看过任何鲜血与杀戮，完全的文职工作者。以至于心理防线脆弱的大大超乎了他的想像——那个领袖一死完全就是一堆垃圾。

真想直接杀了他们，把他们脆弱的脑子直接打爆。如果说那个男人的死亡对自己而言是一种病毒一样的享受，那么这些渣滓的死亡完全是为了发泄自己的烦躁。但是如果杀了他们那么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你们放心。”法尔强行按捺着胸口中涌动着的想要将眼前这些杂碎剁成一团肉酱的杀意，尽力做出一个和蔼的表情。“我只喜欢那些心智坚定的战士，他们杀起来感觉很爽快。但是你们这些杂碎我还懒得杀。我就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切，不小心说出实话了么？法尔看着瞬间平静下来的灰袍人们不由得遗憾的撇了撇嘴。按照小说中的尿性来看这些渣子们估计会因为自己的侮辱而小宇宙爆发高呼战士的荣耀？那么干脆顺手清理一下好了。

他这么想着，旋即握住了匕首。

“大人……”法尔错愕的望着眼前一个一脸谄媚的笑容的灰袍人。“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们，我们无所不答，只求大人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人渣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