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你是怎么想的？”

“荷花，你别想太多，我明天就回了娘去，再待几天我们就带着孩子回去。我不像大哥和小弟，是个读书人，我这一辈子就适合在地里面忙活了。”

“娘还指不定怎么想的，只要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我就什么都不想了。”

“娘的意思让我们住下，我知道，可……”

四娃夜晚睡不着，她真的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谁叫自己晚上睡不着，耳朵又太好了，经常听到爹娘或者谁谁的话。虽然才听几句，她就知道是白天为什么荷花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表情了。奶奶跟爹娘说要让住下来，荷花的意思肯定是不愿意的，卢大中的话也可以听出来是不愿意的。

这个奶奶真的是太多事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大儿子一家人来投靠小儿子，怪不得小嫂对所有的亲戚都不感冒，养两老是正常的，可是连大伯一家大小都养，这都什么事啊！

现在奶奶说让爹也住小叔家，四娃都不清楚奶奶脑袋里面装的什么？来了不久，就听了不少奶奶跟小嫂之间的不对付，也听到了大伯妈的脸皮有多么厚，就是小嫂当着脸指桑骂槐都带着笑容，还有大伯对所有的女人来者不拒，小叔明明想要儿子，又不管得罪小嫂的娘家什么什么的……

四娃听来的八卦还不少，还有小叔的几个姨娘，而她说不定以后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不是计算人就是被人计算，她真的很佩服这些人精彩的生活。她挺对古代人的生活有兴趣的，但是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就感觉不是很好了，她只想平平安安地过着平静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觉得斗不过那些女人的，小叔曾经也有好几个姨娘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小嫂在前两年怀孕过，摔倒没了孩子，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一下子睁开眼，手指慢慢抓紧身下的被单，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默默得看着床顶发呆。三娃还在睡得好好的，没有因为四娃清醒了就睁开眼睛，听着旁边熟悉的呼吸声。

披上一件衣服，四娃轻手轻脚爬下床。

夜晚还是黑漆漆的，还好有灯笼在亮着，知道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仆妇在守夜，四娃没有走远，而是听着饭碗的话避开人，悄悄的来到园子，懒得一样样去弄，心情不好，就把全部的花花草草，就是连一棵桂花树都连根拔起。

“抱歉了，我心情不好，就吓唬你们一下，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我心情不好，就大家一起心情不好吧。”四娃小声地说，空间刷地一下子大了好多，也没有兴趣去一个个看自己弄来什么花进空间，听三娃说，这个园子的花是精心培养的名贵花草，那她就不客气全部没收了。

要不要去奶奶的看见吓唬吓唬她一下呢？让娘一整天都心情不好，还是算了吧。

“胆小鬼，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没有人会看见你的，再说了，被人看见就躲进秘密花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修道之人都是随心所欲的。”

“又不是你自己去做，我也会说啊！光说不做，我胆子小，我才不去了，我刚刚也就是想想，没有真的想怎么样？”四娃可不敢去做，她大数时候都是说说，发牢骚而已。

只听“啪”的一声，吓了一跳，心跳得厉害。

“没有事，是一个守夜的人起来了，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小小的凡人罢了，神仙打架的时候挥挥手一个城就没有了，成千上万的凡人没了命，你这是妇人之仁，要不得。”饭碗的语气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凡人的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蚂蚁一样，根本不需要在意。

“每一条生命都是很重要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能帮别人决定谁的生死。神仙打架都不顾及别人的吗？还有，饭碗，女生都是胆子很小的，害怕天黑，害怕虫子，害怕恐怖小说，害怕很多很多的东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胆子小又没有妨碍到你什么。”四娃不满地说，再说了，那怎么都是她这个身体的奶奶，她可不想做什么不肖子孙。

“四娃，你这个想法要不得，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凡人算什么，什么都不是。”饭碗楞了一下，叹气地说，自从四娃有了这个空间开始，他的命也跟四娃的命紧紧相连，修不修仙可由不得四娃了，以后就会发现的，亲人什么都是生命中的过客，修仙之人一个闭关短的十天半个月，长的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都是正常的，一个闭关出来，亲人如果不是同是修仙的，都成了白骨一堆了。

“我不跟你说这个，我回去睡觉，要是三娃看不见怎么办？”四娃不想跟饭碗说这个，明明她觉得没有讨论必要的话题，怎么饭碗勾引出饭碗这么多话。她一直知道饭碗不是人，年纪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可是她不是啊，意见不合也是正常的。

四娃按走来的路线再悄悄走回去，一路上没有人发现，成功回到房间，三娃还是睡，根本没有发现四娃出去了又回来了。

“晚安！”四娃习惯性说，然后想起来这里不是现代了。“饭碗，我睡觉了。”说完闭上眼睛，睡眠时间对小孩子的成长可是很重要的。

饭碗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四娃没有发现，空间水好像动了动，她走过花园的绣花鞋底的泥土就不见了……

“自私自利才可以活得久，亲人不过是修仙的第一步要忘记的东西，就是睡在你身边的人都不可以相信，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不会害了你，只要我想，那些对神仙的向往，对永生的追求马上就在你身上实现了。还不是时候，等你尝到了苦头，亲人什么的都可以抛弃，我在等着你被背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