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晋知道祖父要什么，他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苏菡连忙上面扶住老人另一边，两人把皇甫百龄扶进内房。中文网

皇甫百龄让两个丫鬟退下，他慢慢坐下来，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苏菡，对无晋笑道：“九天也知道了？”

无晋点颔首，“孙儿都告诉她了。”

皇甫百龄微微一笑，“这样好，夫妻同心，一起面对挑战。”

他又对苏菡笑道：“孩子，也别担忧，我们的力量很强大，无晋一定会成功。”

苏菡默默点了颔首，“我只希望祖父能长命，大家都平安无事。”

“得不错，平安是第一重要。”

皇甫百龄mo出一块玉佩，递给无晋，“我这里有一些重要的工具，都是父亲留下来的遗物，还有两封给和惟明的信，还有晋安皇帝的宝印和父亲的太子印，原本我是藏在家中，但我现在老朽，害怕被旭儿他们偷偷翻到，所以我已寄存到城外紫云庵，庵主云林大师是我的亲妹妹，她很是可靠，凭这块玉佩，去把工具都拿走。”

…….

从紫云庵回来后，雪下得更大了，一团团雪球如扯不竭的棉絮从天而降，将天空变得灰门g门g一片，十几步外便已看不见对面来人，天色变得昏暗，虽然只是中午时分，却让人感觉到了黄昏。

房间里十分恬静，木炭盆烧得正旺，使房间流溢着温暖的气流，苏菡半依躺在火盆旁，慢慢地翻看一本书，但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移开书页，落在桌旁的无晋身上。

无晋则在一件一件翻看着父亲的遗物和一堆信件，两枚宝印则装在木匣子里，它们已经没有任何权力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无晋的身份。

无晋叹了口气，将一封信塞回信封，其他信他也不看了，一股脑地塞进了皮囊中。

“夫郎，怎么不看了？”苏菡奇怪地问。

“不想再看了！”

无晋摇了摇头，“看了难受，心中压抑的得很，我没有想到，我的父亲竟是如此灰心，在他眼前，就只有一片黑暗，看不到半点希望。”

苏菡将书放下，慢慢走到无晋身旁，轻轻将他头靠在自己胸前，柔声道：“因为的父亲没有任何呵护，他不像拥有凉王的外衣，他也不像拥有梅花卫和水军两大力量，他什么都没有，就像生活在地下黑暗的虫，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将他捏死，偏偏所有人都把压力放在他肩上，我觉得他很可怜，夫郎，要体谅他，我们应该去坟前拜祭。”

无晋揽住叫妻的腰，将头放在她胸前，缓缓点了颔首，“他的墓在琉球岛的凤凰会总部，等明年开春，我们去凤凰会拜祭他。”

无晋站起身，牵着妻子的手走到门口，两人望着天空被疾风吹成长长细线的雪花，无晋长长吐了一口白气，笑道：“三艘大船都已经到齐，明天我们就回家。”

……

江宁府一样被大雪覆盖，天已经转晴，在家憋闷了几天的人们纷繁走落发门，享受大雪初霁后的阳光，兴奋的孩子们在雪地上奔驰追逐，打雪仗、堆雪人，欢笑声响彻城里城外。

但生活依然要继续，码头上开始忙碌起来，一艘艘因大雪而被迫停驶的大船，开始满载着各种货物出航，但基本上很有船到岸，这时码头忽然有人大喊：“船！大船！”

很多人向江面望去，只见四艘巨无霸般的大船列队驶来，俨如江面上突起的一座座山峰，无数的码头工人纷繁涌到岸边，指着船只议论纷繁，很多人都知道，在水军码头内曾经停泊着这样一艘庞然大船，但此时竟然有四艘同时开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布满了震惊。

有知道秘闻的便告诉众人，其他三艘大船是从永嘉、延陵、会稽三座水军府调来，这种大船整个楚州水军有四艘。

江宁府少尹张容也站在码头上，他是来迎接这四艘大船的到来，四艘大船内运送着十五万石官粮，这是东海郡和延陵郡的第一批官粮，每年冬季，楚州各郡都要将官粮运送到江宁府贮存，待第二天开春后，一并由江宁府送往京城。

这原本是江淮盐铁转运司的事情，但原转运使张布云被调走后，新的主官还没有任命，皇甫玄德便下旨，由江宁府少尹张容暂代管理此事。

张容背着手注视着船队到来，他微微笑了，上次他问过无晋，能不得请他利用水军战船替自己运送粮食，因为每年冬季各郡的粮食汇集都是一件极为繁琐沉重的事务，畴前都是船运输，量而多，整一个冬季都在忙碌此事，并且朝廷也禁绝将这种事情交给民间运输船队解决，必须由官船运输，很是劳累。

所以到了张容手上，他便开始考虑如何减轻这种运输压力，如果由军船替他进行海运江运，这件事就变得很轻松，他可以付出一笔运输费用，作为水军府额外的收入，他这个想法和正想给水军都督府寻找收入的无晋一拍即合，两人立即决定利用水军的闲置大旧船来运送粮食。

今天即是他们合作的第一步开始，站在旁边的官员还有水军都督府长史曹开复等五六名水军府官员，他们眼中也同样布满了欣喜和期盼，因为皇甫都督承诺过他们，这笔足有万两银子运费收入至少有六成将用作水军都督府的日常经费开支，这就解决了他们没有经费来源的苦恼，那就是六千两银子，摊到每月就是五百两，让他们怎能不欣喜若狂。

大船缓缓靠岸了，无晋的座船没有运送粮食，这是楚州水军的指挥船，不成能用来运货，而是由后面三艘大船来运粮。

无晋带着妻妾和几名丫鬟下了大船，苏菡等人先上了一辆等待在旁边的马车，无晋则向迎接他的官员们走去。

“张大人，这么大的雪还要亲自来迎接，真是欠好意思！”

张容走上前拱手笑道：“现在雪好容易才停，在衙门里憋闷坏了，顺便出来散散心。”

两人哈哈一笑，互相拍拍对方的肩膀，有些话不消，他们心里明白，无晋笑问：“江宁府的官场有什么转变吗？”

张容见曹开复等人已经上来，便低声道：“呆会儿再告诉。”

曹开复和五六名水军府官员一起上前施礼，“拜见都督？”

无晋点颔首，淡淡一笑道：“辛苦曹长史了，府衙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都督，府衙已经完全变了样，都督的办公房我们也扫除出来，请都督去视察。”

“我会去的。”

无晋回头一指三艘大船，对他们道：“以后那三艘大船和另外五十艘三千石大船一起，作为水军的后勤船，由水军都督直接管理，也就是曹长史负责，们先去看看吧！”

曹开复一愣，“水军后勤不是大都督府兼管吗？”

无晋笑了笑道：“我准备和周长史谈一谈，让他把水军后勤一块交还我们，估计没有问题，们就准备忙碌了。”

曹开复大喜，如果水军后勤归他们管，那可是滚滚的钱粮！他们将完全翻身了，几名官员都咧嘴直笑，欢喜得合不拢嘴。

“去吧！去看看船。”

曹开复连忙带着几名官员仓促向大船走去，见他们走远了，张容才笑道：“朝廷的旨意前天到了，以平息混乱不力之罪，免去了余曜江江宁府尹之职，调雍京京兆尹韩顺义为江宁府尹，不过这人是以昏庸贪杯而出名，在雍京他便什么事不管，大权都在留守申济的手中，其次即是申渊调广陵郡刺史，让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刚刚才出任县令没多久的申祁武居然升为少尹，据令满朝官员哗然。”

无晋笑道：“我怎么会想不到，韩顺义再昏庸也是太子之人，所以皇上才破格提拔申祁武，也是给申国舅一个面子，不知江宁县县令是谁接任？”

“就是原来的县丞左云斗，也是申国舅的人，还有一个任命估计也想不到。”

“什么任命？”

“就是楚州绣衣卫的武化明被调回京，改由皇甫英俊来出任，同时兼广陵将军。”

这个任命让无晋吃了一惊，这很明显是针对他来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刚刚到任，他已经去广陵了，并且他是广陵将军，如果产生战争，他将直接统领广陵郡的五个军府一万军队，这回他可是有实权，无晋，皇上用心良苦！”

无晋想到了上次申祁武告诉他，南山派实际上是支持太子之事，估计就是这子告的密，所以他才得以重用，无晋不由冷冷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队骑马之人疾速奔来，迅速奔到他们身旁，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喊：“是不是嗣凉王殿下回来了？”

无晋见是一个穿戴锦袍的宦官，便点了颔首应道：“我就是！”

这名宦官上前几步，高声喊道：“圣旨到，嗣凉王皇甫无晋和夫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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