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回 一种奢侈
作者:曷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40

() () 以张庆丰目前的修为,吕白、铁云婵、郝彩本是放心的,可透过四面八方暗藏着的邪气,他们清晰地捕捉到,人鼎数量正在迅速攀升,不由得暗运真气戒备起来。

张庆丰渐卦已成,萧夜老怪本想靠水行真丹抵挡,用火行真丹反攻,可刚凝出的水墙只抵了一下渐卦,便直接碎裂。

萧夜老怪怎会不知易术的厉害,见确实无法凭一丹抵御,只得将留在一旁的火行真丹催动,施展出【真火三龙】,三条两丈长的火龙螺旋盘起,好似一面火红的盾牌,拦在破开水墙的渐卦前。

三条火龙所成的盾牌很快就被冲破,可渐卦又被新成的水墙拦下。张庆丰心中不以为然,这渐卦可是循序渐进,越来越强的卦象,他倒要看看萧夜老怪,能如此抵挡几个回合。

萧夜老怪也看出张庆丰的意思,但他没有一丁点的惧意,脸上的表情更是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吕白等人已经略微分开,守在张庆丰的后方和斜后,隐隐护住了三个方向,防止那些暗地里迅速增加的人鼎有什么突然动作。

这是张庆丰首次一对一的与萧夜老怪斗法,虽然信心十足,但他也知道萧夜老怪没那么简单,故而一上来就使出了渐卦。

果然,这个双真丹的萧夜老怪十分难缠,两颗真丹交替防御的节奏越来越快,却越来越顺溜,渐卦虽然不住加强,却总要有着强丹水准的限制,到最后,萧夜老怪竟然把渐卦吃住了!

“哈哈哈,小子,你可知你打得不过是一副人鼎?”萧夜老怪得意之极,他现在不但防下了张庆丰的渐卦,而且已经完全有余地在真丹交替间施法,不过他没有急着反击,而是又一次跟张庆丰说起话来。

张庆丰哪里会理他,催动两颗强丹,使得渐卦又接近了一丝极限。

萧夜老怪仅是又加快了一点交替防护的节奏,便在不断形成和毁掉的冰墙、火盾后,继续道:“这人叫洪广文,本是全一教的人,后来亲自来投我门下,我看他资质还行,就帮他练成了这水、火双丹,可是他却要偷我的宝贝,还想杀我,你说不该把他做成人鼎吗?”

萧夜老怪一说就是一大堆,好像面前的张庆丰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这深深地激怒了张庆丰。

“哪那么多废话?!!!”张庆丰一声暴喝,控制两颗强丹猛地靠近,一下压榨出渐卦的底线,就要打萧夜老怪一个措手不及。

萧夜老怪也认真起来,耍杂技一般,将两颗真丹的神通交替成了虚影,拦下这渐卦的最后一冲。

张庆丰冲完渐卦,抓住萧夜老怪防守瞬间,稍微一撤,两个强丹已经调换位置,可真丹换了,绽出的水、火真气却没动方位,以至前方火行真气的核心是水丹,后方水行真气的核心是火丹,两丹交互供气,又相互提供实体承载。

萧夜老怪眼珠子圆瞪,这小子分明又在结卦。

对的,火行重阳包着真水,水行重阴包着真火,正是离卦(?)与坎卦(?),一下竟又结出了新得易卦——未济卦!

【未济卦】,易经六十四卦之第六十四卦。这是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火在上,水在下;火气往上,水气往下;水火再难相济。但这一卦说得不止是结束,而是表示每一个事物的结束都是另一个事物的开端,寓意新的开始。未济卦是既济卦的水火既济之后,“久则穷”的新开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久则穷——穷则变……

“哎呀呀,未济卦啊!老朽有生之年……有生之年!有生之年!!有生……”

“去死吧!”张庆丰懒得听萧夜老怪得瑟,借助未济卦的重新整合之效,直接变卦。

【变卦】,即通过阴阳从微小到全部的任何一种调整,改变出不同的卦象。至于怎么变才算变卦,不过是认为的一种规定,是术数研究者的爱好。广义的变卦、或者说真正的易术变卦,是不拘一格的。再广义一些,变卦本身就是易三训中变易的一种体现。

借助未济卦带来的一瞬间稳定,两个强丹急催,将相互包裹的水、火真气直接推向巅峰,完成了又一次物极必反。前方本来是重阳与真阴形成的离卦,现在直接转化为极阴与真阴,即坤卦(?),坎卦则同时变为乾卦(?)。

地天泰,正是否极泰来的泰卦,不过这次是未济卦变卦而来。

【泰卦】,下乾上坤。天在下,地在上。天的清阳要上升,地的浊阴要下降,天从下往上,地从上往下,天地之气正好相交,凡界阴阳俱全,故而万物通达。

就见张庆丰的泰卦前端是黛色坤卦,后端是九光乾卦,任何说话机会都没给洪广文做成的人鼎留下,就将之抹杀在增幅强丹威能数十倍的泰卦里。

那个用洪广文做成的人鼎虽然没了,可两颗真丹却已经向两边的侧门逃出,张庆丰想要追赶,却被蜂拥而出的几十个凝丹期人鼎给封住去路。

吕白绽出气场,带铁云婵和郝彩瞬闪过来,与张庆丰汇合,用气语道:“庆丰,不急。”

张庆丰一连施展三个易卦,确实需要休整下,只好听了吕白的劝告,没有强追。

“哈哈哈,别急嘛,我这里有好多人鼎可以给你杀,比如这副吧,”一个曼妙的少女人鼎独自飞上前来,指着自己精巧的鼻子说着,“这个小妞可是华天派的七仙子之一,司马芷兰,当年若不是她告诉我天香真人的去向,哦,现在是,一直到现在。”

“那你想明白了吗?”张庆丰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吕白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机会去拥有梦想,说不上想得明白,曾经在梦中,我渴望过得到父母的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或者在一个其他的什么时空、宇宙,我能够跟父母一起生活,那该多么美好,这算梦想吗?”

张庆丰眼眶已经滚烫,热泪洗刷着脸颊,艰难地哽咽道:“我也有这样的梦想,能跟老头儿好好修真,如果老头现在还活着,我能给他搞到好多鲲翅丹,一定可以凝丹成功,还可以带他去通天塔里见识见识,他一辈子都没有摸过真正的法宝……”

张庆丰再也说不下去了,两人都望着一些远方,思念着一些人……

“不对的,庆丰,”吕白的目光回避着西方,心中深埋起那个睿智、温柔、美丽的女人,“这不是梦想,这不过是一种逃避,他们从没离开过我们,也从不会跟我们直到永远,与他们相遇在轮回之中,这本身就是最美好的,只需回忆过去,只需看看天地万物的轮回,他们一刻都未曾离开,他们不是永远的,却是永恒的……”

许久,泪水被风干,张庆丰体会完一些盐渍的蜇刺,终于可以深长地呼吸起来,用胸中畅快而出的气流颤动着声带,发出心底的声音:“虽然你总说些让我听不明白的话,但你的话总能让我感觉好上许多。”

吕白黑眸闪动,拍着张庆丰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把你逗哭了,总要安慰两句的,这才是兄弟。”

“扯,你刚才也哭了,还说我?”

“我哪有?”

“分明就有,你当时眼圈都红了,里面全是泪水,只不过你眼窝深,没掉下来而已,实则等于哭过了。”

“你这也太牵强了吧,反正你是很明确的流泪了。”

“此言差矣,那不过是迎风起泪。”

“你还敢再假点吗……”

……

两人不再谈论“梦想”,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年代,梦想是多么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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