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吱嘎……”木质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外却是不曾料想的场景。老旧的大门上有透明中夹杂着黄色的液体慢慢滑下，上面还粘着破破的烂菜叶，整扇大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院里的鸡们想是嗅到了什么纷纷跑到门口。

小尘和婆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是发生了什么？

恰好隔壁家的徐伯路过，婆婆开口问：“徐伯，这，大门……”婆婆又看了眼似乎是臭鸡蛋和烂菜叶装饰的大门。“你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徐伯瞟了一眼婆婆，轻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伯又是怎么了？徐伯可是平日里最和善的邻居呢，谁家有难他都帮。婆婆家里穷，一直都是他时常把多余的蔬菜拿过来给小尘他们吃。也正是有徐伯，他们才不至于每天挨饿。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还有这门，一夜之间，一切都变得好奇怪。

“走吧，我们先去洗衣服吧。”婆婆虽然心生疑窦，但隐约猜到了点，平静地招呼小尘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她洗衣服，小尘在附近玩，像他们平时一样。

河边一如既往地热闹，妇人们洗着衣服，道着家常。谁家的母鸡一天生了三四只鸡蛋，谁家小媳妇被他丈夫打了，哪儿的街头饿死了一个乞丐，衙门在哪儿抓到了哪个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一例外都成了她们的谈资。婆婆捧着一盆衣服笑着走过去，不料，妇人们都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散开了去，有的甚至直接端起盆子就走。更有甚者，唤过在附近玩耍的孩子让他们去远些完，还轻轻说了句“小心别被那种老不要脸的带坏了，乖，去远点玩，也别再跟那个不知哪儿来的野小子玩了，知道没？”转瞬之间，河边叽叽喳喳的妇人们都散得远远的，以逸尘和婆婆为中心空出了一个大圆。

婆婆心下了然，拖住了几欲上前拼命的小尘，安抚地摸摸小尘的头发，一脸平静地继续未完的路程，走到了河边。旁若无人地洗起了衣服。

逸尘牙关紧咬，双目微红，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消瘦的双手上泛白的关节毕现，这些无一不显示着这孩子的愤怒。

婆婆掬一捧水，笑着洒向小尘，“小尘，来，快看。”婆婆指着清澈水面之下紧紧吸在石头上的田螺，周围还有着细细长长的螺蛳，密密地围着大田螺，像是百鸟朝阳一样。水草顺着水流轻轻摇曳，水面反射着细碎的金色光芒。几尾银色的鱼儿曳着尾巴自由得游动。这样悠闲的场面。莫名感受到喧嚣生命中难得的宁静。

就这样，一老一小在周围人群的谩骂，唾弃，鄙夷中自顾自地悠然看着这些自由、悠闲的生灵们。这样一个午后，在多年之后，逸尘想起来还是会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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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知了不知倦般不停地发出聒噪的声音，扰了多少人的清梦，其中就包括逸尘。逸尘睁开眼，窗外，月光的清辉冷冷的洒进了窗户里，逸尘想起了白天发生的那些事，心里泛起了波涛。

这些人，这么对婆婆，婆婆她，会难过吗？

如果，婆婆没有收养我，她或许不会这么累也不必遭受世人白眼了吧。

逸尘越想越是难过。索性出去走走。

路过婆婆房间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却没有意料中婆婆安静的睡颜，房门洞开。婆婆居然不在？

院子里居然有些泥泞，半夜下过雨了么？一行脚印清晰而蜿蜒地延伸出去。

逸尘顺着脚印一路行走。脚印的终点，竟是早上去洗衣服的河边。婆婆去河边干什么？

嗯？逸尘疑惑地看着眼前。淡淡的涟漪浮动在水上，水中，似乎有什么在动呢。

“哗啦。”有什么出水的声音。

一个人。婆婆？

“婆婆？”逸尘试探性地叫了声，水里的人扭过头来，水珠从她脸上、白色的发丝上滑落。真的是婆婆。

婆婆跳进水里干什么。难道？难道，难道婆婆受不了那些人的谩骂想要，想要……轻生？

逸尘甩甩头，想赶走这个荒谬的念头。可是怎样都挥之不去，那些前一天还热情如火后一天却冷漠如冰唯恐避之不及的人，那些难闻的臭鸡蛋、烂菜叶……婆婆也会很难过吧。

“婆婆，你在水里干什么？”逸尘拼命赶走那个念头，小心翼翼地问。

婆婆看到是逸尘先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然后发现你不见了，于是顺着脚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婆婆你在干什么呢？”

“额……游泳。”大半夜地游泳？面对逸尘疑惑的表情，婆婆坚定地又补上了一句。“嗯，天热，游泳。你要一起来吗？”

逸尘虽是满心疑惑，但婆婆说的话他还是相信的。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一个孩子，一个白发老人，于这样一个夏夜，在河里游泳。

“哈哈，婆婆，你看，我游得好吗？”

“嗯，好。”婆婆把手上的水珠甩到逸尘脸上。“哈哈。你个小傻瓜。”

两人干脆你来我往地打起了水仗。知了声，他们的笑声，满溢出来的快乐填满了这个闷热的夏夜。

可是，为什么偶尔会有一瞬觉得婆婆有点心不在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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