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末世七芒)第五章 普利加尔战歌(下)
作者:kamileo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96

站在2oo名精英战士之中的迪更斯回想起奥达克斯将军望着自己的眼神,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要轻易死去。

随着长剑出鞘的摩擦声,地平线震动起来,无草的平原之上掀起了黑色的影子浪潮,成千上万的维吉阿军队笼罩着残酷的杀气向城门前的银白色普利加尔军冲了过来。

跨越邪恶的笼罩,

斩断连绵的黑暗,

圣剑的光芒仍眷恋着我们不虞的挚着,

传承的双手剑啊,

请赐予敌人安息,

让他们的灵魂升华,

永远安宁……

瞬间,洁净的空气被嘶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所污染,漆黑的维吉阿军与银白色的战士们混杂在了一起。

这是属于影子的战斗,维吉阿特有的战斗方式。他们手持利刃和盾牌,盾牌用来防守肉身,而真正的攻击则是影子,他们用利刃的影子划破对方的影子来杀伤敌人,在影子和肉身的配合下,维吉阿战士就成为了**和影子这两个人在配合着与对方战斗。不适应这种战斗的普利加尔战士并不能流畅地用手中巨剑的影子格挡对方攻来的影子,他们的影子被敌人撕裂,与此同时,身体的相应部位也喷射出鲜血。而身经百战的战士则能顺利地与敌人战斗下去,普利加尔的圣剑们与主人的灵魂共鸣着,它们涌动着光芒,能够斩到一切魔法。巨剑们随着主人扭动的身体和挥舞的双臂劈砍着敌人,漆黑如墨的血液从被砍杀的维吉阿人身体内涌出,洒在已成为荒原的米纳瑞大草原上,他们的**逐渐僵硬,而影子则痛苦的扭曲挣扎着,普利加尔的圣剑不断给予着那些痛苦的影子以绝望的最后一击。

战斗持续进行,由于普利加尔奥达克斯精英团顽强的战斗,维吉阿的阵线依然没能推近一步,只有正中一个显眼的黑影带领部下冲破了防守线,企图撕开人类军队的阵型。

无畏的奥达克斯向身边的奥图斯喊道:“国王陛下,您放心去执行计划,正面的战斗有我在,便不会让普利加尔的旗帜暗淡无光!”说完,奥达克斯提起巨剑冲向被撕开的缺口。

拥有灾难施与者之称的维吉阿将军鲁米塔茨很久没有杀得如此起兴了,他高的战斗技巧和灵敏的身形使得挡在他面前的人类战士纷纷受伤倒地,他势如破竹,撕开了普利加尔的战线向内杀去,却不料一柄无比沉重的巨剑已经向他劈砍下来。鲁米塔茨的敏感使他在瞬间做出了防御,迅举起的盾牌被巨剑猛烈地砸向地面,鲁米塔茨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急忙站起向后退去,巨剑已经到了眼前,奥达克斯将军旋转身体,挥舞巨剑横向劈了过去。这次撞击使鲁米塔茨连人带盾震飞了出去,盾牌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凹痕。而他并没有摔倒,站稳的他向后退了两步找到平衡,望着这个2o年前的夙敌狡诈地笑了起来。

奥达克斯的右腿被割伤了,鲁米塔茨在第二次防御时用影子攻击到了他。但奥达克斯也笑了起来,眼前的人在2o年前的大战中杀掉了自己的骨肉,自己却因为要保护幼小的迪更斯而不能救援。那是为了朋友的约定,为了同迪更斯父亲立下的誓言,保护死去兄弟的子嗣并抚养成*人。而如今,是为了战争的胜利,终于可以手刃这个死敌了。他们周围的战士们都自觉地避开这里向两旁闪去,为他们腾出决斗的空间。

奥图斯·安普鲁斯国王当然看到了奥达克斯的受伤,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了。抬头望向天空,维吉阿皇家战车正缓缓向战线逼近,战车前方旋转着的利刃显得那么冷酷,它们的影子就快要切割到银白色的人们了。**之利比多,邪恶的维吉阿王就站在战车里凝视着即将被屠宰的人群。

奥图斯·安普鲁斯回身向着传令官大喊道:“通知西君主城的教会,告诉他们,战斗结束后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

传令官飞向城中跑去,奥图斯·安普鲁斯回头望向身后的城楼,他的眼光中怀有期待,而维吉阿皇家战车已经切割到了挡在最前线的普利加尔战士们,他们横起手中的巨剑抵挡战车利刃的影子,但双手剑同他们的身体就像脆弱的豆制品一样被轻易地切割成了无数肉块,再这样下去普利加尔的阵线将全面崩溃。

人类国王的期待得到了回应,城楼上忽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形成光柱准确地将皇家战车的影子完全罩住。战车的影子变淡到几乎没有,影子是战车浮空的动力来源,没有了影子向空中的托扶力,维吉阿皇家战车顿时失去了控制,向着城门的东北方缓缓坠落下去。

奥图斯·安普鲁斯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传令官!命令迪更斯的部队打开城西侧门!迅占领城北高地!”

早已按耐不住的迪更斯收到命令,率领2oo名心急如焚的精英战士们从北面的侧门一涌而出,向着城北高地冲去,虽然看到头顶上缓缓坠落的巨大战车惊讶得顿了一下,他们还是非常迅地跑到目的地,成两排站好等待着敌人冲杀过来。

迪更斯凝视着不顾一切汹涌而来的维吉阿军队,无疑,他们是为了救援自己身后坠落的战车而来的,如今,正如国王的计划,战车坠落到了城墙,峭壁和自己这2oo人之间孤立无援的三角地带,国王带队过去就能将战车里的敌人一举歼灭。而利比多,维吉阿王,就在战车内!自己的任务将是计划的最关键一环,带领这2oo人挡住眼前为救主而疯一般的维吉阿军,一个也不让他们冲过去。

坠落的巨大战车在落地的刹那扬起了浓重的灰尘,在狂乱的尘雾中,一柄巨剑闪烁起了无比耀眼的光芒,奥图斯·安普鲁斯将国王圣剑举在胸前,额头贴在剑身上默念着普利加尔传承千年的战歌,率队向坠毁的皇家战车逼近。

因坠毁而变形卡住的维吉阿皇家战车车门被一股巨力撞开,守夜人的王者随即走出废弃的战车残骸。

利比多很意外,但更加恼火,带着战车内的亲信走出战车的他散出因愤怒而迸的力量,在他身周围绕起亮黑色的浓烟。黑色的铠甲和斗篷下闪亮的灰蓝色双眼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奥图斯·安普鲁斯。

这是两个人的战斗,两位国王身边的战士跟本插不上手,战士们被这二人每一次兵器碰撞所散出的冲击力震出老远。两股巨大灵魂力量的碰撞使得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人们,只要拥有微小的灵魂力量便能够感受得到。

当然,与奥达克斯激战正酣的鲁米塔茨并不用刻意去感受,他灵敏地避开纠缠的奥达克斯,以统帅的身份命令着部队全体扑向东北角营救国王。战斗已经向着大草原的北方倾斜了过去,受伤的奥达克斯没能留住鲁米塔茨,他只能寄望迪更斯能更久地挡住疯狂的维吉阿军队并且拖着受伤的右腿尽力追赶。

迪更斯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数千的敌人撞在他们身上,被顶回去,砍杀,再次撞过来,再顶。前排的战士即便勇猛异常,但也已经筋疲力尽,向后退了很长一段。虽然随着他们的退后,都留下无数敌人的尸体,但是更多也更加疯狂的敌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又再冲过来,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坠落的战车和正在交战的两位国王,于此同时,他们的伤亡也在逐渐增多。

纷杂惨烈的战场之中,忽然听到奥达克斯在侧面冲过来向迪更斯喊道:“撤退!命令你的人马上撤回来!”

疲惫的迪更斯已经浑身溅满了黑色的鲜血,在嘈杂和混乱中听到了将军的命令。他不甘心撤退,计划并不像预期的那样理想,利比多还活着,他不想撤。他想给自己的国王更多一点的时间,但他的队伍已经做不到了。2oo名精英战士的利剑长城濒临崩溃,想起了奥达克斯在天台对他说过的话:服从命令。迪更斯懊恼地劈死一名敌人大喊:“抵!”所有迪更斯队伍的人横举巨剑将敌人抵住,迪更斯大声喝令:“震!”巨剑被用力推出去,维吉阿的军队被震开,迪更斯最后一道命令已经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了:“撤退!”

与此同时,人们听到了利比多的一声惨叫,黑色的浓烟从他身上迅扩散开来,黑气异常剧烈地闪烁光芒着仿佛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普利加尔和维吉阿的所有人都望向一点,利比多的胸膛被奥图斯·安普鲁斯刺穿了,奥图斯·安普鲁斯正挥舞被灵魂之力包围着闪烁耀眼光芒的国王巨剑劈砍着利比多的身体。

鲁米塔茨狂叫着,冲进阵中用身体撞开奥图斯·安普鲁斯国王,瞬间,原本混杂的两军分成了清晰的两阵,维吉阿的军队淹没了皇家战车的废墟,而普利加尔军则护佑着奥图斯·安普鲁斯国王逐渐退回到城内。随着城门的关闭,漆黑的维吉阿军队退向了城西的远端。

身上溅满的黑色鲜血已经干掉了,迪更斯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他拖着疲劳的身体冲上西君主殿大厅,却被卫士们挡在中厅不准他靠近王座。其他指挥官和腿部受伤的奥达克斯将军已经到了这里。众人越过阻挡的卫士望向王座,奥图斯·安普鲁斯国王紧闭双眼坐在王座之上,八名从教会请来的高阶教徒分站王座四周,高举双手出淡淡的微光为国王祈祷着。

看来迪更斯和其他指挥官是有理由不顾一切冲上来的,普利加尔王者之魂即便在如此之近的距离都无法感应到。国王是否已经死了?久久不能冷静下来的指挥官望向奥达克斯将军,祈盼着能得到令人心安的消息。

而将军只是沉稳地向他们作出指示:和我出来,不要打搅教士们为国王疗伤。

指挥官们同奥达克斯将军走出了大殿,回廊之上,将军被簇拥着,奥达克斯知道他必须马上回答心急如焚的将领们:“听着,现在我们的国王不能经受任何轻微的震动,任何打破平静的波动对于我们的国王来说都将是致命的。”

奥达克斯将人群带到了天台,迪更斯代表指挥官们问道:“将军,王者之魂无法感应,我们得不到国王陛下灵魂的回应!这代表国王的灵魂力量消失了!请向我们解释清楚!”

奥达克斯示意大家冷静:“灵魂力量无法感应只是暂时的,因为它十分微弱。听我说,指挥官们,国王陛下在和利比多一战中受了严重的伤。如果你们足够博学,你们会知道利比多手中的武器是当今世界上最为锋利的‘芬格丹之葬礼’……这名字的意思是在幻觉中将敌人领向死亡。利比多不愧是这武器的拥有者和使用者,迅而准确的攻击让它名副其实了,被那柄可怕的武器所切割后的伤口是看不见的,因为过于锋利和迅的切割会让物体呈现本来的面貌而不断开,而一旦物体受到任何轻微的震动,伤口便会瞬间迸开。”看着指挥官们诧异疑惑的眼睛奥达克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国王是强大的,你们难以想象,在被利比多的利刃切割数刀后仍能用自己的魂力强迫身体的组织紧密结合在一起而不迸裂……”奥达克斯叹了口气:“我护佑着国王回到王座上时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幸亏教士们已事先被通知守在了王座周围为他第一时间开始治疗。这样的治疗能让未迸的伤口以五倍的度愈合,但国王会非常虚弱……这次的致命误算,是国王陛下低估了利比多的实力啊……我所担心的是,维吉阿军队起总攻是在什么时候,如果国王还很虚弱,即便援军赶到,我们中间包括我,没有人能够与利比多抗衡……”

指挥官们听后大吃一惊:“什么!利比多不是被国王杀掉了吗!?”

奥达克斯望着这些慌张的后辈,从天台的立柱间用手指向西方草原远端维吉阿营地中的一股黑色魂气:“自己看吧,维吉阿王—利比多·欧布苏瑞诺的王者之魂……即使变得如此混浊,我也认得出来。确实,利比多的**被国王圣剑彻底摧毁了,但在最后的混乱战场上,国王没能抓住给予利比多虚弱影子以最后一击的机会,那个痛苦而愤怒的邪恶影子被维吉阿人救了回去……这不是你的责任,我的指挥官。”看到迪更斯懊悔的表情奥达克斯急忙补充道:“你已经尽可能阻止了维吉阿的救援,即便再撑下去,当时已经到达能力极限的国王陛下也未必还有结果利比多的余力……这不是敷衍你,你要明白,即便只剩下影子,利比多这个西方最具实力的存在也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才能摧毁他的灵魂。我料想,现在维吉阿人正在全力重塑利比多的躯体。这是个费力的工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要多久,但至少也不会少于二十天的时间。这样,敌我两方的援军就早已到达。开战的时间变为了利比多重拾肉身的那个时刻……”

指挥官们失望地望着西方布满尸体荒芜草原尽头的地平线,已经可以肯定,除了皇家战车的摧毁,他们这一战的努力是徒劳的,国王陛下不可能比利比多更早的加入战斗,在这期间他将无可阻挡……

迪更斯咬住牙,攥紧拳头狠狠地捶在天台的白色立柱上:“原本……是维吉阿王被诛杀,该死的守夜人军队全面败退,以及我军的追击……却变成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即将恢复的利比多无可阻挡,而我们,甚至是艾瑞尤斯即将赶到的救援军,都只能静静等待,任人宰割……”